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贤王极力为沈丽君隐瞒,皇上倒也罢了,齐妃心里的醋意,可就掩盖不住了,急忙挑了两个美貌宫女要赐给儿子,以减轻贤王妃的担子。
皇上本看在沈父的面上,对于贤王专宠沈丽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竟将她纵得不知高低,敢殴打身为亲王的丈夫,如今更是明晃晃将罪证带在脸上,这是怎样的不把皇家放在眼中?
偏儿子还护着她,若是贤王只做王爷也就罢了,可因为皇上已经对太子失望,便也将贤王放入后继者的名单中,自然不能让贤王被个女子牵着鼻子走,于是便默认了齐妃的做法。
沈丽君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直气得眼冒金星,沈秋君做下的事,却要她来背黑锅。
虽然贤王将那二人直接扔到一个偏僻院落内,仍是让她心里不痛快,况且贤王此举动,落到齐妃眼中,怕又是自己的错处,少不得让人好好侍奉那两位。
而这天本该是沈惜君定下回娘家的日子,她仍只是派了碧华回来给母亲请安,说是婆母身子仍是不好,她实在走不开。
嫁人了的姑娘可就不归娘家管了,沈夫人只好笑道:“让她好好侍奉婆母,不必挂心家里,如今事情都已过去了,家里一切都好!”
沈秋君则叫了碧华过去说话,打听些消息。
碧华咂着嘴,说道:“吴家表少爷这次可真是闯了祸了,竟将齐家公子的臂膀给砍了下来。只怕齐妃与贤王必不肯罢休,我们夫人急得不行,难为她都这把年纪了,还为娘家操心!”
沈秋君眼睛闪烁,笑道:“他们两个也太没趣了,上阵杀敌呢,怎么就砍起自己人来了!”
碧华叹道:“事情到底为何,两家也都不太清楚,只等他们回来再说了!二小姐也说,这事只怕齐家与吴家有得一场闹呢,倒是能将三小姐的那些个流言蜚语压了下去,大小姐的月份越来越重了,只愿别受这事的影响!”
沈秋君也跟着唏嘘两句,送走碧华后,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段清正还是与贤王离了心,连带着影响了蒋和岭。
虽然让齐家去边关挣军功,应该是贤王出的主意,可真出了事,他自然是要将责任推给别人的。
段清正的举荐,蒋和岭的部下,一死一伤,自然全是他二人的责任。
不知前世贤王是如何清除了这其中的芥蒂的,至少今世,事情有了很大的不同。
前世齐家二公子虽右臂受了伤,也不过是为了挣得功劳,才特意拖着,终是无甚影响的,况且他大哥死在战场上,功劳也一并归于齐二公子,所以齐二公子最终提了上来。
后来蒋和岭隐居京城后,齐二公子在东边的势力便渐渐壮大起来。
可如今齐二公子竟被吴家公子给砍废了,这其中若说没有蒋和岭的掺和,沈秋君是不信的。
今生齐家再是有大功劳又如何,一死一伤,不过得些厚赏,齐二公子却是废了,再也不能领兵,就算是不能影响大局,至少也能给贤王添些堵。
事情随着征东大军的进京,很快就明朗起来。
齐家公子与吴家公子,俱是世家贵族子弟,都有些恃才傲物,又分属不同的阵营,因了军功利益,相互间免不了口角争斗,最终吴公子激愤下拿刀砍下齐公子的右臂!
吴家与齐家算是彻底成了死对头,幸好太子薄情,贤王以大局为重,两兄弟倒还能保持表面的和睦。
蒋和岭仍是按着贤王的意思,给齐家兄弟报了大功。
吴家自然不愿意,便开始揭露齐家兄弟如何在军中拉帮结伙,培植势力,此次一死一伤就是为了军功,急功近利,才被敌伏击,险些带累整个征东大军。
齐家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揭发吴公子如何贪生怕死,迎敌作战,从不向前,只知事后抢领军功。
因为事实确凿,蒋和岭面对皇上时,只低头不语,问得急了,只道:“臣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气得皇上破口大骂蒋和岭:“拿着朕的军队做人情,赏罚不分明如何治军!还指望着你能带出些年轻将领来,可你倒好,只知道在其中做好人和稀泥!”
皇上气极,其他将领皆论功行赏,只蒋和岭不仅不赏,还被下了兵权,回家闭门思过去了。
皇上又下令追封齐大公子为三品将军,齐二公子赏了一处宅子养伤,吴家公子则杖责二十军棍,永不录用。
太子本就知道自己大舅哥的德行,也没在他身上寄予什么希望,只着人送了些补品给他。
贤王心里却着实心痛。一下子损失了两个助力,齐家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不过幸好自己手中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将领,等齐家下面几个小的长大了,再寻机会吧。
蒋和岭则暗松一口气,灰头土脸地回家闭门谢客,没想到明德将军竟在第二天就上门来看望他。
蒋和岭有些吃惊,笑道:“我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呢,邱兄竟敢如此大咧咧上门,也算是不枉了多年的兄弟情谊了!”
邱将军自斟了一杯茶饮下,怡然自得道:“我一个没了牙的老虎,本就不怕遭人猜忌,何况此次也是皇上授意,怕你心里委屈,让我来劝劝你!”
蒋和岭摇头叹道:“离了那事非场,我庆幸还来不及呢,怎会委屈!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当年也应学了你,躲了不去,否则哪会如此左右不是人!”
邱将军闻言笑道:“你也算是好的了,如今吴齐两家相斗,倒是把你给摘了出来!咱们几个老兄弟,如今最难过的怕还是沈侯!进退两难哪!”
蒋和岭冷笑道:“只知愚孝寡母,把个女儿嫁给一个有野心的皇子,偏自己还想做纯臣,不难过才怪呢!”
邱将军也点头道:“太子太过平庸,也怨不得其他皇子有心思。本来沈侯还有点小心思,如今口气也已大变,再过几年其他皇子长大,也不知又是什么情形呢!”
蒋和岭笑道:“让他们去斗,谁做了皇帝,我就忠于谁!我本还以为沈侯的眼光独到,贤王应是个好的,我已经得罪太子,助着沈侯也得个善果,皆大欢喜。可如今齐家兄弟折损在我这里,兔死狐悲,才骤然醒悟,皇子们个个皆非善类!如今沈侯已放手贤王,我这心里也松快些,免得不助着贤王,辜负了与沈侯的兄弟之情!”
邱将军也微笑,说道:“你我都老了,名利得失俱是浮云,安安分分,只求能保全家平安也就是了,自来卷入皇子夺位,皆非幸事!”
蒋和岭闻言,笑着举茶与邱将军遥对相饮。
皇上得知蒋和岭并无怨言,便也放了心。这些老将们,于他来说,并不只是臣子,而是曾同甘共苦的兄弟,且他们又都随分守时,大家一起安乐共享富贵,也算是谱一段君臣和睦的佳曲。
不久就进了腊月,无论贵族平民皆开始欢欢喜喜准备过大年了。
李瑶琴终于借了个机会说服母亲,要前去寺院为哥哥祈福。
那日李夫人自然是抽不开身的,只得派了家丁婆子丫头们好生护着女儿去寺院。
李瑶琴坐在车轿里呼吸着外面新鲜自由的空气,这段时间可真是把她给憋坏了。
闹得沸沸扬扬的金沈两家,以及后来吴齐两家的事情,都因李夫人管家甚严,过去了很久,李瑶琴才听说了点枝头末节。
说真格的,她对沈秋君轻松逃过名节被毁一事,心里还颇是有点遗憾,那样一个恶毒的女子不配得到幸福。
不过不管六皇子如何证明沈秋君的无辜,沈秋君的名声仍是受了损,皇家定不会要这种儿媳的,至少得过个三年五载,等人们遗忘了这件事,倒是老天在助着贤王摆脱她了。
坏了沈秋君的名声,让她再也不能嫁给贤王,她甫一重生时,脑中也曾闪过这个念头,但终是作罢。
一来她没有那么狠的心去毁掉一个妙龄少女,再者她现在手中无人可用,李夫人管教又严,自李意书去了边关后,母女二人整日关在小佛堂里,她还真没有出手的机会。
后来听说六皇子鸠杀金二一事,李瑶琴忽然发现,今生已不同于前世!
前世她并没有听说过沈秋君与金二之间的事,若说因关乎闺中名节,且李家规矩太严,未得耳闻,一件事也就罢了,前世可也没听说过六皇子之事!
直到吴齐两家的事情闹出来时,李瑶琴便确定了:今生事已被某种外因改变了!前世齐家二公子可是完好无损做了将军的。
她在心中思索多时,嫌疑便锁在沈秋君与六皇子身上,可惜她与李夫人时刻在一起,实在没法好好调查,直急得嘴角上火,这才得以借口担心哥哥,出来为他祈福。
可是看到这前前后后拥着的丫头婆子们,李瑶琴无力地叹口气:拜沈秋君事件所赐,如今世家大族的小姐夫人们出门,皆是前拥后呼,动辄数十口子人。
便不是这么多人跟着,查访之事,也是做不了的。
李瑶琴勉强熬到祈福完毕,急忙令人往回赶,等到行至一处岔路口时,李瑶琴命人转到另一条路上。
李瑶琴的奶娘陆嬷嬷便过来问道:“好好的,怎么反要绕了远路呢?怪冷的,还是早点家去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