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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清四野生花,比比皆是蝼蚁苍生。

这是大乾边陲一处百里庄园,此刻正夜宴宾客贵人,大红灯笼燃起红嫣喜气,三步五步高挂四处,朱漆大门外门子数百,身着吉庆紫红长衫,三边黑帽插上一朵桂花,嘻嘻笑笑恭迎来朝人物,庄园内更是热闹,声浪震天,恭贺之词处处可闻。

这庄园唤作陆家庄子,占据此地绵绵百里,其内居住陆家名门,今日庭宴是为陆家大公子陆展颜庆贺,半月前,这尊天才公子被无尘宗门选入,不日便要离开陆家前往宗门修行向道,未来成就仙途之路,可不是苍生凡尘能比拟,陆家庄在此地名望颇高,出过七代状元,三朝宰相,传闻还有一尊成仙老祖化道飞升,算是方圆十万里内说一不二望族,如今这陆展延被仙门选中,更显此族鸿运绵绵,今日开这喜宴排场,专为这尊陆家公子践行贺喜。

内院景物更是山水相依,花草百态艳丽绽放,无数丫俾丫鬟穿梭忙碌,上酒端茶,传音送话,那流彩锦衣随风摆起,倒是一片斑斓美景,陆家丫鬟都是千挑万选,容貌拔尖柔美,身姿轻盈窈窕,那腰间彩带夜色下明亮透色,渲染出翩翩蝴蝶无数。

今日这筵席从正午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六个时辰,夜色降临下,此处灯火通明有如白昼,就在下人各司其职之时,一名丫鬟步履凌乱,慌慌张张向前奔走,慌不择路时刻,正与一尊家丁撞个满怀,两人照面互看一眼,同时呼出声来。

“小梅姐,你不去伺候老夫人,慌慌张张像个没头苍蝇做甚,被管家执事看见,你这月份子钱可就没了!”说话家丁身着紫红长衫,脚穿红袄布鞋,样貌平凡,不丑,但也说不上英俊,整个人上上下下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那双眼珠子灵动精明,对这鲁莽丫鬟小声叫起。

“是陆安啊!恭喜你了,大公子要上仙山福地修行成仙,你跟随他十年有余,自然也同去仙地,沾染鸿运。”这唤作小梅的女子生的是美艳娇柔,比起府里众多丫鬟漂亮许多,算是尊绝色红颜,加之此女手巧心灵,又懂得伺候人,便被府里老夫人看中,调去身边做了个贴身丫鬟,不消做杂物累活儿,算是轻松享福,只是此女一见陆安,就神色大变,轻言出声,言语间更是闪闪烁烁,让人一看便觉有鬼。

“你到底怎么了,看你那慌张模样,莫不是见到什么了?”陆安神色有些阴沉,并未听取这些敷衍话语,紮小梅一见自己就如此惊慌,那言语更是敷衍遮挡,肯定有鬼,还与自己有关。

“没,没什么!”紮小梅说完这句便想离开,谁知陆安一把抓住此女胳膊,神色阴沉开口。

“小梅姐,当年你被毒蛇咬伤,是谁背你回庄就医,你打翻了老夫人那青檀香烛,是谁帮你隐匿,你被人言语重伤陷害,险些被管家责罚乱棍打死,是谁求大公子来救你,还有许许多多往事不提也罢,你今日这番,实在是太过忘恩负义,我知晓这院子里大家都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这些奴才,更要谨言慎行,不然被主子打死打残也算咎由自取,可就因如此,我们更要互相帮扶,这些年来,陆安帮过你多少,难道你都忘了?”陆安这番话字字诛心,让紮小梅沉默半饷,左右张望片刻,确定四周无人,拉住陆安左手走向一处偏僻之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府后一座枯败假山,紮小梅再仔细观望片刻,确定无人后,缓缓开口:“陆安,你快跑吧,大公子要害了你,前刻老夫人觉得胸口憋闷,想见见大公子,我便径直到他书房去寻,谁知里面空无一人,那沉香木桌上却放有一张宣花白纸,大大书写了一个杀字,下款落名就是你。”

“什么!”饶是他陆安心机深沉,听闻这番话也如惊雷加身,神色大变之时,脸色渐渐扭曲狰狞,作为陆家下人奴才,他知晓自己命贱,所以进陆府后便谨言慎行,从不多言多语,更是随时讨好结交府中各奴才丫鬟,加之为人聪慧,跟随了大公子,倒也渐渐觉得死期离自己颇为遥远,没想到今日从紮小梅口中说出这番话来,心凉同时又愤恨不休,他陆展颜的命是命,我陆安的命便不是命么!

“大公子近来是要离开陆家了,想来他是嫌你知晓太多秘密,又不便带上你同行,只好一劳永逸害了你。”紮小梅柔弱身子颤动两下,还是说出自己见解。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番话语一说出,才让陆安警醒,是啊!他这奴才太高看自己,总以为大公子觉得他聪慧,定会把他留在身边服侍,可想想十年来,他知晓了这公子多少劣行,奸污杀害富家千金,暗害毒杀朋友党羽,凡是稍微不对眼人物,触及利益争夺之辈,都被大公子害的家破人亡,妻女流散,偏偏此人还装作谦谦君子模样,实则是口蜜腹剑,男盗女娼。

年前那宗吏部尚书灭门之案,朝廷查究到现在都悬案未决,其实便是大公子所为,这吏部尚书虽只是凡体肉胎,可却生有双识人眸子,传闻那双眼连通阴阳两界,凡是奸邪为恶之辈难逃那双奇异眼睛窥视,一回大公子进到黄粱京城,正遇见这尚书,当时这人便出言直指大公子坏事做绝,天理难容,让陆展颜面皮紫青,在一片质疑讥讽声浪下狼狈离去,从此之后,他就记恨上这吏部尚书,常常使人去京城打探尚书府动静,直到年前这尚书党争失败被贬到偏远黄州,于路却被人伏击暗杀,满门家眷通通死绝,那三个小姐最是凄惨,被那群恶徒奸污致死,据说双目瞪的老大,怎么都闭不上。

此事也怪陆安运气不好,当晚老夫人炖了碗参汤,唤他过去之后,要他端去给陆展颜调神养精,谁知屋内却没半个人影,奇怪莫名下只得用热水温着这碗参汤,等待陆展颜回来,谁知这一等就是半夜,直到三更过后,大公子才鬼鬼祟祟回到屋内,一身黑衣血迹,与陆安撞见后不等他本人开口,便叫他滚出去。

直到第二日后,尚书被害事情轰动整个大乾朝廷,到处都在讨论传闻,陆家也是如此,底下众多奴才没事可做,便把此事拿出来讨论,陆安听闻这事当场就吃了一惊,联想到大公子诡异行踪,心中已有八方肯定是陆展颜所做,惊惧之下,从此更是谨慎小心,不关自己的事不会多管,察言观色半载,大公子还是如以往那般对待于他,渐渐的,他也把此事淡忘,如今回忆想起,恐怕那时陆展颜就对自己起了杀心,那时不结果了他,多半是看在自己为人乖巧,懂得他心思,冒然杀掉,难以再找知心奴才。

现在陆展颜就要步上修道仙途,要是跟随他去,也是为奴为仆,哪朝被敌人抓去拷问,势必要把他那些龌龊事情抖出,所以,临行前,这陆家少爷必定会结果自己,好一个如意算盘,这十年来,这陆展颜所做恶事陆安几乎都知晓,但是自己绝不搀和,每次只做些善后遮掩事宜,可即便如此,此尊人物也不会饶了自己,谁叫他知道太多,悠然叹息声,开口对紮小梅道:“小梅姐,谢谢你!不是你报信,我陆安被人害了都不知晓,你的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要是能逃过此劫,他日必报答你这份恩情!”

“说些什么话,咱们下人奴才明明就命不好,你要自己珍重,连夜逃出陆府外,还有一线生机!”紮小梅再度开口劝慰一番,此女是陆府出名的胆小怕事,能有这份胆色通知陆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恩!”陆安点点头,算是回答,沉思片刻后,与紮小梅分道扬镳,只是在两人离去之后,两道影子衣衫不整从假山内钻出,互相对视之下,开口大笑。

陆安一路走来都是心神不宁,再也没有心思迎宾宴客,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卧房内,从床下暗格拿出一只木盒,擦拭去上面密布灰尘,缓缓打开,取出那卷折叠羊皮,把桌上茶具挪开后,平铺在上,这是幅华州地图,陆家庄园处于边陲地域华州,说一不二,手握私兵秣马,武师通神高手上百之多,要是他慌慌张张逃遁,跑不出百里就会被随后而来私兵追上斩杀,特别是那神通武师,双腿生风,全力跃起,可跳十丈之高,一步跨来,寻常人百步都追之不上,这种人要是赶来追击,他就是一个葬身下场,所以,要逃跑必须谋而后动,千万不能盲目出府送死。

在大乾皇朝,私绘地图可是杀头之罪,这张羊皮地图是他费尽心思搞来,自从进府做奴才开始,他便考虑会有祸事一天,所以早就准备了份地图,方便逃遁溜走,手指触摸标记各处,开始考虑退路,盏茶时间之后,一名奴才匆匆赶来,对房内叫起:“陆安,在么?”

“什么事!”应答一声,把这木盒重新藏好,这才开门步出。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藏在房中,大公子尽兴之下有些醉态,唤你前去书房伺候。”这名奴才眼观陆安忙碌时刻还在房中偷懒,尖声尖气开口传话,言语间没什么好脸色,想想也是,他们累死累活,这陆安到在这里躲清闲,换做谁也会心中不平。

“知晓了!”陆安进府十年有余,早就看惯了这群奴才嫉妒心眼儿,根本不予理会,虽然大家都是奴才,可他专职伺候大公子,府里上下私底下都唤他本人小管家,不说别的,就是膳食,也与这些奴才大不相同,这些打杂做活儿下人,平时就是沾沾荤腥,打打油水,哪里像陆安,自从跟了大公子,人参燕窝从不离口,府里给陆展颜都是安排三套膳食,他爱吃哪套便点上桌来,剩余两套便被陆安与管家,执事私下食用,他吃的残羹剩饭都有许多下人来讨,可见小管家之名不是白叫。

应答声后,陆安微微调整神态呼吸,从容向着东面走去,到达陆展颜书房时,轻声开口:“大公子,奴才陆安前来伺候。”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回应,还有几声女儿轻浮浪笑。

轻推门步入,把房门掩紧后,这才低眉走到陆展颜身旁站立,不言不语,静等大公子吩咐。

陆展颜出生在这种大门世家,几代积威下来,自有股颐气霸道意味,容颜更是俊逸风流,头簪璧发乌黑盘起,身穿金丝蛮袍,腰系一条牙玉缠丝,脚下那双洁白马鞋更是一尘不染,淫笑之时,左手搂住一尊姬妾腰肢,右手却探入另一尊丫鬟衣内,抚摸-揉捏,惹得两名女子轻笑娇嗔。

陆安站立一旁低眉顺眼,这种风流韵事他本人实在是见过太多,陆展颜风流邪逸,不但出去祸害那些清白少女,连府里丫鬟也不放过,如被他看上,就是入了老虎嘴,毒蛇腹,到了如今,也只有紮小梅这尊女人暂没遭难,要不是老夫人及其喜爱此女,处处相护,恐怕如此绝色早就让陆展颜玷污。

戏耍一阵后,陆展颜挥退两名侍妾,这才懒懒散散站起,陆安眼尖,连忙上前斟上一杯合欢酒,双手捧到大公子面前,这陆展颜虽是荒唐,可从不在书房内行那风流勾当,每每挥退侍妾后,喝下几杯合欢酒酿情片刻,才吩咐陆安点哪房喜灯,如要哪位丫鬟,也是陆安一手安排通知,陆展颜行风流之事时,陆安本人自在房外伺候这不多提。

“先搁下吧!”今日的陆展颜似乎并不同往日,不仅不急着喝下这合欢酒前去风流,反而叫陆安搁下酒杯。

“是!”陆安低眉顺眼搁下酒杯,退在一旁默不作声。

“陆安,你跟随本公子有十年了吧!”陆展颜看了陆安一眼,提起笔架上那白玉毛笔,开始在幅画上做表,陆安见此连忙上前磨墨,两方寂静片刻后,大公子突然开口说起话来。

“是的!十年两月零七天。”陆安立刻应答,不敢怠慢耽误,那双手更是不停歇,磨墨调砚。

“你倒是记得清楚,你说,我待你如何?”陆展延边表字边问,手中玉笔舞动飞腾。

“大公子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陆安再度言起,声音哽咽,似乎真是难以报答陆展颜恩情那般。

“好!你也算忠心可嘉,放心,我不会薄待了你,明日过后,你就可以跟随我前往无尘宗,享仙福,学道法!”陆展颜轻笑说起,放下玉笔后,理了理左耳一缕发丝。

这不经意动作让陆安双目冷芒一闪,先前只有八分肯定陆展颜要他的命,如今见到这动作,已有十成十确定,跟随了这尊人物十年,陆展颜一言一行他都了解透彻,每每这尊公子一触摸左耳发丝,心中就起杀机,这是他长年累月习惯,凡是此尊人物理左耳发丝之后,总会有人死在他手,丫鬟,奴才,敌人,或许连陆展颜自己都不知晓他这本能动作,而陆安却心细窥得。

内心愤怒狰狞,表面却装作感激涕零,莫名感动,对着陆展颜连连道谢表忠心,此种时候,千万不能露出破绽,不然形势立刻失控,演戏表演一番,让陆展颜满意点头,随后开口吩咐:“去父亲书房一遭,把玉腰弓取来,明日我要与其余几家公子打猎游玩。”

“是!”陆安虽是口中表忠心,实则内心紧张到达极致,害怕这尊公子会在书房对自己动手,听闻这番话,内心倒是一松,连忙应答声后,步出房门,轻掩闭上后,向着老太爷西苑而去,沿路来时,那双手紧握,显示出内心激动,陆展颜居然要去打猎,真是天助于他陆安,陆家自有万里猎场,围栏封住前路入口,两壁环山,一壁顺河,平时并不放外人进入,只有大公子以及府内贵客来时才开放围栏,里面将养许多鹿虎豹兔,野兽飞禽,专门供这些公子少爷玩乐狩猎。

陆安之所以如此激动,就是那猎场北面有条金乌河,顺流而下便可到达邻国大元边境,自己本想明晨骗马遁逃,沿途绕过九州进入大夏,可这回狩猎却让他改变主意,只要能把握住此次机会,只消大半日就能顺流逃生,不但围追堵截几率大减,更不用吃州府通缉令,大乾明文律法有言。

奴才逃遁,主子可要求各州府发布通缉悬赏,钱出得越多,州府就缉拿的越卖力,以往也不是没奴才逃遁溜走,可还没跑出州府就被人举报拿下,活活剥皮呙肉,下场凄惨无比,患得患失思虑之中,来到老太爷陆青门外,推开房门步入其中,这陆青乃是大乾帝国荡寇将军,年年征战在外,很少有机会回到陆家,陆展颜被无尘宗收为弟子后,这陆青也被朝廷册封为兵马大元帅,此刻正在京城庆贺,没有月余,是不能回到陆家。

陆青房内布置简单,就一张雕花长桌,桌下两排座椅分立两边,左边悬挂十八般兵器,刀剑勾枪戟,斧锤匕弓叉,样样都是饮血至宝,右方伫立陆青六套锁子盔甲,都是名将生前所穿,被陆青阵前枭首后,把盔甲存放在此,末角有张沙盘兵阵,便是屋中全貌景象,眼神闪烁片刻,陆安走到前端长桌,拿起一方锦盒,打开之后,一枚金珠圆润浑然,静静躺在盒内,脸色变幻狰狞时,把此珠拿起,才刚握住,一道透亮异彩笼罩手掌,光辉明亮延展到手臂之处,破壁生辉同时,一张长弓出现手中,这盒内金珠便是那把玉腰弓,陆青在仙山福地所求,只要人握在手,立刻就能转变成张皓月弓箭,弓弦拉开同时,自有箭芒吞吐形成。

这还是陆安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柄宝物,只见此弓淡淡生辉,整体浑然天成,绿纹黑身交映缠绕,那弓弦更是纤细晶莹,偶尔有丝丝宝光流露,璀璨至极。

打量片刻后,陆安做出惊人之举,一只手紧握长弓之时,另一只手缓缓拉开弓弦,一支腥红羽箭随着本人用力渐渐形成,此种情况若是被众人看见,恐怕都会惊骇万分,要知晓,这把玉腰弓可是九石宝弓,在大乾朝廷,一石等于六十斤,也就是说,要拉动此弓至少要有六百斤气力,满月拉开更是需要八百斤,陆安如今轻易就把此弓打开,怎能不让人惊惧。

右臂随着气力加剧而鼓大,那惊人气力使用出来时,把长袍红杉撑裂挤爆,短短三个呼吸,这张九石长弓被陆安拉开到达满月姿态,腥红羽箭在弓弦上形成,箭尖前端那点寒芒锋利嗜血,只要他一放手,就能把此地射出个窟窿大洞。

脸色阴沉狰狞时刻,慢慢将长弓平起,腥红箭芒逐渐淡去,又变为最初模样,右手轻轻一拂长弓内侧那点宝珠花纹,弓身绽放出些许光辉,黯淡之后,变为金珠握在手中。

“陆展颜,希望你别斩尽杀绝,不然别怪本人辣手无情!”陆安把金珠放入盒内,喃喃自语同时,抱起这锦盒向门外步出,关上殿门后,向着自己房内而去,等把玉腰弓藏在床内机关格子中,这才解开长衫衣扣,换起着装行头。

随着衣服落地,陆安躯体无遮掩展现出来,左右两臂,双脚,腰腹各缠绕起些网状金丝,每臂金丝之中套起十二块沉铁,每块只有拇指大小,扁平漆黑却重量惊人,沉铁乃是大乾精铁宝物,出产数量稀少,用于锻造宝刀宝剑,只要在铸造熔炼中加入一些,就可使刀剑重量倍增,且坚韧耐磨,无坚不摧,陆安左右双臂,左脚右脚,腰腹之处全部挂满沉铁,足足六十块,每块都有三十余斤重,用金丝线裹紧捆住后,穿上长袍遮掩,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同异常。

自从进府那时,陆安就为将来铺路打算,他不想一辈子当奴才,被人欺辱屠杀,主子一震怒,就抖如糟糠,惊若寒蝉,他们这些奴才命最是贱,主子稍微不如意都可杀死打残,大乾不是有句话么,奴才比狗,狗像奴才,杀他们这些下人就如杀狗,可见在这世界,奴才地位有多底下。

进府半年间,陆安便成了陆展颜贴身侍从,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总是把主意打在府里那些通神武师身上,十余来岁便逢源讨好这些人物,左窥右探两月后,终于下套诱惑一尊武师来教授他武法,此人名叫宏源,乃是精壮大成人物,上下躯体如百炼金刚,手里一根狼牙棍舞动起来,周围丈长都是风声浪潮,锤起落地时,能留下十丈深宽大坑,悍勇凶狠,可这等人物偏偏有个毛病,那就是嗜赌如命,只要月里发下份子钱,便一头扎进赌场作坊,一连赌个七八日都不出来,此人不但好赌,也好色,府里一些丫鬟丫俾都与此人有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陆安刻意结交,每逢此人没钱尴尬,就把自己份子钱拿出借于此人。

陆安跟随大公子之后,份子钱便是双倍,还有些孝敬好处,加上平时倒卖些府里物件,有的是金裸子大钱,连续几月借下来,两人可谓是无话不谈,就连这宏源与哪位丫鬟做了几次风流事也知晓的清清楚楚,一来二去,陆安便提出学武练气,起先宏源大惊之下坚决不允,大乾朝廷明文规定,奴籍是不能学习武法,一经发现,连坐诛杀,不但奴才要处死,就连教武人物也腰斩市井,这是条严苛规定,真正的言出必行,大乾百年前就曾出现奴才学习武法后联合作乱,声势浩大凶猛,足足持续十余年,差点让朝廷灭亡,后不是修道仙人出手,大乾恐怕也撑不住,经此动乱一役,大乾就下了禁令,凡是奴籍,娼籍,贱籍通通不允许学习武法,一经查出,连坐诛灭,主子也要受鞭刑拷打。

自从禁令出台,连续六十年间,不断有奴才下人偷学武法被查出处死,有几桩更是被朝廷揪出列为典型,诛灭九族,让举世哗然,直到现在,再也无人敢私相授受奴才武法,陆安一提出此话,当场就让宏源变色,要不是两人是钱财债主关系,又交好几月,恐怕早就佛袖而去。

一次试探不成后,陆安又出计策,把此人引到陆展颜外宅红颜处,这名女子本就是个红楼青妓,出牌那日被陆展颜要了红丸,便为她赎身,将养在外宅,年前陆展颜还念此女的好,可风流人物本就心性凉薄,自从又有两名新欢,早把她这旧爱遗忘。

惹得此女久待空阁,生出怨怼之心,加之娼妓本就生性放-荡,遇见身强力壮的宏源,几次见面之后,两人便做成一堆人肉滚来滚去,陆安抓住时机站出来威胁告密,说出此女乃是陆展颜钟爱,惊得宏源连滚带爬求陆安别去告密,眼见计策得逞,陆安再次提出教授武法,此次宏源倒是犹豫许久,可还是摇头不允,盛怒之下,就要拂袖走出告密,惊慌失措的宏源这才勉强答应,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答应陆安,好处大于坏处。

就是样,宏源便在第二日教陆安武法,此时陆安已十二岁,早过了习武黄金阶段,躯体各处骨骼定性长成,要想有成就很难,这武法分为三关,一是练皮膜筋骨,唤作连筋,二是骨骼四肢,唤作锻骨,三是内脏器官,唤作精壮,三关大成就有了些许修道可能,只要能再度突破,就能超凡入圣,步入仙途,陆展颜便是突破了精壮,这才被无尘宗看重,接去修炼仙法道术,要想学习武法,最好时段便是三岁开始,这时骨骼未定,柔韧有余,只要有名师相教,后天最少都能精壮大成。

这一席话让陆安面色难看,宏源察言观色,惧怕陆安绝望下一拍两散,说出还有些弥补之法,便是用金丝线绑住沉铁来锻炼四肢腰腹,专门打熬气力,以弥补先天不足,可这方法冒险的紧,要是心脏骨骼承受不住时刻重压,极有可能轻易破裂出血,一命呜呼。

这是下一本书筹划的其中之一,在仙侠与玄幻之中选择,很早就写下了,一直舍不得发,现在遭遇到此事,不得不更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