至酷热难耐的盛夏,湛蓝的天空见不到一丝云彩。
火红的太阳狂吐着热浪,无情的炙烤大地,压抑的炽热,仿佛,要将世间一切点燃。
树梢间,响满恼人的夏日蝉鸣。
两个时辰过去,喜悦一动不动的跪在炎阳之下。
此时,她全身已是汗流浃背,粗布的衣裳已被湿透。
从额际滑到下巴的汗珠,最终掉落在地上。
晶透白晳的面部肌肤,染上不正常的潮红,灼如繁雪初放的花朵,分外妖娆治艳。
相较于,在屋内的人便犹如置身天堂。
身旁不仅有婢女为其摇扇,桌上还摆放着冰镇的绿豆汤,既解暑又清凉爽口。
不知何时起,周遭的空气犹如烧熟的油炙热烫人。
喜悦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不时舔着自己早已经干裂的嘴唇。
口中有着割喉般难耐的干渴,身躯微颤,膝盖已经痛到麻木。
突然,一阵狂风卷着枝子花香气迎面扑来,掀转起她的发带。
那发丝倾刻间从发带中泄出,披散的长发从肩上倾泻而下。
她面部潮红,但表情冷凝。
鬓畔的发丝,被狂风刮起,向后飞扬。
配上艳若桃李的红颊,散发出令人心颤的美丽。
屋内杜仲涵和杜仲言被眼前的景象蛊惑住。
突然觉得心中某一处弦,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
第一次,他们这么认真的打量一个女子。
发现跪在地上的她竟是倔强的。
那冷漠疏离,令人心旌神摇,似乎,她本就是这样的倔强。
这样的她...让他们动容。
突然,杜家双胞拧紧眉头,双拳紧握。
在抨除不该存在的浮乱情绪后。
他们将关心重新放在还未苏醒的杜仲秋身上。
而也在此时,被罚跪在屋外的喜悦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着。
一阵昏目眩的感觉向喜悦袭来,一个哆嗦,她亲吻了大地。
因为她的昏倒,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让屋内的人向外看来。
而这一眼,竟让杜家双胞同时站了起来。
也因为两人突来的行动,让屋内所有的下人都睁大了眼睛。
一瞬间,尴尬在屋内流动。
"咳。"杜仲言轻咳了一声,下人们全部低下了头。
而杜仲涵黑着脸大声一喊:"来人。"
话音一落,屋外一名家丁窜了出来。
"把她泼醒,三少爷没有醒来之前她不准离开。"说完怒气满面的杜仲涵甩袖向外走去。
"是"家丁弯着腰退开让杜仲涵离去。
屋内的杜仲言见兄长离开,他讪讪的耸耸肩后向兄长追去。
两人在路过喜悦身前时,虽没有停下步子,但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晴天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
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呤将这美好的一切打破。
趴在地上的喜悦苏醒了,随既一阵噬骨的冷意从头顶袭来。
冷得她睫羽不住的轻颤,随既便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头痛欲裂,喉头干渴。
仿佛数日不曾饮过滴水般,胸闷欲呕。
说不出话,她试图起身,却发现四肢虚软无力。
她知道自己发热了,半眯着眼,她瞧见的是黑夜下空无一人以及倒在一旁的水桶,嘴角不禁逸出一丝苦笑。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一次次的晕过去,又一次次被水泼醒。
看着空空的院落,喜悦知道自己的生死早以无人探及。
这里是杜府,人命如贱草。
喜悦悲伤的合上了眼,嘴角溢出悠悠的叹息。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吵闹声,扭动僵硬的脖子,喜悦向声源地看去。
借着屋内射出的光,她看到一个人影。
眼睛灼疼,她看不清楚那人是谁。
只知道,他向她奔来。
在她再一次跌入黑暗时她听见有人在焦急的呼喊着她。
那声音像是三少爷。
是他吗?
应该是,她闻到熟悉的枝子花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