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鸢骗不了自己,那时,她痛心不已,真的以为孟驰逝去了,因而,她鬼使神差的行至吴家老宅。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的私心,原本,自海城返回江城不必经过吴府的,可是,她偏偏绕道而行,说什么去探望大娘与大姐,那不过是幌子,她真正想去探的是她与孟驰的初相见,是她与他的曾经,是她与他的过往,那些如烟般飘散的年少……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在荷花池边,在小楼里缅怀那些忘不了的时光,那些抹不去的记忆,就好像这样做,孟驰依然在她身边,依然鲜活,依然温润。
而那声声呼唤的孟哥哥”,其实是她藏匿心中无法再亲自对他说出口的爱,那曾经开不了口的情。
而当不久前那场真正的意外来临,当黑衣假面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下自己时,因当时场面混乱,她没空揭开他的真面目,没空与他一叙旧情,待风平浪静后,她便设计了今夜的一幕,为的便是将他吸引出来。
那半路杀出的妇人是唐鸢安排陪自己演戏的,韩旭派来贴身保护自己的黑衣人,也是她串通姐妹们甩掉的,甚至连在咖啡店逗留一整日,也是她刻意为之,为的便是静待夜晚降临,令戏码演绎的逼真一些,更重要的是,黑夜很诡异,可令白天或谦谦或淑女或优雅或匿藏的人们卸下伪装,做回自我,放纵的自我,任性的自我,遮掩不住关心旁人的自我……
当然,“肉骨头”是她必不可少的道具,它识得孟驰的气息,它溺爱着孟驰身上的味道,它定然缠着他,它必定不明白曾经的主人,曾经宠爱自己的主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不理它,是不是不要它了?
她成功了,他果然上当,被她吸引出来了,包括自己精心设计的大胆举动。
当“肉骨头”如弦般射出,她已知他在附近,正躲在暗处偷偷保护着她,为了激他现身,她唯有出此下策,让妇人拿枪指着她,若非在紧要关头,生死时刻,她知道,以孟驰多疑的个性,定然不肯轻易露面的,否则,若他肯出现在自己面前,上次救她后,便可光明正大的登门寻她,哪怕是假装与她重逢,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就好像他不曾回来,就好像他真的远离尘嚣。
当她靠近他身边,那股熟悉的烟味中裹夹着丝丝缕缕的甜味,将她湮没,她便已认定,他便是她的孟哥哥。
她的孟哥哥喜欢吃酥糖,那种入口很甜,嚼起来很脆,嘎嘣嘎嘣响,一口咬下去,香甜四溢在舌尖荡漾,化为细细碎碎的残渣,分散在口腔的各个部位,滋润着舌,牙床,口腔壁……
所以,孟哥哥身上总会有股淡淡的甜味,虽轻浅,她却闻得出。
她抱他,他也没有抗拒,没有挣扎,更没有拂袖而去,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是她的孟哥哥。
而她为了进一步证实,划开他的衣,为的便是查探他项颈间的胎记,她清楚的记得,他们闲谈时提起自己身上的胎记,她羞于启齿,因为她的胎记位于背上腰部的位置,他则落落大方的告诉自己,他的位于后颈处,唐鸢还曾看过的。
那块小小的胎记呈现暗褐色,很浅,指甲大小的一块,细看之下,好似一只小狗的轮廓,很有些可爱。
当那块胎记清清楚楚的呈现在她面前时,她不再迟疑,伸出舌去舔/舐,他的背,撕咬他的胎记,好让他知道他露陷了,她已然知晓他的身份,知晓他便是那依然活生生的孟驰。
下口咬的时候,她使了十成的气力,虽不至啃下那块皮肉,却也印痕深深,她要他知道,得罪她的下场,尤其是气性大心眼小的小女子,更是不好惹,一旦惹下了,便要负起终生的责任,她要他记得,下不为例。
更重要的是,她在逼他发声,逼他开口,闷哼也好,求饶也好,哪怕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言语,只要他开口就好,那样,他便无所遁形。
可是,他没有,一记哪怕轻浅的声响也没有。
好吧,她表示不甘心,于是,便顺着他蜿蜒的脊背而下,诱/惑/他,勾/引/他,她不信他受得了,可是,他硬是咬紧牙关,毫无/呻/吟,哪怕是微弱的,轻浅的,若有若无的,一声也没有,如同这寂寥的夜,暗沉如水。
当然,她也没失望,他果然受不了了,转回身拥住她,吻了她,她开心了,自己的诡计得逞了,他既已吻了她,代表他不会再放开她,于是,她决定亲手替他揭开那层梗在二人面前多时恼人的墨色面具,他却霸道的擎住她,什么意思?他是要亲自揭开吗?
好吧,好吧,渐渐的,她失去了方向,不能思考,可是,正当她沉醉其中,那个该死的男人,却住了手,松了唇,撤了身,潇洒离去。
妈/的!占完/便宜,吃干抹净了,就想闪人,他当她是小透明吗?他当她是什么,街边的风/尘/女子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怒了,准确的说,她勃然大怒,她生了大气,她……好吧,她那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法释放,不得安生。
这些日子她的痛不欲生,她以为自己永远的失去了他。
如今,她盼来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他,他真的还活着,那份喜悦从头到脚贯彻她全身,将她全身的细胞唤醒,在叫嚣,在沸腾,在雀跃。
今夜,她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她舍身魅惑他,为的便是让他知晓她错了,错的那么彻底,错的那么离谱,她不该狠心的拒绝他,她要他看见她的诚心,她的歉意,还有她对这份爱的热情,她要他看见她那颗滚烫只为他跳动的心,他有反应,他回应的,同样用行动回应着,他抱她,他吻她,他拂过她的发,他轻松化解她的动作,他带给她美好,他令她只愿长醉不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