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没想到她马上就有要求,淡淡道:“你想清楚再说,这个要求用了就没了。”他觉得白茯苓太不把他的承诺当回事,心中不免有几分生气。
白茯苓笑眯眯道:“我想得很清楚了!”
“确定要用掉一颗珍珠?”
“嗯嗯,只要你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用掉两颗珍珠都值得!”
这么说来,杨珩倒有些好奇她究竟想要什么了……反正不会是要当他的女人随他回京就是了,杨珩在心底暗暗自嘲。
又或是,跟她那位义兄有关?!杨珩发现自己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猜想。
他虽然风流自赏,平常也与不少京中贵女过从甚密,身边从不缺女人,不过从不曾真正对谁用心,那些女人于他不过是排遣无聊又或是减低两位皇兄对他的防备的工具罢了,现在难得出现一个他真正感兴趣的,却偏偏打心底里排斥着他,真是见鬼!
白茯苓深深吸口气道:“我的要求是……这种可以要求你替我办事的小珍珠,你再多给我十颗八颗吧!”
杨珩满头黑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见过贪心的,没见过这么贪心的!而且贪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两颗你都别想要了!”他佯怒伸手去夺白茯苓手上的珍珠。
白茯苓连忙缩手,一闪身绕过他,低骂一声:“小气鬼!”兔子一般逃出了花厅,跑到厅门外似乎想起什么,猛然回过身道:“两颗就两颗,你不许赖啊!”说罢不等他拒绝或答应,就转身跑了。
杨珩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渐歇却忽然觉得怅然若失。
他还不知道白茯苓要随父母上京的消息,他只知道,他明日离开北关城,也许一生都再不会碰上这么个横行霸道、刁钻野蛮、欺善怕恶、贪心好利偏又让人念念不忘的美丽小恶女了。
他与她从没有开始,就已经知道不合适,就这样别过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那两颗珍珠与其说是想报恩,不如说是他想留个念想,这小姑娘将来遇到困难也许会想起他,他也会偶然猜想那个小姑娘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用那双玉白的纤细手掌托着小小的珍珠对着他狮子大开口。
希望她到时候的要求不要是再给她十颗八颗这样的珍珠……杨珩摇摇头,甩开心中的绮思杂念。
白茯苓出了花厅找人去问陆英的行踪,发现陆英被列当拖住了查证刺客一事,他有找人通知白茯苓先行到通财牙行等消息,不过来传信的人被杨珩中途拦了下来。
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分明就是杨珩把她引过来,然后制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哼哼!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过看在他送了两颗许愿珍珠的份上,她不计较他的小手段了!说到底也使她太过人见人爱了。白茯苓自恋地作了总结,当即把这事抛到脑后。
去通财牙行的路上,白阿十把打听回来的关于刺杀事件中那个被假冒丫鬟的消息隔着马车一五一十禀报给白茯苓听。
那个小丫鬟大概因为身形与杀手相似所以被人盯上了,所幸性命无碍,杀手只是把她敲晕了藏在厨房后一个小仓库里,后来刺客事发,官衙全面戒严搜查才被人发现。小丫鬟受了惊,不过因为事涉刺杀钦差,所以暂时还被扣在官衙里,但已经关照过了不会有人为难她。
“真是无妄之灾,她好像是牛大叔带出来的徒弟吧,专门伺候那些娇生惯养的花花草草的?”白茯苓勉强想起了那个倒霉小丫鬟的身份。
白阿十道:“是啊,刺客冒充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是在花园里行刺六殿下的,六殿下每天早饭后都会到花园里散步,如果不是六殿下发现不妥有所提防,估计真要让她得手了。”
“那刺客有什么破绽让人发现了?”白茯苓有些好奇。
“听说是六殿下走近她时,发现她身上没有惯常闻到的脂粉味道。”白阿十说到这个,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起来,或者可以称之为猥琐。
白茯苓啐了一口,骂道:“果然色狼一只,生了个狗鼻子。”
三杀这次派出的杀手很倒霉,他们习惯避免在身上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这些线索之中就包括了气味,没想到正因为身上没有寻常少女所用的脂粉气味,反而露出了马脚导致任务失败、命丧当场。
杨珩也被骂得很冤,如果不是他料到这两天必然会被行刺,所以处处小心,压根就不会留意一个丫鬟身上是否有脂粉气味这种小问题。
虚惊一场,白茯苓也不打算在北关城浪费时间,派人去向陆英知会一声,直接吩咐马车掉头回去百里山。
第二天中午,陆英带领一千镇北军将士列队恭送钦差大臣返京,杨珩离开前,与陆英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离开时面上的招牌温和笑容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喜悦。
陆英一直把杨珩送出北关城三十里方才止步,列当见身边已无外人,当即躬身登上钦差车驾,向杨珩深深一揖道:“天助殿下!”
杨珩笑了笑,欣然扶起列当。刚才陆英忽然透露出安顿好镇北军后,希望能够返京面圣的请求,话里话外甚至明确表示请杨珩代为疏通上奏,这白送上来的一个重量级筹码,怎能让杨珩不心花怒放?
公事之外,杨珩另有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欣然——陆英忽然一改态度要求进京,十之八九与他的宝贝义妹有关,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与那小蛮女重遇于京城,不知道到时候那欺善怕恶的小丫头会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虽然明知道一番周折下来,再见白茯苓至少也是入冬时节了,不过杨珩依然然不住满心期待,本来因为离别而产生的一点怅然也被驱逐得一干二净。
送走杨珩后又过了十天,数辆马车低调地从将军府驶出,穿过北关城的喧闹的街道,静悄悄出了南城门,同样往着京城方向而去。
车上的是伤势已无大碍的崔珍怡以及她的表妹刘真真、一众丫鬟仆妇与家丁,基本上就是当日将军夫人探班团的原班人马,只是少了两个不幸护主身亡的家丁的身影。
同样是返京,这批人的心情与钦差大人满意而归的欢快心境截然相反,整个车队都弥漫着沮丧沉郁的气氛,下人们大气不敢喘一口,唯恐得罪了两位神情诡异的主子。
从马车驶出将军府到出了北关城城门,车上的崔珍怡始终没有掀开车帘看半眼外头的景象,她唯恐多看一眼都会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恨意,她只想把这短暂却令人挫败痛恨的一切都留在这里,只要回到京城,她仍然是四品诰命,镇北大将军、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夫人,有的是荣光体面、骄傲自尊。
车队一路行出几十里,停在一座茶亭旁休息。崔珍怡向邓妈妈使个眼色,对方马上会意地走到后面的马车去,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家丁走上前来,候在崔珍怡的马车车窗旁,又把马车内外伺候的人全数支使开去,连刘真真也被半强迫地请下了车。
崔珍怡隔着车窗冷冷问那家丁道:“崔贵,之前吩咐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崔贵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大热天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一阵发寒,他低头恭敬地应声道:“前日已经联络上了秋风阁的人,只等对方回音……夫人,秋风阁向来要价不低……”
“区区几个钱,莫非我还给不起了?”崔珍怡声音里透着一股阴寒怨毒,令崔贵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言。
崔珍怡遣退了崔贵,慢条斯理地抚平长裙上的折痕,自言自语道:“小贱人,你且得意几天吧,到了阴曹地府可就轮不到你得意了……”
刘真真回到车上,满肚子火气却不敢发作,只好绷着脸缩在一角不吭声。自从崔珍怡受伤之后,就变得十分奇怪,大部分时候冷冰冰地一言不发,对陆英的事情也爱理不理,甚至陆英昨天“通知”她们今天必须启程返京的时候,她也冷静得出奇,毫不反抗地就接受了现实。并没有出现刘真真预想中的气恼争执。
这样的崔珍怡看似很好商量很好摆布,但刘真真却觉得打心里害怕,现在等闲她也不敢靠近崔珍怡。
她有种诡异的感觉,表姐似乎已经变成一条蛰伏在黑暗之中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她希望尽快回到京城,到时即使表姐仍不能恢复正常,至少她可以不必与她朝夕相对了。
刘真真正忐忑不安,忽然崔珍怡扭头对她笑了笑,道:“很快就会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刘真真觉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勉强敷衍应了一声,又撇过脸假装去看窗外的景色。
百里山白家庄内,白茯苓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招人惦记,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进京各种可能用到的东西……
◆◇◆◇◆
下章开始,我们家土霸王踏上新的旅程……嘻嘻,人生展开新的一页,继续荼毒更多炮灰与坏蛋。
票票与订阅一个都别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