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即便如此,怕是黄大帅依然会疑心上你的。”唐鸢不无忧色。
“怕什么!”唐泽满不在乎:“反正他并未证据,能耐我何?”
唐鸢怔了怔,终究未将唐染算计自己的事儿诉诸唐泽,还不是时候,她怕唐泽承受不了,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自己。
这会子,唐鸢忆起被自己忽视的张家兄妹,也不管张念念神色多么的不霁,径直走向床榻,在床边坐下,望着张恭梓依然对着自己的侧脸:
“张恭梓,我知你此刻定然不想见我,我也晓这时任何的言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可我依然不能对你坐视不理,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振作起来,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与念念是莫逆,你张恭梓同样是我的挚交,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抛下你们的!”
说完,唐鸢伸出手,揽住张恭梓已然羸弱却依旧宽阔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张恭梓,若你依然是那个爱我唐鸢至深,放不下我的张恭梓,你便振作起来,我唐鸢即便是交朋友,也偏好铮铮铁骨的男子汉!”
语毕,不理会张恭梓决然的不肯转过脸来,唐鸢无奈,拽着张念念,出了门。有些话,当着张恭梓的面儿,她不方便问,怕伤了张恭梓的自尊,唯有背着他,方为明智之选。
其余人等却并未跟随。
唐鸢硬拽着张念念的手,直至将她拖至偏僻的一隅,荷塘边的假山附近,这才住了手。
“唐鸢,你放手!”张念念一路挣扎着,叫嚷不休。
唐鸢注意到张念念唤自己唐鸢,而非昔日亲密无间的“鸢儿”,究竟是何事令张念念与自己这样生分呢?
张念念是那种不擅长隐藏心事的直肠子,向来不喜撒谎骗人,当然也讨厌别人如此行为,她这样的闪躲,这样古怪的举止,令唐鸢生疑。
“念念,到底发生了何事,黄大帅为何要挑断你哥哥的手筋和脚筋呢?他若是单单觊觎你张家的财宝,将你二人作为漏网之鱼抓了去,就地正法便是,何苦如此折磨你哥哥呢?”面对张念念,唐鸢无须弯弯绕,亦直来直去的,将问题摊开来,放在明面上话清楚。
“你别问了!”张念念倒也不再折返离去,只背对身去。
“念念,此事是否与唐染有关?”思忖半晌,唐鸢终将自己的猜测问出,以她对张念念的熟稔程度,张念念如此的诡异,只有一个原因,此事与自己息息相关,而唐鸢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对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唐染,兴许,这女人得了失心疯,不仅连自己不放过,怕是连与自己相关之人亦不肯放过,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何黄大帅会刚走马上任,便迫不及待对张家下手,定是唐染在其中捣鬼,鼓动的黄大帅。
当然,唐染这样做,唐鸢一点也不奇怪,唐染连亲姐妹都下得去狠手,欲摧毁自己女儿家的清誉,令自己终生抬不起头来做人,幸福尽毁,还有什么是唐染做不出来的呢?
唐染定是要将唐鸢的后退切断,让唐鸢无所依靠,唐染要将可能解救唐鸢的人一并除去,这样,她行事起来才可更加的无所畏惧!
张念念一呆,苦痛之色犹在她眉宇间凝集,怕是亲眼所见张恭梓被残害,否则,她不会如此的痛苦不堪,这样的难以释怀!
“不!”张念念咬重吐字,狠狠的一掌拍在假山凸出的景致上:“是黄某人!他觊觎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因而,逼问我们,哥哥宁死不屈,他便将哥哥的手筋脚筋挑断,惩罚我们!”
“不对呀!”唐鸢边牢牢抓紧张念念的手,不让她再有机会自戕:“我记得你跟我提起过你们张家的传家之宝是一株惟妙惟肖的玉树,我听说黄大帅已得手了,怎么还会逼问你们呢?”
“你如何知晓此事?”张念念咄咄的目光射将过来,寒若冰霜。
“啊。”唐鸢被张念念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如今,唐府已变成黄大帅的府邸,他府上尚有我们家曾经的仆人,我收买了其中一人,帮我查探黄府的情况,他无意中窥得黄大帅将你家的玉树藏匿于书房的暗格之中,那暗格本是我爹设置的,我知道如何开启。”
张念念松了口气,凝了凝心神,从容道:“哦……我骗你的!那玉树虽然难得一见,却并非我张家真正的宝物。其实,我们张家的传世宝物是一张藏宝地图,传说我们张家祖辈曾出过一名著名的航海家,他是朝廷的将军,带领海军保家卫国。某次,他奉命拦截一艘走私的货船,岂料,暴风雨骤降,他与属下在海上一番苦苦挣扎后,漂到了一荒岛上,最后被途经的船只得救,得以回到岸上,那艘走私船只却消失不见了。有人说,那艘船只是用来替某位叛乱谋反的皇子私自运送财物的,只为购买粮草与兵器,囤积起来,以备后续篡位之用。”
唐鸢被张念念的故事吸引了,瞬间忘却了最初的目的,问:“还有呢?”
“当然,也有人猜测是我的祖先悄悄将其掩藏了,待事后再去挖掘。可是,那位皇帝派人暗中跟踪我的祖辈,却毫无发现。事实上,那宝物确实被我的祖辈藏匿起来,并绘制了地图,供后代去找寻,并立下祖训,除非张家将亡,否则,不可轻易动用这笔财物!”
“这么说,确有其事?”
“嗯。”
“张恭梓太傻了,为了一批尚不知价值几何也许一文不值的钱财,令自己终生残疾,这是何苦呢?黄某人要,给他便是,说不定,他带人去寻宝,落了个天灾人祸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未可知!”
张念念狠狠的瞪唐鸢,难得肃起脸,义正言辞道:“你懂什么,这是我张家世代保守的秘密,岂可轻易落入他人之手,那我哥哥岂不成了张家的千古罪人,你让他以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先人?”
“那如今呢?”唐鸢同样忿忿的回瞪着张念念:“这样,你们便无愧于列祖列宗了吗?若你们张家就此消亡,还谈什么颜面,你们连在这世上存亡延续的可能都没有了,其他的,都是狗/屁!”
“你……”张念念指着唐鸢,哼了一声,跺跺脚愤然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