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注定会让京城老百姓过足看热闹的瘾儿,这边名震京城的陆阎王不敌昭华郡主,在北街上,又发生极为罕见的事儿。
西秦帝国商农并举,侧重农桑,并不过分抑制商贾。
帝都又是天下一等一富贵繁华之地,帝都的北街是顶顶有名的商业街道,摊床,商户林立,在北街能买到一切想买的物品。
今儿又是每半月一次的大集,北街要比平时更热闹,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莫盺怡在北街如鱼得水,新奇的左顾右盼,莫隽咏追在她后面,“九妹,慢点。”
莫昕岚虽在意阿九,然她脑子里不仅记着小人齐言,想着怎么报复齐言,另一方面,她无法完全释怀忘记英武不凡的成国公世子。
北街上卖的物件对阿九是稀奇的,习惯锦衣玉食的莫昕岚并没放在眼中。
人潮拥挤,莫隽咏一边顾着莫昕岚,一边看着阿九,不大一会功夫他额头大汗淋淋,解开长裘宝石扣子,照看妹妹比读书练字都累。
“三哥只照看九妹妹就好,她刚回京城,容易迷路。”
莫昕岚见到不远处的阿九举着买下的七彩风车,不由得哑然失笑,九妹妹哪还有在茶楼责难齐言的气势?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童,天真浪漫,好奇心重。
京城治安很好,然姜氏也不可能不安排随从就让阿九出门,嗖嗖,几名穿着青衣的小厮跟上阿九。
莫隽咏擦了擦额头的汗,幽怨道:“不知她哪来得精力,她不知累?”
相比而言,仿佛历经沧桑,稳重不被外物热闹索绕的莫昕岚更让莫隽咏放心。
阿九一会一个主意,活力充沛,让跟在她后面的人跑断肠,一惊一乍的没刻安宁。
正因如此,阿九不自觉的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只要她愿意,但凡她出现的地方,旁人极少能再注意到除她以外的人。
“咦。”
阿九正琢磨手上的风车,听见不远处一阵喧哗,寻了个地势高的石头,她跳了上去,占据周围最有利看热闹的地点。
北街入口处停着十几匹高头大马,遥遥看去,马背上的男子肩宽背厚,胸口肌肉紧绷,一眼便知他们身手不凡。
他们簇拥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垂下的马车穗子穿得是珍珠翡翠,不比方才昭华郡主的车架档次低。
“天,韩国夫人。”
“没错,是韩国夫人!”
围观的百姓显得很激动,热切的同身边人八卦,“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贵人。”
阿九颦眉,姜氏并没提过韩国夫人,但能获封国夫人,又以极奢亮相的韩国夫人想来在京城很有名望,地位。
“韩国夫人的父亲曾经散尽万贯家财支持陛下……而后她又为陛下生下皇子皇女。”
正纳闷的阿九听到熟悉的声音,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一看,“陆……陆叔叔?”
方才被神武帝令箭逼得只能下跪的陆阎王换掉一身显眼耀目的蟒袍,一件灰鼠皮长裘罩身,脸上带着在摊床上随意买的昆仑奴面具,除了那双凤眸外,旁人很难察觉冷傲的贵公子就是凶名赫赫的陆阎王。
“你还不下来?”
“站这里看得清楚点,我若下来,他们立刻把地方占了。”
阿九申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陆天养伸手拽下大石头,薄唇不悦的抿了抿,“一会人越来越多,你被挤下来摔到怎么办?小小年纪,哪有热闹,往哪里钻,你缺热闹看?”
“陆叔叔,放开我。三哥和二姐姐在后面呢。”
她不愿意在人群中拉拉扯扯,若不是前面的韩国夫人太显眼,她同陆天养一定会让人侧目,就算如此,身边的百姓也对他们发出善意的微笑,“大兄弟,你可得看紧你家小侄女,京城虽是太平,可这般水灵的玉人落单,难免有人铤而走险,遇到拐子可就坏了。”
旁人连连点头,教育起阿九来,“小姑娘别同你叔叔闹别扭,跟紧他。”
阿九想说不认识他……陆天养对善意提醒的百姓勾了勾嘴角,“小丫头不懂事。”
这是陆阎王该说得话?
阿九回头寻找真正的亲人,陆天养牵着她袖口,毛茸茸的滚狐狸毛边拂过手心,仿佛能挠进心底,低头看着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人儿,轻声说:“有锦衣卫跟着他们,你不是要看热闹吗?”
“三哥会着急的。”
“你倒是对莫隽咏毫无戒心。”
“这话我不爱听。”阿九不悦的噘嘴,“他是我亲哥,怎么总有人盼着我同他怒目相向?莫家家宅不宁,我爹的仕途还能顺畅?况且三哥固执些,死板些,可心底善良,没某人的鬼心思,我自会亲近三哥。”
“某人说谁?”
“谁问说谁!”
“……”
陆天养凤眼眉梢微挑,他刚被昭华郡主狠狠羞辱过一番,怎么成了有鬼心思的人?
“明明您该回锦衣卫衙门思索如何报一箭之仇,若没藏鬼心思,您会出现在北街?”
阿九清澈的眸子看得陆天养心中微乱,“看陆叔叔的安排,想来到北街是有公干的,就算您没事做,也不会仅仅为把我从大石头上拽下来,顺便同我说韩国夫人……咦,她是陛下的女人,怎么会封韩国夫人?”
陆天养早知阿九聪慧过人,万没想到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在北街另有安排,将她领到一旁的胭脂水粉店铺,掌柜和伙计见到陆天养后,稍楞,“您是?”
直到看到陆天养腰间的玉佩,躬身道:“见过东家。”
阿九瞪大圆圆的眼睛,水天坊是陆叔叔的产业?
在帝国没有女子不知水天坊的,这里的胭脂水粉最低廉的一款也要卖二两银子。
水天坊的分号开遍大江南北,驰名海外,是帝国标志性的商号之一。
难怪陆叔叔一直穿戴极好,除了抄家的额外收入外,还有水天坊。
“陆叔叔。”
“你年岁小,用不上水粉。”
“……我可以给我娘,给二姐姐用。”
阿九对占陆天养的便宜,没一点点愧疚感,这回换她揪住对方的衣袖了,撒娇般摇晃两下:“给个成本价如何?”
陆天养被阿九一会精明干练,一会天真浪漫弄得头疼,凤眸中多了几分隐晦,“阿九侄女……你是在让我开怀,忘记昭华郡主?”
如果不是,往日恨不得离他远远,只做萍水相逢的小阿九怎会同他说这么多话?怎么表情如此生动?
白嫩柔软的小手离他袖口远去,陆天养看清楚阿九脸上的疏离,拢住袖口的手握紧拳头,几步来到水天坊二楼的窗口,推开玻璃窗,说道:
“韩国夫人是陛下的妃妾之一,她不愿随陛下入宫,娘家又对陛下有恩,陛下便准她居住宫外,封她为国夫人,恩准她所出的皇子公主不入皇室族谱,随母姓。她善于经商,又有陛下做靠山,南阳商行是最大的皇商,富可敌国,居于宫外,方便她行事,她同许多的封疆大吏,地方官宦结下交往很深。”
阿九眸光闪过一丝嘲讽,“韩国夫人真真是特立独行,想来陛下最惦记她。”
就在此时,从马车里钻出一位小姐,红裳,青丝,娇艳绝俗,极少有人能把媚俗的红色穿得如她艳而不俗,清湄而不张狂。
阿九眯了眯眼睛,她手中持有一张弯弓,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似能折射出阳光的七彩光芒,一团光亮包裹着她,所有人都注意眼前这位英姿飒爽又有几分娇媚的美人,“她是韩国夫人的女儿?”
也是陛下的皇女么?
“你看她如何?”陆天养反问。
“容貌出众,看她手中持有的弯弓,便知她臂力不小,年岁同我相仿,不过……”
阿九比较了一下双方的身材,那位少女发育得比她早,比她更好,已经初见豆蔻少女的玲珑线条,“许是比我年长。”
“她与你同岁。”陆天养揭晓谜底,“她是莫兄的庶女——你的八姐姐莫昕卿。”
“周姨娘的女儿?”
阿九见陆天养点头,“难怪,周姨娘生得天香国色,姿色撩人,八姐姐有此好样貌,我并不觉得意外。”
站在马车上弯弓搭箭的莫昕卿眉宇间蹙着英气,锋芒银亮的弓箭对住不远处的一位明显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公子哥儿,在公子哥脚边有卧着一吐血老者,老者身边跪着啼哭不休的清丽少女。
“原来,八姐姐是英雄救美?!”
话音未落,莫昕卿宛若黄鹂般的声音隐含一丝的正气,“止恶,便是扬善,对付色胚手下留情的话,会让更多的女子受害。”
弓弦一响,在弓箭射程范围内且被瞄准的公子哥双脚一软,狼狈的坐在地上,泪水横流,衣衫下摆印出水渍,吓得失禁,“饶命……小姐饶命。”
莫昕卿勾起嘴角,她弯弓射箭的动作帅气极了,用空弦就能让公子哥求饶,百姓大声称赞,“好样的。”
“你的血不配沾我的弓箭。”
莫昕卿利落的收回弓箭,居高临下的睥睨一笑,“下次再让我碰到,必取你的小命儿,滚吧!”
面对围观百姓时,她谦虚的一笑,坐回到马车里,无论外面人如何呼喊,她都没有再露头。
“如何?”陆天养追问阿九。
“很好。”
阿九赞道:“有勇气,有正义感,没凭着惩恶伤人性命,相同的状况下没人做得比她更好。”
“多谢陆叔叔让我看到精彩的一幕。”
说完阿九转身下楼去,听到陆天养的提醒:“对她多加小心。”
她脚步都没停顿,陆天养握紧窗棂,眸底多了一丝的隐晦不明,目光不由得追随阿九小小的身影,直到见阿九同莫隽咏回合,他正打算关上窗户,突然见阿九向水天坊方向展颜轻笑,碰——他极快的关上窗户,转身背对窗外那抹淡笑。
阿九只是他侄女而已,提醒阿九只是担心她轻视莫昕卿,同莫昕岚不同,莫昕卿……许会是阿九最大的麻烦。
“大人。”
“嗯。”
陆天养坐到椅子上,手扶下颚,“宜州的情报何时传回京城?”
一位不显眼的人低声道:“最迟三日。”
指尖轻轻的敲打脸上木质面具,半晌之后,陆天养起身悠悠一叹,“从韩国夫人开始。”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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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跑到哪去了?”
莫昕岚见到阿九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训道:“好几个小厮都没跟上你!”
若阿九在京城走失,回去后姜氏还不得把莫昕岚和莫隽咏生吞活剥了。
“我站在马车附近,看得很清楚,那位小姐不仅骑射不凡,心思足够细腻。”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莫昕卿身上,阿九的话足以取信莫昕岚,同陆叔叔相遇的事情,阿九不愿让莫昕岚知道。
二姐姐和三哥对陆叔叔的误会颇深,很难对他有好感。
锦衣卫名声本就不好,北镇抚司尤甚。
“射箭的小姐,阿九不认识?”莫隽咏俊脸挂着几许骄傲。
阿九瞄了一眼莫昕岚,没看出她有多余的神色变化,只是微微颦眉,问道:“二姐姐也认识?”
不怪她装傻,莫昕卿从头到尾就没报名号,她总不能没见过莫昕卿就叫八姐姐。
“三哥,九妹妹没见过八妹妹。”
莫昕岚温婉的一笑,主动道:“你不认识八妹妹,等见了她,九妹妹也会喜欢她的,很多人都对她另眼相看,祖母更是把她当做心肝儿。”
随后,她轻轻一叹,望着远去的马车,“我没想到她连韩国夫人都认得,还随韩国夫人一起回京。”
听莫昕岚的口气对韩国夫人很敬佩。
“三哥怎么看韩国夫人?”
“八妹不该同她一处。”
莫隽咏直言道:“韩国夫人抛头露面经商号暂且不论对错,她侍寝于陛下,却不居于后宫,诞下皇子皇女,却不让其入皇室族谱,混淆皇室血脉。她恃宠而骄,凭些许功劳无视正宫皇后,获封不伦不类的韩国夫人,着实不可取。”
“三哥!”
莫昕岚吓了一跳,拽住莫隽咏的衣袖,“你小声点,韩国夫人地位崇高,深受帝宠,万不是你能吃罪得起的。听说她背后有镇国长公主的支持,最近几年长公主极少露面,听说都是韩国夫人出面的,昭华郡主一心扑在成国公世子和成国公身上,极少过问长公主的事儿。”
“便是镇国公长公主近在咫尺,这话我也敢说。”
“……三哥。”莫昕岚对兄长的耿直冲动实在很头疼,“九妹妹不劝劝三哥?”
阿九轻笑道:“我赞同三哥,韩国夫人其实不就是相当于商贾或是勋贵子弟置办的外室么?按照西秦律法外室得不到承认,地位还赶不上侍妾。”
“九妹妹不知,她很得陛下的宠爱,陛下赞她性情高洁,以梅兰比喻她。她居于宫外,只是不愿同后妃争宠,自持自尊。”
“若有自尊,岂会做人外室,自欺欺人,哗众取宠罢了。”
阿九说得更为直白,莫隽咏抚掌大笑,俊脸胀得通红,兴奋的说道:“好,说得好。”
莫隽咏早就看不起韩国夫人,可惜在京城很多人都觉得韩国夫人是难得且独立的女子,儒学子弟不好总是非议陛下外室,莫隽咏说了几次,同旁人意见相左,便没再提起,就算他在迂腐,也晓得不能随便非议陛下的‘外室’。
今日得同阿九看法相同,莫隽咏大感快慰,越看九妹越有知己之感。
虽然他对阿九分不出是疼爱多些,还是埋怨戒心多些,然此时他只觉得阿九顺眼。
“三哥,我看上两幅画作,无奈囊中羞涩……”
“买!你看中都买下来。”
莫隽咏豪气大手一挥,陪阿九继续逛街,此后付账极是爽快,再也不嫌弃阿九买得零七八碎的‘破烂’。
莫昕岚远远的看着讨论得热火朝天,关系越发亲近的两人,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好笑,不知者无惧,他们不懂韩国夫人的重要。
等他们三兄妹回府后,听守门的下人说,不仅八小姐回来了,老太太也从老家赶了过来。
阿九问道:“祖母在何处?”
“老夫人虽有八小姐一路侍奉,但身上不适,又担心老爷,回府就歇下了,只留八小姐近身侍奉。”回话的李妈妈眼角眉梢透出一丝得意。
周姨娘所出的八小姐才是老夫人的眼珠子,掌上明珠,这些孙女哪个也赶不上八小姐。
“祖母居余庆堂。”莫昕岚解释道:“这是父亲一早就定下的。”
阿九把带回来的东西交给灵韵,领着灵珊随莫昕岚转去余庆堂。
“八姐姐一直跟着祖母?”
“一年中大半年八妹妹都要去老家侍奉祖母的,也算是祖母一手养大了八妹妹,情分必然更深厚些.”
莫昕岚眼底闪过几许犹豫迟疑,说多了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九妹妹以后常驻京城,祖母也会像疼八妹妹一样疼你。”
阿九不在意的笑笑,祖母能疼自己最好,不疼也无妨,“二姐姐不必担心,我同八姐姐会相处得很好的。”
话音刚落,阿九看到姜氏站在余庆堂回廊底下,从琉璃瓦屋顶瓜下来的小雪落在她肩头,姜氏的脸颊被冻得微红,阿九目色一变,凛冽之色让莫昕岚心底翻滚气一股的寒意。
“娘。”
阿九握住姜氏微凉的手掌,轻轻的搓了搓,“怎么不进去?”
“你祖母歇息呢。”
姜氏想挣开阿九温暖自己的手,毫无对老夫人的抱怨,也不见任何的沮丧难堪,云淡风轻的说道:“游玩得可好?”
她淡淡的目光落在莫隽咏身上,“麻烦咏哥儿了。”
莫隽咏冷着脸庞,躬身道:“并不麻烦。”
姜氏对继子的冷淡不以为意,“不觉麻烦就好,阿九有时很恼人。”
即便在回廊下,姜氏受到老太太的冷遇,可她同坐在九和居没任何的区别。
“夫人还在?”
周姨娘从一旁的小厨房端着托盘走来,讶然失色,“您怎么不进屋去?”
姜氏道:“看你的样子很惊讶?”
“妾真不知夫人还在门外。”周姨娘一脸的无辜,“太夫人想用珍珠糯米酒暖暖肠胃,煮出最适合老夫人胃口的糯米酒极耗时,妾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娘是不是进屋同周姨娘无关吧。”
阿九固执的拽住姜氏凉凉的手,“我怎么觉得周姨娘是余庆堂主人?娘,您是来拜见祖母的吧。”
“嗯。”姜氏点点头。
“周姨娘是想进去回禀祖母,让娘进门?”
“九小姐,妾哪敢帮太夫人做主,只是心疼夫人。”周姨娘冷静的回道:“其实夫人完全可去厢房等候,站在外面,老夫人歇息够了醒来岂不得心疼夫人?让外人知晓也并非好事。”
“周姨娘言下之意是祖母故意为难我娘?”
“这……”
周姨娘万万没想到阿九敢把这话问出来,本来对姜氏不利的局面瞬时被逆转。
无论周姨娘怎么回答,都是错!
周姨娘慎重了几分,道:“九小姐误会了,妾是为夫人着想,也怕老夫人多想,妾只盼着夫人能同太夫人和睦,万不敢无事生非。”
“真是误会才好。”阿九冷冷的说道:“就怕祖母刚回京,便有人想搅和的后宅不宁。”
“阿九,你越举了。”
“娘。”
“既是太夫人歇息,在她门外说话会打扰到太夫人清净。”
姜氏挽着阿九,“周姨娘就好生的侍奉太夫人用糯米酒,等太夫人歇息够了,我再同阿九来拜见。”
言罢,姜氏看都没再看周姨娘一眼,领着阿九从容的离去。
从头到尾,姜氏就没把周姨娘当成对手看。
这可比姜氏亲自教训还让周姨娘难堪,她很难维持着往日的平和,忍了忍还是对莫隽咏道:“九小姐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莫隽咏想开口,莫昕岚抢先道:“哥哥晓得姨娘是好意,相处久了,九妹也会明白姨娘的性情。”
眼见相携而去的母女,莫昕岚暗叹,姜氏还是那个姜氏,游刃有余,对周姨娘从不曾上心。
站在门帘后的俏丽少女眯了眯眸子,转身端着笑脸,“祖母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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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我站在外面,不是我进不去屋子。”
姜氏揉了揉阿九额前的碎发,目光深幽,“你呀,坏了我的好事。”
“关心则乱,我就看不得娘委屈。”
“莫家谁能委屈了我?”姜氏戳了阿九的额头,“你的心还是向着你爹。”
阿九吐了吐舌头,“我也向着您,希望您和爹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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