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试图激怒我,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甘遂凶相毕露地沉声威胁道。
白茯苓倔性子发作,一时忘记了害怕,顶撞道:“那么你告诉我,讨好你,对我会有什么好处?”
甘遂语窒,气得脸色发青,白茯苓的勇气稍纵即逝,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想离他远一点以策安全,可惜箍在腰上的手就像一个钢圈,根本纹丝不动。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吗?让你连报复都不屑?!
甘遂很想大声质问,但是他的自尊骄傲不容许,想掐死面前的小丫头又下不了手,一肚子火气发泄不出来,只得恶狠狠道:“你是笃定我舍不得杀你,所以才跟我说气话?”
白茯苓负气道:“你有什么人是杀不下手的?有什么人是不可以牺牲的?你对我做什么事,我都觉得正常得很。”
“你明明还在为聘礼的事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要个解释?”甘遂听出她话里的怨气,反而开心起来。
“有什么需要解释?那不是太难明白的事。”
一句话,把甘遂满肚子解释求和的话堵得死死,他深深吸口气,勉强自己平静地问道:“什么叫不值得?你说清楚!你只要说一声,你的爹娘、爷爷自会发动各方势力与我为难,我也会很麻烦。”
刚才那几个字确实太伤人,他非问清楚不可。
白茯苓扭头不看他:“让他们替我报复你,然后呢?看着我家的人跟你杀个血流成河?为了我的自以为是、我的愚蠢、我的一口气,去牺牲那些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我不是傻子!”
这话理智而实在,但却让甘遂无比郁闷。
“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对你好……”你可不可以也像对待你的家人一样,全心全意地对我?甘遂一时没忍住,冲口而出,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求恳之意昭然若揭。
白茯苓一怔,垂下头没有说话,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甘遂第一次如此低姿态地开口求人,没想到白茯苓还是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答复,心中的不满愤怒顿时涨到了顶点。
抱紧了怀里可爱又可恶的小美人,将头埋在她肩颈处,用力呼吸着她身上馨香的气味,以平复自己狂暴的恼恨阴郁。
换个角度想,既然她这么在意她的家人,他要将她留住,把握就大多了!甘遂努力把心思移到别处,免得再往下想,会忍不住对这小丫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白茯苓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惹他,可又忍不住为自己成功打击了他而暗暗得意。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鬼目的声音自房外传来:“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大家都知道他想跟白茯苓独处,鬼目会这个时候来找他,必然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甘遂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于是松开白茯苓,起身推门出去。
过了一阵,紫草捧了个托盘笑眯眯走进来,招呼白茯苓道:“小师嫂,你一定饿了吧!快来吃东西。”
“谁是你师嫂?!”白茯苓横眉竖目道,对这个骗了她这么久的家伙没半点好脸色。
紫草吃吃笑道:“好吧好吧,茯苓妹妹,快来吃东西,饿着你了,师兄一定会怪我的。”
白茯苓不爽她的嬉皮笑脸,可是一来肚子饿了,二来也想问她父母那边情况如何,所以瞪了她一眼,下床走到桌子旁准备吃饭。
紫草眼睛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努力不让自己现出暧昧的神气,免得把她惹火。
白茯苓身上穿着甘遂的一件玉色软丝袍,袍子下摆太长,被撕去了一截以便于她走路,露出雪白玲珑的一截小腿与足踝,宽松的袍子只在腰际系了一条翠绿的衣带,更显出细腰纤纤不盈一握。
这个样子,就是同为女子的紫草看了都觉得活色生香,更不要说甘遂本人了。
白茯苓在现代吊带小背心、超短裙都穿过,虽然在古代生活了十多年,但夏季在百里山自己的地盘上,也惯了穿得很少,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不理紫草的脸色,大大方方取了筷子开吃。
桌上的食物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白茯苓看在眼里,怨气稍稍消散了些。
紫草自动自发拉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一脸讨好道:“小……呃,茯苓妹妹,冒然把你请来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起好不好?”
白茯苓夹了一片脆瓜送入口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理她。
“你不知道,这大半年我们过得多惨,师兄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我们大气不敢喘一口,稍微做错点事情就要被重罚……这日子实在没办法过了。”紫草唱作俱佳,挤出一张饱受迫害的苦瓜脸。
白茯苓心情稍好,面上还是毫无表情。
紫草也不气馁,仍是言笑晏晏地端茶布菜,哄白茯苓说话,十分狗腿。
白茯苓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接过她送上的茶漱口,然后终于开口问道:“我爹娘那边有什么消息?”
紫草好不容易等到她肯跟自己说话,连忙答道:“信已经送到百里山,不过白先生仍是继续派人到处搜寻,估计最多一两天就会找到这里。”
阿爹就算知道甘遂不至于加害她,可一天未见到她平安回家,一天不能彻底放心,会继续找她原也在情理之中。
紫草见白茯苓沉吟不语,试探问道:“茯苓妹妹,你怎么知道抓你的是我们啊?”
“那些花不是你送的吗?”白茯苓斜了她一眼。
紫草笑容一僵:“就因为这样?你就不怀疑是别人冒充我骗你们?”这本是她故布疑阵,想引白茯苓想歪的招数,没想白茯苓竟然忽然这么“好骗”。
“这个当然也可能。不过如果是皇帝的人,何必对我一个阶下囚遮遮掩掩,连样貌身材都不敢透露?”
紫草小脸一皱,她与鬼目是怕被白茯苓认出来,鬼笔却是怕惹火了教主夫人被秋后算账,早知如此他们就麻烦一点易容了。
“还有你们如果指使手下抓了人,会让手下人去照顾她,还是自己亲自去?”白茯苓向紫草比了比空茶杯,紫草马上殷勤地提起茶壶替她添茶。
“自然是手下人去……可是我们三个,看起来分明鬼笔才是头儿啊。”一般情况下多半都是男的为主脑,当日的情景,一般人都会觉得她与鬼目是丫鬟喽啰一类吧。
“原来那家伙叫鬼笔!哼!”白茯苓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继续道:“他不过多说了几句话,你们就扭过头去瞪他,又怎么可能是他的手下?”
“也可以我们无分主次,都是小喽啰啊。”紫草不解道。莫非她与鬼目就那么有领导气场?让白茯苓一眼就认定她们身份比鬼笔高?
“这样也说得通,可是我不过是个人质,谁会花心思特地找女子来喂我喝水,为我避嫌?你以为这是大户人家请娇客吗?青衣卫里头女子极少,皇帝根本无需对我如此客气的。”白茯苓不屑道。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口的,以她的容貌,如果是落在别人手上,对方就算不趁机对她动手动脚,也少不免在嘴巴上讨些便宜,但是鬼笔这样一个说话粗鲁的家伙,由始至终没有半句轻薄话语,还目不斜视,比君子更君子,这素质未免高得离谱。
紫草干笑两声,如果教主知道手下里头有男子碰触过白茯苓一根指头,那家伙肯定连当晚的月亮都见不着了,她深知师兄恶霸爱吃醋的性子,所以一路都是她与鬼目亲自运送照料白茯苓的,鬼笔从未靠近她三尺范围内。
“把我吊起来的,不用说就是你们两个之一了,哼哼!”白茯苓恶声恶气道。
“那是鬼目干的!鬼笔提议的,他说要做得逼真些,好吓唬吓唬你。”紫草马上毫不犹豫把同伙卖了。
白茯苓想到后面甘遂趁人之危对她干的坏事,心里羞恼非常,磨了磨牙,决定此仇非报不可!
“能够有本事弄清楚我的行踪,知道用送花来掩人耳目将我家的人迷倒的不会太多。皇家青衣卫能办到,但是不是我自夸,他们就算将我抓住了,也无法将我顺利送到京城去,他们何必干这种蠢事呢?毕竟我活着才可能成为人质,我如果死了,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一点,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道理,就算是你们,也不可能平安无事把我带走。”
“那就是说,你们由始至终目的只是要暂时抓住我罢了。综合这些,要猜到你们的身份,又有什么难的?”白茯苓撇撇嘴总结道。
紫草心悦诚服,大声赞美道:“茯苓妹妹果然冰雪聪明,难怪师兄他对你念念不忘……”
白茯苓淡淡地不予置评。
紫草赔了一晚的笑脸,终于忍不住道:“茯苓妹妹,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师兄对你的心意?他将摘星岭密室里的东西偷偷运走不是想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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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得不行,原想多更一些,看来只能下一章努力了。
最近事情多,而且确实自己有些纠结,希望到最后时刻能把结局写好。更新有些不稳定请大家原谅。基本上还是会每日更的。这一章是8月7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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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