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区的路上,米小糖不想提昨晚的糟心事,可着劲地岔开话题说别的。
得知禾薇刚从老家回来,问她家里怎么样、台风影响大不大。
又说到京都这段时间热得要命,连家里的狗都热得提不起劲,成天伸着长舌趴地上。
“薇薇你家的珍珠还好吧?我家的老牧这几天一点胃口都没有,以前看到饭桌上的牛肉眼睛绿得能和狼比,现在把牛肉送到它狗盆里它都不怎么动,一天到晚就钻在空调底下,怕我赶它出去,还把它狗盆里的牛肉叼出来给我,笑死我了……”
听米小糖兴致勃勃地说起她家的二货牧羊犬,禾薇一拍额,珍珠和小不点还在空间里呢,差点把它们俩给忘了。
于是,放下米小糖后,禾薇赶紧把珍珠和小不点从空间里解放了出来。不,该说洁伊丝解放了才对。
珍珠和小不点这俩小家伙,在空间里混的那叫如鱼得水。
小不点不用说,空间里多自在啊,想怎么飞怎么飞,饿了就飞到畜牧基地,啄些纯天然的草籽饱餐一顿。
偌大的畜牧基地目前就一只小母鸡在哪儿放养,照道理是起不了冲突的。偏偏小不点是个淘气的,吃饱后没事做,飞到小母鸡头上啄她的红鸡冠玩。小母鸡怒了,扑棱着翅膀想要把小不点甩下来,可它扑棱得越起劲,小不点啄得越起劲,一鸟一鸡就此展开大作战。
直到小不点玩累了,咻得一下飞回玫瑰园,得意洋洋地向狗屋前扑蝴蝶的珍珠汇报下午的战绩。一鸟一狗“叽叽叽”、“汪汪汪”地沟通小半天,最后也不知怎么达成的协议,总之珍珠跟着小不点奔去了畜牧基地。
“捍卫反击战”中掉了一地鸡毛的小母鸡还在为接不回来的鸡毛忧桑,看到仇人又来了,分外眼红,扑棱着翅膀就朝小不点扑去。小不点欢快地飞上半空,把战场留给了珍珠。
这好了,脱了缰的珍珠小犬遇上愤怒中的小母鸡,一时间,畜牧基地真的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乱战。尽管就一只鸡、一只狗,那场面也够混乱的。
洁伊丝生怕畜牧基地的“战火”蔓延到隔壁的辛苦栽培的实验田,急的不得了。
其实在禾薇看来,洁伊丝纯属瞎操心。畜牧基地的贴隔壁,才不是实验田,而是淡水养殖区,紧邻淡水养殖区的是果林,穿过果林才是实验田。所以哪怕珍珠和小母鸡再彪悍,也祸害不到实验田。
可是见洁伊丝这么紧张,做为主人的禾薇总不能漠视吧,遂把珍珠给禁足了,只准它在玫瑰园里扑蝴蝶,不准它跑去温泉溪的另一头撒野。
小不点虽然没被禁足,但不许它再去挑衅小母鸡。如有发现,以后别想再进空间。
为此,小不点和珍珠“叽叽叽”、“汪汪汪”地围着禾薇撒娇,然而没用。俩小家伙总算老实了,乖乖地在禾薇划定的区域内活动,再无聊也不敢去逗小母鸡了。
这会儿把它们从空间里放出来,珍珠呜呜地蹭蹭禾薇的手,小不点则趴在她肩上,叽叽叽地欢唱。
禾薇知道它们不喜欢束缚,就把狗绳和鸟笼放在座椅上,等到家了再说。
车子稳稳地在贺宅门口停下。
“到家咯!”禾薇抱着珍珠下车,小不点压根就不用管,早就箭一般地飞去果树上找吃的了。
珍珠闻到厨房里飘出的肉香,哧溜一下从禾薇怀里钻了出去,眨眼就没了影。
禾薇都无语了,真是有肉就是娘啊。虽然台风天家里没囤太多的肉,给珍珠的伙食也减半了,但怎么说也是天天有肉吃的,就这么馋啊,闻到点肉香就撒丫子跑了。
贺擎东表示安慰地拍拍她头,然后绕到后备厢拿出一堆东西,正要和禾薇一起进去,客厅的门哐当开了,罗美萍一脸怒气地从里头冲出来,可能没想到禾薇两个就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们俩倒是清闲,家里出大事了知不知道?”
出大事?
禾薇和贺擎东对视了一眼。
“你行了,不是有事要忙吗?还不快去。”贺爱国跟着走出来,招呼侄子两个:“阿擎、薇薇,你们进来再说。”
进去才发现贺家老少齐坐在客厅里,像是在开什么批斗大会,脸色都不怎么好。
“大哥你们回来啦。”贺颂北颠颠地跑来帮忙,接过贺擎东手里的帐篷等物,顺便给他俩普及家里之所以低气压的原因:“二嫂的一个伴娘,昨晚爬了陈然的床,而且就在二伯家的客房里,被很多人看到了,陈家想不负责都不行。可那女的家世估计不怎么样,陈家不满意,怨二伯娘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二伯娘气没地儿撒,大清早的把二嫂骂回娘家去了……”
这话的信息量可真够大的。
禾薇惊愕地下巴都掉地上了。
陈然是新郎傧相吧?伴娘伴郎搞在一起,又是贺曜南和胡慧的新婚夜,还是在贺二家的客房里,难怪贺二婶的脾气那么暴躁。换谁都没好心情了吧。
许惠香朝禾薇招招手,等禾薇坐下后,问她昨晚上哪儿玩去了,玩得开不开心,得知是去高坪百草看流星雨了,贺颂北激动地嗷嗷叫:“大哥你太不够义气了吧,去看流星雨居然不捎上我……”
“捎上你干啥?当瓦亮的电灯泡吗?”贺凌西适时补刀。
贺颂北噎了噎,而后歪在沙发上咕哝:“那也比啪啪啪的成人剧强啊,那事儿简直太闹心了。”
方婉茹没好气瞪小儿子:“闹心也闹不到你头上。”
“谁说闹不到我头上,大清早的家里电话铃都没断过,拼拼凑凑的也就睡了三个小时。”不过他知道二堂哥一家更惨,没准一宿都没得睡,早上又因陈家的话内部闹了一场,咕哝到后面也不敢太大声。
贺擎东去厨房盛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胡萝卜香菇鸡味粥,挨着小妮子坐下,一人一碗喝了起来。顺便听家人详细说了昨晚他们走后发生的糟心事。
陈然和马瑞这两个新郎傧相酒量还是有的,只是喝的实在有点多,一半是替新郎挡的,一半是大院里从小玩到大的同伴起哄灌的。
尤其是陈然,回国才多久,还没机会和小伙伴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呢,于是借着这机会多喝了几杯。
把新郎扶进喜房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洗手间“放水”,哗哗哗地放空膀胱,然后扶着盥洗台甩了甩头,总算找回了点理智。想着还要闹洞房呢,那么好玩的事怎么能缺了自己,于是抹了把脸赶紧走。
谁知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彼此踉跄间,对方胸前那对玉兔贴着他胸膛弹了弹,看得他口干舌燥,体内似乎有股无名邪火在乱窜。
酒意上头,外加美人在怀,本就被外国文化带的情感豪放的陈然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一把搂紧欲迎还拒的女人,呼着酒气吻了上去。
洗手间隔壁是间客房,两人也不知谁起的头,边吻边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往客房里挪。
挪到客房时,两人几乎已经裸呈相见,直接就在门口的地毯上做了起来。
这不是朱敏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送给了大她一届的高中学长,但她很小心地没让宿舍同学知道,甚至还在大二那年省吃俭用攒下了一小笔钱,偷偷找私人诊所做了修补手术。
所以陈然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并不觉得痛,相反还很舒服,但还是配合地流下了泪,装出很痛的样子乞求陈然“轻点”。
可这时候的陈然哪里还听得进其他话,理智已被情|欲所掌控,根本没管身下的女人姓甚名谁、处还是非处,也不管她在说什么、哭什么,只想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连门口到床那么点距离都不愿多走,直接把人放地上,撑开她双腿,就这么对着敞开的客房门勇猛地大开大合起来。
朱敏虽然决定豁出去了,但敞开着门做这档事,还是会感到羞耻。但转念一想,这不失为一个机会。与其等陈然清醒、然后让他因愧疚而对自己负责,倒不如趁他没清醒时让长辈们发现,这样他想赖也赖不掉了。只是这个样子被人发现,自己也很丢脸。朱敏清醒的眸底闪过一丝犹豫。
没错,她是清醒的,也是有意的。
她和胡慧的出身条件差不多,都是大山里走出来的贫家女。
要不是她大伯一再强调以后的社会没文化肯定吃亏,她爹妈是肯定不会咬牙供她上学的,说不定初中毕业就得干活帮衬家里了。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她大伯、小叔支助的。
所以她很羡慕胡慧:一进大学校门就各种兼职、打工,丝毫不怕同学们问及她家里的情况,甚至还主动透露她妈妈有眼疾、她要努力赚钱给她妈妈看病……
可羡慕归羡慕,她却做不到胡慧这样。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的窘境,总觉得被人知道自己家里很穷后,有种剥光了衣服站在探照灯下供人围观的感觉。所以她放弃了一切和特困生有关的补助活动,宁可饱一顿、饿一顿,也不愿被人挖掘出家里的经济状况。
所以,当她听说胡慧找了个男朋友是高|干子|弟、听说男方家住在军|区大院的别墅区、听说两人毕业就要结婚……朱敏心里羡慕嫉妒的不行。
毕业就嫁给京都本地的高|干子|弟,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仅一个步骤就把房、车、男人这至关重要的三要素给包揽了。妥妥滴现代灰姑娘、麻雀变凤凰的升级版。
朱敏不止一次幻想:结婚的是她而不是胡慧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为试用期满后能不能留京而发愁了,也不用担心房租水电时时涨而她兜里却连一个季度的房费都凑不出,更不用时刻准备着回老家。
大京都高等学府毕业的高材生,谁不想留在这儿工作、成家?回华南老家?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吗。起码目前的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去。
所以,当胡慧给宿舍同学发喜帖、邀请她们去参加她的婚礼时,朱敏心里一阵意动,京都贺家办喜事,邀来的宾客肯定都是人上人。自己做为新娘这方的女傧相,打扮得出挑点,没准也能找个人上人的男朋友。不说金龟婿,银龟婿、铜龟婿也成啊。
思定后,朱敏用身上最后一笔钱置办了一套赴宴穿的小礼服,还特地去卷了个大波浪,悉心化了个浓淡相宜的彩妆,心情忐忑地捏着手包来到胡慧的婚礼现场。
好在罗笑笑几个也都打扮得很亮眼,她这么穿倒也没让人觉得抢了新娘的风头。唯有胡慧是洞悉的。因为上辈子罗笑笑的婚礼上,朱敏也用了这一招,成功钓到了一个海归派精英。只不过男方家不同意,后来具体怎么样胡慧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她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情打听朱敏的事。
所以同样的事情再发生,胡慧丝毫不觉得意外。相反,她很期待朱敏遭男方家拒绝、同时被曝真实家境的一天。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朱敏会在自己的婚礼上闹丑闻。
得知朱敏和陈然竟然在婆婆家的客房滚床单、不、滚地毡被一干长辈撞见,简直比让胡慧生吞了数只绿头苍蝇还恶心。
好好的新婚夜全特么毁了。
陈家住的不远,所以陈然和几个大院小伙儿起哄地送贺曜南回来时,陈然妈也就是陈太太也跟过来了。当时就在楼下跟罗美萍寒暄,说美萍啊你总算放心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了了,明年说不定就抱上大胖孙子了。哪像我们家那混小子啊,连个对象都还没,猴年马月才抱得上孙子喲……巴拉巴拉……
正说着,楼上传来一阵尖叫,然后有人说她家混小子把新娘的傧相给睡了,而且就在喜房的隔壁,新娘傧相哭得梨花带雨,说陈然用强的,而她根本不认识他……
陈太太眼白一翻,当即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