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思月,沈郎的精神一振,跟着却叹了口气,“思月姐她要是个男的,镇子里便会有两个状元了。思月姐从小的时候,就很聪明,西祠的族长天如太爷很喜欢她,思月这个名字便是章太爷给取的。章太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外面闯荡过一番,回来后当上的族长。他老人家从外面带回来很多的书,思月姐没事的时候,便跑到章太爷家中去看,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和外面的传闻,都是思月姐讲给我和大同子听,我们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这时,沈郎领着卫飞和陈枫,又穿过了几条街巷,他显然是想起了旧日的时光,脚步不觉放慢了下来,“后来,镇子里每年东西两祠的统考,思月姐都是第一名的。可是尽管如此,在高考的时候,思月姐还是没有能考上大学。本来在镇子里,这样的事很多,考不上也就认命了。但是思月姐却不一样,她想要学西祠族长章太爷那般,到外面去。如此一来,她父亲天值大伯,便不能接受了,西祠里更是风言风语,都说是思月姐败坏了宗祠的名声。
思月姐的性格也是要强,她与天值大伯吵了几架,天值大伯一怒之下,便将思月姐赶出了家门。若不是章太爷出面调节,恐怕宗祠里都要除了思月姐的名。不过幸好,东西祠虽然不合,但在表面上却还都是同一个镇子的人,再加上思月姐人长得漂亮,又那么聪明,天值大伯家不要她了,思月姐便从此入了我们东祠。你们不知道,当初东祠里好多没有女儿的人家,都争着抢着收养思月姐呢。”
听沈郎说到这里,卫飞和陈枫心中都有些怅然,凤鸣山的凤凰派也是如此的封闭,且还守着一个神凤灵宝,都会想到从外谋求方法,将孙溪派了出去。而文峰镇学风浓厚,似乎不该是这般的愚后。卫飞忽然想起,他和陈枫来文峰镇时的情景,“沈郎,我们与同祖来的时候,是从县城里坐得班车,车上的人好像全都是你们镇子里的人,那些人到县城里买卖生意,就不算是违了镇风,到外面去了?”
沈郎无奈的摇摇头,“那是这两年才开始的事,也就是思月姐被赶出家门,后来大同子又考上了大学。西祠的章太爷毕竟是在外有过阅历的,他觉得文峰镇不可再这么下去,与我们东祠的沈太爷争执了几番,最后镇子里才同意可以出镇求谋,但最远却是只能到县城里,否则便会逐出宗祠,永不归祖。”
卫飞也不禁摇摇头,实在是无法想像,文峰镇竟然会迂腐到这种地步,他接着问沈郎,“那既然已经如此了,思月为什么不到县城中去呢?那里虽然不大,但总算也是个城市,各种条件都比镇子里要好上很多的。”
“是思月姐自己又不愿意出去了。西祠有章太爷那样的人在,都还无法容得下她,而东祠却又比西祠更加的守旧,思月姐不想再给收养她的家人,惹来什么麻烦。大同子考上大学去了大城市后,经常的买些书寄给思月姐,大同子对我说过,有和多书他自己都不看的,但是思月姐一直都让大同子给她寄一些,大同子也看不懂的书来。”沈郎认真的说道,“所以说,思月姐才是我们文峰镇中,真正最有学识的人,她是女状元!”
卫飞和陈枫一笑,女状元!历史上似乎还真的有过那么一位,据说是出自清末的太平天国时期,颇有些传奇色彩在内。不过思月若是能考上大学,在文峰镇人的心目中,无疑便也是个女状元了。文峰镇为了等一个状元再次出现,是不禁止女孩子参加高考的。
“卫哥,陈哥,你们说大同子死……死的那样子,是失血过多,精气流失。”沈郎的身形猛得一顿,转过身来,“如此说来,大同子应该是被害身亡的了?”他不等卫飞和陈枫回答,握紧了双拳,口中喃喃着,“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大同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看着沈郎如此激动的样子,卫飞和陈枫的心中,都不觉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之感,无法理解沈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按照正常情况下来推断,如果章同祖的死是被人所害的话,在文峰镇中便只能是东西两祠积压的宿怨终于爆。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章同祖和沈郎说起文峰镇的历史,自有科举之制始,文峰镇历朝均未间断过状元,而且其中非常有规律性,东祠的沈家与西祠的章家,轮番有人中奎。
但在此后的某一个朝代中,本该是当西祠章家得中状元之知,西祠章家的那位祖先却不知为何,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功名。从此后号称状元镇的文峰镇,摆弄再也没有出过一个状元了。章同祖和沈郎虽然没有明说,但看文峰镇甚至行事处处都依着择吉之术,并且现在也敢拿卫飞和陈枫来祭祠,恐怕文峰镇尤其是东祠的沈家,早就将因果算在了西祠章家的那位祖先身上了,风水阴德吉凶神煞,从那时起便被西祠破坏了。
还有昨夜那半途而废的“魁星点斗”,几乎绝大数在场的人,都认为是已经中了状元的章同祖也到了“魁星阁”广场前所致,这应该便是一根导火索了,直接的后果就是章同祖的死。卫飞和陈枫相信,这个推论与事实相差不会太远的,所以两个人对沈郎便愈加的感到奇怪,沈郎他是东祠的人,而章同祖却是西祠中人,那么章同祖如果是被人杀害,最大的嫌疑就是东祠的人下得手了。或许沈郎和章同祖的友情,已经到了可以越双方宗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