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还不知道的是,王管事婆娘知道这醪糟和蛋糕如此讨主子喜欢,便跟王管事父子商量,能不能把方子要到手,他们既能自己做出来孝敬主子,说不定还能凭着这个开家店挣钱。
王管事听了觉得不错,说道,“好,下次他们来了咱就要,量他们也不敢不给。”
王良劝道,“爹,娘,儿子觉得这法子不妥。若是他家只跟咱们一家相熟还好说,问题是,他们跟保和堂张家,还有雾溪茶楼的崔掌柜关系都十分要好。况且,大少爷和表少爷也十分看重他家的两个孩子。咱们强要了这个方子,若是被主子知道了,反倒不美。说不定还会说咱们欺压百姓,坏了主子的名声。爹也知道,老太爷和远在京城的大老爷有多看重府里的名声……”
王管事一想,对啊,现在钱家不止能通过自己跟府里搭上线,还有张家和崔掌柜那两条线,大少爷和表少爷每年也都会从京里来省城。他们本来让自己罩着这家人,若是知道自己欺压他家,肯定会怪罪。便作了罢。
他婆娘还有些不愤,骂道,“那泥腿子蠢得紧,咱们帮了他家那么多忙,他们也该主动把方子给咱们啊,没有一点眼力价。”
王管事嗤道,“他们可不蠢,特别是那两个小娃,贼精。你看看他们攀的那些人,别说乡下的泥腿子,就是咱们,也不见得能攀得那么好。”
王管事婆娘听了,才不甘地绝了某些想法。
时间一下滑到了八月十七日,房子和院墙终于建好了。马上快到农忙了,这些人都赶着把房子建完,好忙活自家的农活。
钱家三房的伙食开得好,顿顿都有肉,糙米饭和二米面(白面、玉米面混合的面)馒头管够吃,这些人也就更加使足了劲干活。
而大院子里的荒草和土坡都没平,反正以后要挖塘。之后,黄铁和钱华又在大院子里垒了个猪圈和鸡窝,搭个牛棚,还开了一小片菜地
钱老太见这一家下人没闲着,也就不再骂吴氏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由于这次不算给自家建房,就没特意请客。只在完工这天晚上,请建房的人好好吃一顿,因为买地汪里正帮了忙,便把他们父子也请来了。
钱满川和钱满河要去山上摘霞草没来帮工,只钱大贵和钱二贵来了。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把他们兄弟也叫来喝酒。他们来的时候,当然又多了钱亦多这个小尾巴。
钱三贵准备吃饱喝足后,就给他们发工钱。这些人一共做了十六天活,每人一百六十文。
钱三贵和钱亦锦陪着做活的人在大院子里面吃,钱老太和三房的妇人孩子在旧院子吃。钱老太如今一大半的时间都会来三房吃饭,享受一把下人站在身后服侍的殊遇。
其实,平时钱亦绣他们吃饭都不愿意让魏氏和钱晓雨服侍,但老太太却愿意享受这个过程。所以,只要老太太来了,魏氏母女都会站在她后面殷勤服侍,让老太太开心不已。
这顿饭还没吃完,外面便下起了小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唐氏还冒雨来了。
唐氏很想上桌子吃饭,眼珠一直盯着饭桌说,“哟,三叔家的日子可真是好过了,一桌子的大肉……啧啧,你们几个能吃完嘛,现在天儿热,吃不完放坏了可白瞎了。”
吴氏几人装作没听懂她的话,随她怎么说,没请她坐下吃饭,甚至连客句气话都没有,只顾吃自己的。
唐氏气的直翻白眼。她那副猴吃的德性让钱老太羞愤难当,直后悔咋给二儿娶了这么个不知羞的馋婆娘。
唐氏的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自己坐上桌去吃。在一旁找个凳子坐下,说道,“我当家的天天在这边忙,地里的活计都是我在做。哎哟,累死个人。我当家的还说亲戚帮忙,不要工钱。我就跟他说了,即使你不要,三叔也不好意思不给……”
原来是为这事。
吴氏这才抬起头来说,“二嫂放心,我当家的说了,亲兄弟明算帐,工钱不会少二伯一文的。”
钱老太再也忍不住了,气得骂道,“我家二贵是多忠厚的人啊,咋偏娶了个你这样拎不清的蠢婆娘。为那一百多文钱就来说这个,把亲戚情份都丢没了。真是气死我了。”
之前钱大贵和钱二贵商量过,帮兄弟的忙,不要工钱。钱老太也知道这事,她也觉得最好不要。如今三房起来了,关系搞好了也可以拉巴拉巴兄弟侄子。
可这唐氏丢人现眼拉后腿,跑这里来说这个。
最终工钱还是给了他们,虽然钱家兄弟表示不要,但钱三贵还是把“亲兄弟明算帐”那套说辞拿出来,硬给了他们。
把人送走后,钱华一家和黄铁就冒着小雨搬去了隔壁住。
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这样最好,自家有私密空间,有事了叫一声那边的人就过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晚上大山和猴哥还没有回来。
大家都回了自己的屋子。小正太又在油灯下苦读,小娘亲坐在床上发呆。
钱亦绣坐在小凳子上听着窗外的雨声,雨虽然不大,但打在瓦片上树叶上也有啪啪的响声。奔奔和跳跳没等到娘亲也不自在起来,哼哼叽叽窝在钱亦绣的身上不肯下来。
原来大山除了怀孕前的半个月回来得晚些,其它时候基本都是天黑前就到家了。可今天,钱亦绣一直等到亥时,都没等到它们。
歇息的时候,只得把耍赖皮的两个小东西放进猴哥睡觉的篮子,让它们在这里睡。
夜里雨越下越大,本来就睡不好的钱亦绣更没有了睡意。她一边担心猴哥和大山,后悔自己让它们去找人参。一边又庆幸自家的房子修好了,若是原来的茅草房,这么大的雨,肯定会漏雨,跨蹋也不一定。
而钱三贵和吴氏也担心的睡不着觉,不知这场大雨会下多久,自家的玉米和花生快收了。不止是他们两人,花溪村绝大多数的人都在愁自家的庄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