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妹站在山尖往下看,坡上谷里一片花海,万紫千红。有野菊花、野百合、一串红、芍药花、木槿花、凤仙花、牵牛花等等,还有更多钱亦绣不认识的野花。
在这片花海里,就是找像香石兰、马蒂莲、野百荷这些开得比较多的大花都困难,何况是夹杂在里面的那几株珍品。怪道大房、二房的人来了多次,也没发现那几株好花。
如果钱亦绣不是找好了参照物,她再次来到这里也别想找得到。
钱亦锦看看花海,说道,“这是热风谷,只有花,没有柴。”又把猴哥抱起来嗔道,“再这么淘气,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转身就要走。
钱亦绣把他拉住,嘟着嘴说道,“这里真好看。绣儿第一次来,想下去扯几朵花戴。”
钱亦锦道,“咱们还没干正事,咋能先玩呢?哥哥天天读书,难得帮家里做些事,咱们……”
小正太最抗拒不了妹妹撒娇,见妹妹的小嘴嘟起来了,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他,马上改口说,“好吧,先陪妹妹玩一会儿。大不了哥哥下午再上一趟山捡柴伙。”
下坡前,钱亦绣用帕子把头包好,怕树枝把俊脸划伤。又把裤管用绳子扎紧了,她怕蛇。自己拾掇好了,又帮小正太拾掇好。
她捡了一小节棍子递给猴哥说,“用棍子打草,看到花绳子一样的东西把它吓跑。”
猴哥听了,就拿着棍子不停地敲着地面,边敲边叫,也不管看没看到花绳子。
钱亦绣走到那块长着一棵大松树的巨石右面开始向下走,大概走了近百米,有一片密集的灌木林,重重叠叠的野花和灌木枝叶挤在一起。
她给小猴子使了个眼色。猴哥便钻了进去,在里面大叫起来,表示没有敌情。钱亦绣才用手分开树枝跟着它走进去,钱亦锦也只有跟着。
走了大概五米停下,在一棵灌木下长着两株建兰,还没有开花。虽然现在看着不起眼,可开花的时候却非常好看。
钱亦绣故意惊喜道,“哥哥,这花能卖不多银子呢。”
小正太摇头说,“妹妹莫不是想银子想疯了?这两窝草就像咱们家后院种的韭菜,怎么可能卖银子呐。”
钱亦绣蹲下来用小锄头小心冀冀地挖着花,说道,“这是兰花,不是韭菜。哥哥没听说过‘空谷幽兰’这样的话吗,这就是空谷中的幽兰。不会错的,我上次去张老爷家的时候,就看见他家园子里有这种花。”
钱亦锦的小胖脸更红了,妹妹不仅比自己会赚钱,还比自己有学问。以后得更加勤奋不懈怠才行啊。
钱亦绣把花带着土一起挖了出来,放进钱亦锦背着的背篓里。
又往下走,依然要先找好参照物,又挖了一株墨兰,一株君子兰。这两株花同样没开花,可冬日开出的花极是艳丽好看。
她当鬼的时候曾经光顾过花店,这几株花若是成活了至少能卖个二、三百两银子。主要是那株君子兰值钱,价值比另外三株兰花加起来的总和还高。
把东西都放进背篓,钱亦绣的心才放进肚子里,热风谷几样最值钱的好东西就算据为己有了。
她本来想自己背一株,钱亦锦不干,他可舍不得让瘦弱的妹妹吃苦。看到小正太身后的背篓被压得沉甸甸的,钱亦绣好感动,真是个好哥哥。
回去的路上,看到干柴棍,钱亦绣便会捡起来捆好背上背。
两人回到家中,已经时近晌午。
钱三贵走南闯多年,看出这几株是兰花,又长势茂盛。特别是那株君子兰,虽然还没开花,但花茎挺拨,叶子又亮又厚,数了数有二十六片之多。
他吃惊地说道,“这株君子兰是好品种,值不少钱呢。锦娃,绣儿,这些花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钱亦绣还没回答,钱亦锦就抢先答道,“是猴哥带我们在热风谷找到的。”又佩服地看了几眼猴哥说,“猴哥真能干,先是摘了灵芝,今天又带着我们找花。妹妹也能干,她知道那些花值钱,就挖了来。”
小哥哥把她要说的话都说了。钱亦绣暗乐,睁着白莲花娘亲一样纯洁的大眼睛说,“嗯,猴哥真能干,今天要奖励它吃鸡蛋羹。”
之后,她便把花栽在了之前在外面捡回来的破花盆里,里面的土也是她之前在荒草长势好的地方挖来的。
又去水缸里舀水浇了花。
钱满霞说道,“缸里的水是娘费劲从松潭里挑回来的,要浇花拿着小木桶去院子旁边的浅滩里舀。”
钱亦绣没吱声,又去缸里舀了一小盆水浇花。暗道,潭里的水跟浅滩里的水能一样嘛。
中午,只有猴哥一个人吃上了鸡蛋羹。鸡蛋羹本身不算什么,但只有猴哥一个人吃,意义就不一样了。
猴哥美得不行,边吃边翘小屁股。逗得一家人大笑不已。
下晌,钱亦锦又去山上捡柴伙去了。睡饱了的钱亦绣起床,看见小娘亲正像模像样地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她凑过去一看,小娘亲是在画花样子,画的是水草鲤鱼。几条游动的鱼,几株飘摇的草,生动又漂亮。
“娘,你画的图好好看哦。”钱亦绣惊道。
程月没抬头地说,“这些线不好,也不全,只能绣个简单的。若是在祥云阁买的素绫和绣线,月儿就能绣幅更好看的。”
哟,小娘亲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哦。还有,什么,祥云阁?
钱亦绣强压住激动的心情,轻轻地、弱弱地问,“祥云阁在哪儿?”
“祥云阁?”程月抬起头来,大眼睛又盛满了疑惑,问道,“祥——云——阁?绣儿说什么呢?”
“就是祥云阁啊,那里的素绫、绣线特别好,若是用那里的东西,娘亲能绣幅更好看的。”钱亦绣循循善诱地说。
“是吗?那下次让娘去那里买素绫和绣线好了。”小娘亲嘟嘴说道。
又糊涂了。钱亦绣挫败地出了小屋,去了厨房。
吴氏正在厨房里做醪糟。自从丈夫受了伤,她就没再做过这东西。原来儿子最喜欢吃自己做的醪糟了,可离开之前也没能给他喝一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