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彦志的这一番言语,直接表明了他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恶习,如此之外,也间接也表明了其作风正派,拥有一番真性情,是一个性情中人,让人倍感亲切。
而这澹台彦志送给孙妙云的‘落仙簪’虽然贵重,但却不至于让孙妙玉欣喜,但是加上这个凄美的故事之后,不但让人觉得很是感动,更让人感觉这件宝物越发珍贵。
“两个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竟然都发生在这件“落仙簪”的身上……”孙妙玉感叹不已,转而望向澹台彦志,脆声道:“你真是一个好人,天下女子不计其数,总会让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无功不受绿的道理,你我都懂,我是断然不能接受你的礼物的。而且你该是知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孙妙玉说罢,深情的望了一眼丁古固,把木盒递向澹台彦志。
此时,澹台彦志见两人亲亲蜜蜜,没有不愉之色,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却是不接盒子,凝望着孙妙玉,道:“孙姑娘,你错了。我并不是它的主人,原先它的主人是那名无名的仙子,后来是那位老妇人。这落仙簪承载了一个希望,便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情至爱之人才配拥有,我是男子,也不是至情至性之人,当然不能是它的主人。我现在,只不过是为它找到了它应有的主人而已。孙姑娘不必推辞,我也是希望孙姑娘的良缘,能延续这个美丽的传说,而我,不过为了交得一个朋友罢了。”
澹台彦志的这一番话,极为富有涵养,合情合理。听罢,孙妙玉与丁古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妙玉心知定是不能接受,正要推脱,却见澹台彦志道:“对我来说,法宝金银皆是身外之物,朋友,才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那么,我先回回天峰了,孙姑娘,以后有空,我们再聚吧。”
澹台彦志话语之间云淡风轻,转身更是如闲庭漫步一般洒脱,话落便御剑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往回天峰的方向疾飞而去,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
澹台彦志这一句话落与转身一气呵成,最巧妙的便是在孙妙玉组织好了语言,正要拒绝的时候转身,在孙妙玉答与未答之间离去,时机拿捏得极为准确,终究是没有给孙妙玉机会推脱自己的礼物。
且说孙妙玉已非完璧,魏锦东看得出来,那些对女色颇有研究的修真人士,如果细看眉宇,也看得出来。这澹台彦志不能说看不出来,天下男人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女人不是完璧,但是他却不在意么?若真的知道了,仍是要结交孙妙玉,其意不言而喻了,或是真的要结交孙妙玉这个朋友了。可澹台彦志如果真的只是要结交孙妙玉,那么为什么不与丁古固打招呼呢?
这样看来,恐怕,还是为了孙妙玉了。
一个情敌么……
丁古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了一声,继而摇了摇头。
叮叮叮——
一阵玉块磕碰之声传入了丁古固之耳。
丁古固转头望去,却见孙妙玉扔了木盒,那玉簪滚落了一会儿,便卡在了两片瓦片之间,晶莹剔透。
孙妙玉的一对白玉素手紧紧抓着丁古固的臂膀。
此时,孙妙玉一双闪闪大眼睛凝神盯着丁古固的脸,已然是隐隐有水雾泛动,我见犹怜状。
丁古固当下明白,定然是孙妙玉见自己摇头,觉得收了澹台彦志的礼物,丁古固在生气,突然紧张起来了,当下便觉那个落仙簪犹如烫手山芋了,急忙扔掉。
“玉儿,你在做什么?”丁古固轻笑,继而轻轻勾了一下孙妙玉的琼鼻。
孙妙玉见状,支支吾吾,又不敢丁古固对视,道:“我,我,我才不要那个发簪呢,我只要你……”
其实,丁古固何尝没有看出孙妙玉的拒绝之意,并没有生气,只是澹台彦志把别人内心想法拿捏的太准了,没有给孙妙玉拒绝的机会罢了,自己有些无奈罢了。
孙妙玉说罢,丁古固却是没有答她,伸手拾起了地上的“落仙簪”,按着孙妙玉“朝云近香髻”发式,欲把发簪给孙妙玉戴上。
孙妙玉当下慌张了起来,以为丁古固还在生气,连忙后退,脑袋摇得与拨浪鼓一般,继而按着自己头上发鬓的两侧,急忙道:“固哥哥,你可不要给我戴上,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发簪的!”
“玉儿,你说实话,你喜欢么?”丁古固说罢,闭上双眼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一脸认真的望着孙妙玉的眼睛,道:“玉儿,你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喜,喜欢……”孙妙玉小心翼翼,当下拽着自己的道袍袍角,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一副心肠提到了嗓心眼,又见得丁古固仍是一脸认真,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中一凉,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继而微微低下了头。
待孙妙玉抬头,却见丁古固按着自己的发鬓,已经带上了那落仙簪,一脸微笑,爽朗舒心。
“固哥哥……你不生气么……”孙妙玉双手牵着丁古固的手,屏住了呼吸,只怕待他说在乎,在意,生气了,当场便要伤心落泪。
不过,丁古固却没有不满,只是微微的捏了捏孙妙玉的手心,轻轻道:“傻瓜,澹台彦志如果没有说那个故事,这样平白无故送你礼物,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也不会高兴。毕竟,我家玉儿的确是漂亮的,而他是来抢的,我定然高兴不起来。可有了那个老妇人的故事,我便觉得这‘落仙簪’不单单是他送你的一件礼物,而是送你的一个故事了。‘落仙簪’也不贵重,贵重的是他送给你的这个故事。我想,你喜欢的不是这个发簪,而是被那个故事感动了,是么?”
“恩……”
“这样就行了!天下之大,难得听得几个感人的故事,我们就当帮他保管好这个故事吧,也该是吃早点了。”丁古固说罢,拦腰搂着孙妙玉,纵身一跃,缓缓降落于庭中。
待身形落定,孙妙玉娇嗔道:“你刚刚吓到人家了……不过,那个老妇人也真的是好可怜呐……”
感叹一会儿,孙妙玉突然道:“固哥哥,你说,刚刚那个人,他为什么不告诉那位老将军,说那个老妇人一直在等待他呢?”
“玉儿,你真不知道?”丁古固疑惑道。
“咯咯……”
孙妙玉见丁古固又是一脸认真的神情,发出一串银铃的笑声,无奈道:“好啦,好啦!这便是那个男子的暗中寓意了,寓意既是:若然一个好好的痴情女子,苦苦死守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爱人……”
孙妙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从丁古固的脸部下颚望上开始打量,仔仔细细,寓意深刻。
打量半响,孙妙玉却是扑哧一笑,捂着口儿,咯咯笑声不断……
丁古固被带得也是一笑,道:“我脸上怎么了?”
“固哥哥,你真是一头呆鹅……”
孙妙玉的那头朝云近香髻,分股拧盘,交叠于顶,生动而稳定,这种发式别具一格,饶有风趣,配上一身宽敞的天青色碎花道袍,随风轻轻鼓动,更似暮色之中走出的风之精灵一般,有道是,水沉为骨玉为肌,这一笑,着实倾国倾城。见得孙妙玉这种姿态,丁古固心中当下一荡。
此时,在那厢房庭落转角之处,却也是呆立着一个弟子,这弟子见得孙妙玉与丁古固一起望向自己,当下恢复过来,支支吾吾道:“新,新掌门……那,那个……师傅让你们过去……”
丁古固点了点头,道:“恩,就来,你先去吧。”
听得丁古固这句话,这弟子又望了一眼孙妙玉,却是不敢再看了,一溜烟的逃走,途中还绊了了自己一脚,差点摔倒。
咯咯……
孙妙玉当下又止不住的捂嘴笑了起来。
大巫峰大殿之中一尘不染,显得空荡广大,却是没有灵乌峰主殿那般广大。
此时,大殿之中很是清静,也无旁人,一个白须老者端坐蒲团之上,一把拂尘,闭眼打座。
丁古固牵着孙妙玉的手,缓缓来到余七身前,站立着。
余七身睁眼起身,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言语。
“外公座下的魏锦东已然出了门派,外公,已然,知道么?”
余七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停顿了半响,却是不答这个话题,只道:“固儿,我昨天探查了一下你的体内灵力,已然是恢复了,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那白虎神尊神力的神奇之处?”
丁古固摇摇头,道:“只是灵力恢复了,外公说的那神奇之处,莫不是指白虎圣兽的‘踏转轮回’?”
“怎么,你竟然知道么?!”余七惊讶道。
“是了,昨日我在大曲湾上,也是那白虎虚影出现之时,我意识之中就凭空出现了这一个招式的名字,踏转轮回,也正因为是这一招,我感觉到,使用这一招踏出一脚,挥出一拳,似乎可以直接毁灭大曲湾一般。”丁古固说罢,望了望孙妙玉。
“你这般……该是神尊的神力之中含有几丝元灵,有遗留下来记忆,沉睡在了你的体内,只是等待一个时机,便会苏醒了,那时候,也该是你完完全全获得这个力量的时候了……这些,可能是神尊安排好了的,自有它的寓意在其中,你也不用担心,该是不会害你。”余七从容自若,分析得条条是道。
正常人体内有一个东西,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像一个病瘤一般,让人烦忧。何况,这个神力可能随时爆发,还不受丁古固自己控制,若是有什么不测,那便不好说了。
孙妙玉当下急了,道:“外公,那固哥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
“应该不会,时机到了,固儿体中那白虎圣兽残留的元灵应该也会被同化。不过,现在可能为时尚早……我叫你来,便是让你参加这最后一场比斗。固儿觉得怎么样?”余七见丁古固点头,正色道:“固儿,务必赢得这一场比斗吧。这一场,对我们门派很是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