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子带着一群流鼻涕的小孩一拥而上,过去就拽那女子,女子掩下眼中的恨意,死死拉着李鸾儿的裙角:“大娘子救命,大娘子救我……”
那一群孩子可不管女子拽的是谁,使劲的扯着她,局管赶紧对李鸾儿讨好的笑笑,对那群孩子骂道:“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都给老子滚。”
“局管……”当先的男孩子揉揉鼻子:“姐姐衣裳没洗完,我们带她洗衣裳。”
局管一摆手:“赶紧走。”
说话间,局管又对李鸾儿一笑:“这是我们保育局专管这群熊孩子的姑娘,怕是做活太累了,竟然胡言乱语起来。”
李鸾儿轻轻点头:“即如此,带她下去吧。”
说着话,李鸾儿抬脚轻轻一踢,将那女子踢倒在一旁,那高壮的男孩子扯了女子的头发拖着她往内而去。
“李大娘子,救救……奴是严府的人,奴是伺侯大公子的二等丫头可儿。”女子高呼着,李鸾儿听的皱眉。
刚才那女子才跑出来的时候,她可没错过女子眼中明显的恨意,原想着怕是什么仇家,却听她又说是严家的,这倒叫李鸾儿费解了。
“奴真是大公子跟前的丫头。”女子拼命挣扎:“救奴。”
李鸾儿几步上前,几掌过去,把那几个孩子推到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你说你叫可儿?”
女子赶紧点头:“正是呢。”
李鸾儿一笑:“即是伺侯严大公子的,为何到了这里?”
局管抹着汗过来:“大娘子,这可儿姑娘心善,知道我们保育局缺人手,就特意过来帮忙的,这事还是严公子吩咐的。”
李鸾儿一听心下就明白了,怕这可儿在府里犯了什么错,严承悦想要罚她,特意将她弄来受罪的。
只是,大多数人家犯了错的丫头或打或罚,不然卖出去也就是了,严承悦怎的想到将这位可儿姑娘弄来保育局,这里边难道有什么事情。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李鸾儿冷声询问。
她这姿态,这目光,更叫可儿心里妒恨不已,对李鸾儿的恨意更甚了,只是,她心中虽然有恨,可却还要装作了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叫大娘子得知,奴真是伺侯严公子的,只是,奴做活做的好,伺侯郎君也是尽心的,时间久了,盼儿姐姐怕奴占了她的位子,就想法子在郎君面前告了奴的状,郎君听信了盼儿姐姐的话,就将奴送到这里。”
李鸾儿点头,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说完这句话,她再没说旁的,转身就走,可儿在后边高呼救命,李鸾儿全当听不到,马小丫见如此也赶紧追了出去。
等出了保育局坐上马车,马小丫才不解的问:“娘子,我看那可儿也怪可怜的,娘子为什么不救她一救。”
李鸾儿回头,在马小丫额头上敲了两下:“你这丫头,你知道什么呀。”
“难道说,可儿在说谎?”马小丫更加不解。
李鸾儿点头:“这盼儿我却是知道的,她从小就跟在承悦身边,最是忠心不过的,承悦也曾说过盼儿沉稳不爱说人闲话,很得他的心,你再看那可儿处处都透着几分轻浮,这样的丫头首先承悦就是不喜的,盼儿那样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她一个大丫头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得心的二等丫头做出这等事来。”
“还是娘子看的清。”马小丫听完叹了一声:“我就没心眼子,什么都不知道。”
李鸾儿轻笑:“你还小呢,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因着有了可儿这件事,李鸾儿也无心去戏园子,便叫肖平赶着车往回走。
回到家中,李鸾儿亲写了封信叫马小丫跑去严家一趟,将信送给严承悦。
再说严家,严承悦命人将可儿送到保育局可并没有不管,而是派了人日夜监视,他总觉得可儿这事不寻常,怕可儿是细作,只是,这几日可儿在保育局表现的很正常,虽然有些小心计,可并不出奇,就在严承悦都认为可儿是寻常人的时候,突然收到李鸾儿的信。
他拆开信一瞧,顿时黑下脸来,心下对可儿更加的痛恨起来。
原可儿在他屋里点了那迷情的香,又差点做出爬床的事来,这于严承悦来说是奇耻大辱,却没想到这可儿又碰上李鸾儿,差点说出那爬床的事来,叫严承悦担忧的同时,心下也做了决定,不再这么钝刀割肉般的折磨可儿,他想着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可儿这惹祸苗子给作了。
而且,看李鸾儿信中也是这么个意思,李鸾儿言道若是可儿犯的错并不大,便放她一条生路,若是觉得可儿犯的错不可原谅,就赶紧将她给清理掉,省的被这丫头钻空子逃了,说不得以后就是严家的麻烦。
如此,严承悦也顾不得要多折磨可儿的想法,直接叫了人过来,叫他们抽空子解决掉可儿。
当天夜间,便有严家的暗卫去了保育局,严承悦一直等到半夜这人才回来,一回来便跪在地上请求责罚,严承悦看他这样心下就知不好。
瞧着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暗卫,严承悦猛然坐起:“怎么,这点小事都没有办好?”
那暗卫压低了声音:“主子,小的过去之后在柴房寻到可儿,才想着将她解决掉,却不知道哪里又跑来两个蒙面人,小的与那两个人交了手,实在是小的武功低微,不是他们的对手,竟叫他们把可儿带走了。”
严承悦心下一惊,暗道难道说可儿真是别家派来的细作?
“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使的什么兵器,有没有和他们说话?”严承悦细细询问。
暗卫摇头:“因着是蒙了面的,小的并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使的兵器也都是寻常的大刀,说话……对了,那两个人带了可儿走的时候,小的倒是听他们说了两个字,听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氏。”
这点讯息太少了,饶是严承悦自谓足智多谋,可也分析不出那两个人的来历,没奈何,只好叫暗下退下,他也睡不着了,便唤了唤儿进来拿了小小的木制炕桌放到床上,又拿来笔墨,严承悦借着油灯的光亮写了一封信,亲自封好了交给唤儿,叫她隔日清早派人送去李家。
李鸾儿并没有将可儿的事放在心上,回到家中睡了一会儿,到得夜间就起身去桃花庄的山上弄了些银矿回来。
如今,李鸾儿和李春两个人配合着,每隔两日两人就会由一人去桃花庄的山头挖矿石,只是,这矿石却并不在庄子上炼制,李鸾儿在京城离李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小宅子,将宅子修葺一番,弄的墙高屋坚,又在地下修了地窖,将挖来的银矿储存起来、
她于炼银上也不精通,只会拿着大锅熬,如此,倒是浪费了许多银矿,使得炼银的效率不高,提炼的银子也少,金夫人也不精通这个,李鸾儿着实没人请教,没法子写信问了严承悦,索性严承悦还真懂这个,细细的写信说与她听。
严承悦信上不只说了炼银的法子,还特意画了图,李鸾儿一瞧就明白了,她便寻了匠人分开打造器物,如今那小宅子里各项东西都齐备了,银矿也攒下不少,专等着她抽空炼制呢。
话说李鸾儿背着矿石回来,就把这些矿石放进小宅子的地窖中,收藏好了趁着夜色回去,之后又睡了会儿子觉,天亮的时候才起、
她才吃过早饭,便收到严家送来的信,李鸾儿接了信挥退丫头,自己回屋细瞧,看完了信,李鸾儿一脸的复杂神色。
她原以为这可儿怕是犯了大错的,或者是严家的仇人派到严承悦身边的,谁知道,这丫头却是因着心大想要爬床才被送到保育局的。
想到可儿勾引严承悦,李鸾儿心下就有一股子无名之火,很是后悔昨日没有给那可儿一拳,直接将她爆了头,反倒是叫她瞅准时机给跑了。
又见严承悦信上多有愧悔之意,李鸾儿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又写了信回给严承悦,信中细细安慰了他一番,又说可儿的事并没有什么,以后小心些便是了,还说自己并不打紧,最后又在信中将严承悦拒绝丫头爬床的坚定信念夸奖了一番,说她心下甚悦。
至于说严承悦收到信是什么样子李鸾儿并不知晓,她和李春到小宅子里试了试严承悦所说的那吹灰法,话说回来,于炼银一事上李鸾儿并不在行,她没有多少耐心,手上功夫也不是很巧,可李春就恰恰相反,李春一步步做出来分毫不差,一次就将银子炼制出来。
李鸾儿瞧着这法子比之前她的法子不知道高明多少,而且出银率也大大提高,就很高兴的狠狠奈奖李春,叫李春干劲十足,一个劲的说什么要多炼银子好给妹子攒嫁妆,也给自己攒下以后娶新妇养新妇的钱财。
李鸾儿见李春这么长时间还念着顾大娘子,便知李春是真的上了心,只能心里祈祷顾大娘子心性好些,以后嫁了来对李春好些,不然,她这哥哥也太过命苦了。
炼制了两天银子,很快便到了和邢家约定好的去相国寺的日子,李鸾儿早早的约了顾歆和顾夫人,一大早坐马车便去了相国寺,这顾歆今儿可是特特打扮好的,穿了桃粉的衣裙,一头秀发挽起,头上珠宝首饰并不多,只是用着那细致的纱堆头花插在鬓边,叫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娇俏。
李鸾儿一见她就笑着点头,坐上马车之后就是一路的夸赞,弄的顾歆和她打闹起来,顾夫人喝止了才算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