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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炎与小龙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并没有出现在那个又黑又长的通道里,而是已经到了宋筌的办公室。宋筌不在房间里,整个房间,如同一个死巷子一般,沉寂得让人难受。
“你出来啦?”杨炎正想出门,一道人影突然穿窗而入,低沉的声音略微带着些兴奋,响在身后。
“院长大人?!”杨炎赶紧回过头来,高兴地喊道。“我们正要去找您呢,呵呵。”
“这么快就出来了?”宋筌笑着上下打量着杨炎,在他认为,杨炎怎么也得闭关个一二十年才会出来。
“还快吗?都四年多了。”杨炎撇嘴着。
“呵呵,这位是?”当宋筌将目光汇聚到小龙的身上时,顿时大惊,但表面还是表面得很是平静。因为宋筌根本就看不清小龙的修为,难道是从那个空间里带出来的?可以前他去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到过啊。
“哦,这是我的朋友,小龙。”杨炎笑着介绍道,又指着宋筌说道。“这位是……”
“我知道,是你的院长嘛,叫宋筌对吧。”小龙淡漠一笑,打断了杨炎的话头说道。虽然他一直伏在杨炎的身体里睡觉,但只要他愿意,外界的一切他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呃……是是,老夫是叫宋筌。”宋筌显得有些尴尬,赶紧说道。本来还想问问小龙的身份的,但看到小龙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了。最后再次看着杨炎,问道。“这几年,有什么收获?”
“收获有二,其一嘛,就是朋友小龙的出现;其二嘛,就是稍微升了一级而已。”杨炎淡淡地说道。虽然在小龙眼里,这提升一级没多大差别,但在宋筌的眼里,自然是惊叹不已。
“又突破了?”宋筌果然如同杨炎想象的那样大惊吼道。但随即又平静下来。杨炎既然说这几年里,小龙的出现是一大收获,那么似乎可以肯定小龙的确是来自那个空间。宋筌也暗自下定决心,等时间有空了,也去溜达一下。
“这都四五年了才突破,怎么叫又啊。你可以知道,我在里面可是没偷过懒,可不像有的人,一天到晚就是新逛,哪里有新鲜事就往哪里跑,或者是坐在家里数钱玩。”杨炎说着,还故意盯了宋筌一眼。不过从心里,还是很感激宋筌的。就拿上次来说,宋筌顶着与欧阳家翻脸的风险,护着杨呈秋与杨炎两位学生,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老师能够做得到的。
“你呀……”宋筌自然知道杨炎是在调侃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对了,院长大人,我父亲呢?他现在还好吗?”笑过之后,杨炎走到空前,四处望了望,轻声问道。
“他……还好,还好。”宋筌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赶紧说道。
“哦,那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杨炎一直看望着窗外,自然是没发现宋筌表情的变化,依旧高兴地问道。可当他突然转过身来,看到还来不及转换的宋筌的脸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院长大人,怎么啦?”杨炎小心翼翼地看着躲着杨炎目光的宋筌,轻声问道。“我父亲他?”
“哎呀,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嘛,怎么像个女人一样,磨磨蹭蹭的。”感受到宋筌体内波动很大的宋筌,小龙也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哎……”宋筌重重地叹息一声,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年前,你父亲他便去了冰雪神殿,一直没有回来。而且他走后的第二天,冰雪神殿的方向传出了很大的能量波动,像是有人在打斗。后来我也去找过,但什么都没找到。或许他现在……”
“不会的,院长大人,你一定是在骗炎儿的对吗?父亲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呢,我们还说了的,要一起去冰雪神殿,他不会一个人去的,不会……院长大人,你一定是说着玩的……”宋筌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瞬间劈在了杨炎的心上,让他还来不及反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完。
“这是真的,炎儿,都怪我,当初要是我拼命拦着他,也不至于这样……”宋筌叹息道。当初,杨呈秋离开时,还来见了宋筌一面。当听了杨呈秋的想法后,宋筌第一反应便是挑肥阻挡,可最终还是说不过杨呈秋那倔强性格,让他独自一人去了冰雪神殿。
后来,宋筌也曾悄悄去冰雪神殿周围探查过,但却并没有发现杨呈秋的任何气息,最终不得不无功而返。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直到今天,才第一次道了出来,可见到杨炎恐慌及愤怒的面孔时,他又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然而,杨炎却并没有一直冲动下去,很快,他便平息了脸上的怒气,平静地对宋筌说道。“院长大人,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及我的父亲的照顾和帮助,我想,我现在长大了,许多事情,都必须得由我自己去处理。谢谢!”
“冰雪神殿的水太深了,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还是不要去趟。”宋筌暗中赞叹着杨炎的情绪控制能力,然而表面却依旧显得有些凝重,慢慢地说道。“就算是当初我与你父亲一起,再加上欧阳火,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是啊,当然王冲也说过,与冰雪神殿,能没有交集,就尽量不要有!
杨炎慢慢地转过身去,双眼迷茫地望着窗外,两次望着窗外,心情却截然不同。“父亲,母亲……”杨炎默默地念着父母,而对北方那冰雪神殿,却是恨到了极点。
整个白天,杨炎都静静地站在窗边,没有人去打扰他,他也没有转过身来……随着太阳将最后一抹昏黄的阳光收进山的那一边时,杨炎的身影也慢慢融入到了黑夜之中。
“王炎……”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喊声,瞬间将杨炎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杨炎赶紧顺着声音探去,只见一位混身青衣的,带着青色纱布的女人迅速从天空降落而下。而在她的情中,却躺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脸面,但从那人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令杨炎的心陡然提到了嗓门上。因为那躺在女人怀中的男人,正是久别的方禾。而他却是满身是血。
杨炎一诧异之下,赶紧飞了出去,待他落在地面上时,那女人也稳稳地落了下来。而杨炎却没注意,宋筌与小龙也随之飞了出来。
“方禾?”几年时间不见,方禾的模样自然有很大的变化,为了安全,杨炎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谨慎地轻呼一声。
“你就是王炎?”那女人搂了搂方禾,沉声问道。
“我就是。”杨炎平静地说道,精神力不停地扫描着女人怀中的男人。在进一步确认那就是方禾,心中更是提得紧了许多。
“他是方禾,现已重伤,恐怕……”青纱之下,女人面色凝重地说道。“他在回来的时候,口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所以我才将他送了过来,你就多看看他吧。”
杨炎小心地接过方禾,在月光的照耀下,方禾的脸庞依旧可见,只是那脸庞之上,却是布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全身依旧是漆黑的衣服,如同黑夜一般,神秘而静谧。而在这时,
一股汹涌的气息瞬间从杨炎的体内逆流而上,浓密而沉静的杀气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逐渐蔓延到整片道路。对面的青衣女子不由打了个冷战,后退一步,只觉天地也因为此人的到来变得压抑起来。
连杨炎身后的小龙也深感意外,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杨炎身上的杀气如此浓密。又有谁知道,先是听到父亲的消息,再见到夕日的兄弟身受重伤,杨炎的心里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但那杀气也只出现了一瞬间,随即便被杨炎压了下去。紧紧地抱着方禾的身体,杨炎回过头去,向宋筌点了点头,再飞身而起。眼看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了,杨炎却又回来了。“不知朋友贵姓,多谢你将我的朋友送来!”
“林夕儿,他很孤独,如果可以,就多陪陪他吧。”青衣女人平静地说道,优美的眼眸,泛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晶莹,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学院的上空。
杨炎没有停留,记住女孩的名字后,再次回到了宋筌的房间里。而宋筌也是赶紧跟了上去,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张大床来,轻轻地摆在房间里,杨炎今天才知道,原来宋筌一直都将自己睡觉和东西藏起来的,也难怪,以前老是呆在办公室里。
雪白的荧光石,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将整个房间都渲染得柔和至极。杨炎轻轻地将方禾放在床上,感受着后者那微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停止的心脏跳动声,杨炎反而显得平静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