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杏在胡陵轩的面前说得好像很有信心似地,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她的心里根本就没底。可随着青云话剧一天天的上演,对听松的影响也慢慢显露出来。
青云开业三天后,票价恢复到0个钱,可即使是如此,也比听松的票价少了5个钱。5个钱对于富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有点分量的。再加上青云的话剧比听松并不会差,环境也比较舒服,所以渐渐地,一些听松的常客,慢慢地流失到青云那里。
最近几天听松的上座率不及以前的一半,阿杏暂时没有想到别的办法,只有将新戏提早上演,希望新戏能拉回一些客户。新戏上演的前三天还是达到了一定的效果,客人似乎回来的不少,正当大家松口气的时候,青云那边也马上推出了新戏。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拉回的客人又走了不少。
对于此事,阿杏与凌子峰都非常的惊讶,他们私下里议论这件事
凌子峰说:“青云的第一出戏上演还没有10天怎么就这么快推出新戏!一出戏上演的时间太短,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啊。”
阿杏恨得牙痒痒的,“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打算赚钱,只是想在短时间内将我们击垮,到时候他们独占市场,自然就会赚钱了!胡家财大气粗,跟他们比财力,我们输定了!”说到这里,阿杏的脸上现出一丝歉意,“凌叔,说到底这是我和胡公子的私人恩怨,却没想到连累了戏院,连累了你!”
凌子峰连忙说:“阿杏快不要这么说,听松有今天的成就,大家能赚到这么多银子,都是因为你的功劳,阿杏有福能与我们同享,有难我们自然也要与你同当!而且戏院这么红火,出现竞争者是迟早的事,不能完全怪在你的身上!”
阿杏自然知道凌子峰是在安慰自己,对于自己连累戏院的事情,她还是十分的愧疚的,所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出办法让戏院度过难关。
可是怎样才能留住客人呢?让他们想看戏就只会来听松,不会去别的地方。话剧的本身是很重要的,戏本也非常的重要。在戏本方面,她作为一个未来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优势。首先太多情情爱爱的戏本不能选择,因为观众是男性,这些剧情不讨喜,而且情情爱爱的戏难免要摸摸手什么的,这要是演出来,肯定又会被冠上伤风败俗的帽子。男性喜欢看的战争之类的题材也不能选,舞台就那么大,哪能演出那种恢弘壮观的场面,到时弄得不伦不类反而不好。一些思想不同,制度不同的戏本更不能选,这弄不好,被官府冠上造反的罪名,那可是满门抄斩!最后,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一些沉重的题材也不会讨喜,像很出名的老舍的茶馆,骆驼祥子,估计这里的百姓是不会喜欢的。而关汉卿的窦娥冤之类的题材跟这里的民间故事也没有多大的差别,或许语句经典些,但是她也不可能全记得下来啊。
这又不行,那也不合适,想来想去,竟没想出一个能力挽狂澜的剧本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青云每隔几天就推出一档新戏,完全不给听松喘息的机会,后来徐管事才打听到,原来青云有8个戏组,每天不间断地排演,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推出新戏。因为青云总是不断地推陈出新,所以一些达官贵人都慢慢地去到了他那边,青云的人气渐渐旺起来,人就是这样,爱往热闹的地方走,青云地人气一旺,那些普通客人也跟着聚集到了那边,渐渐地就形成一种习惯性的消费了,只要想看戏,就会去青云,何况青云的票价还比较便宜。
凌子峰跟阿杏商量着:“不如我们也把票价降低吧!”
阿杏叹了口气,说:“他们存心击垮我们,就算我们降到0个钱,他们就会降到15个钱,他们有的是钱,亏得起,没有用的。”
凌子峰有些着急,“现在戏院里人心惶惶,以前的老戏子还没有说什么,可那些新来的戏子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我怕再这样下去,那些戏子都会有离心了。”
凌子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天来,阿杏也时常看到那些戏子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一看到她就停止了说话,装作若无其事般。现在因为客人骤减,戏子们排演表演都失去了热情,无精打采的,虽然阿杏几次找他们谈话,鼓励他们,并且保证很快就会找到解决之法,请他们放心,让他们打起精神。可是随着客人一天比一天少,阿杏的这些话也变得空洞无力了。
本来大家还指望着巡演能带来些收益,帮助戏院渡过眼前的难关。可是青云也很快推出了巡演计划,因为他们的戏目较多,所以巡演的密度很高,几乎一个月里附近的每个城镇都会去上两次,所以等听松戏组到那里时,客人们手中留着看戏的闲钱,几乎都花到青云上了,上座率非常的惨淡。结果巡演所赚到的钱,还不够付路上的杂费,徐管事当机立断,马上带着大队回来了。
这样一来,更加严重地打击了大家的士气,整个戏院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
到这时,阿杏才觉得是自己小看了胡陵轩,到底是胡家未来的继承人,做起事来算无遗漏,步步紧逼,完全不留余地,又狠又绝,让她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的肉咬下来。可不管怎样,她都不要输给他,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想到办法渡过这次难关!戏院是大家花了无数心血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不能让戏院毁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戏院一共有50多个戏子,再加上杂役,小厮,管理员工,一个月的月银就要好几百两银子。这个月所赚到的钱还不够付大家的工钱,到了月底发月银的时候,还是阿杏从钱庄里取银两出来才能发大家的基本月银。大家拿惯了几十两一个月的月银,突然一下子少了几倍,都有些不习惯,私底下闲言碎语都多了起来。
这天,那些后来与戏院签约的戏子们纷纷聚在一起议论这件事
“昨天的客人还没有十个,我看照这样下去,戏院要不了多久就会关门了,那我们怎么办?”
一个在戏院里待得比较久的戏子说:“先不要着急,阿杏姑娘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可是我看她也是愁眉紧锁,都一个多月了,要想到办法早就想到办法了,上个月还能发基本月银,我看照这么下去,这个月连基本月银都发不出来了!”
“这青云财大气粗,真想要挤垮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可怜我们这些人,以前的戏班已经不存在了,要是戏院关闭了,我们该怎么办?”一人忧心忡忡地说。
这是大家最担心的事情,一时间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人突然站出来,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其实青云的管事已经联系过我了,他让我对大家说,只要大家肯跟听松毁约,到青云去,基本月银是听松的两倍。”
听了此话,一些人皱起了眉头,一些人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那个曾经聚众赌博的李泉说:“是真的吗?可是我们都与听松签了5年合约,哪能轻易毁约呢?阿杏姑娘如此厉害,只怕会把我们送上公堂的!”
另一人摇头说;“阿杏姑娘一直对我们不错,现在戏院有困难,我们就离开,似乎也太不仗义了,这种事情我做不出!”
先头提起这件事的人说:“谁又想做这种事呢?还不是没办法吗?趁着戏院还没关闭的时候过去,就是青云请我们,给的银子就多些,可是一旦戏院关闭,我们流离失所,就是我们求他们了,到时青云还要不要我们也说不定!”
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说的大家都有些动心,李泉带头说:“对,为了我们自己的前途着想,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一点,如今戏院没有生意,她也不能拖着我们,这太没道理了。现在我就去找阿杏姑娘,说出我们的意思,愿意离开去青云的都跟我来!”
李泉一挥手,便有十几个人跟着他去了,余下的十几个人里又有几个人犹豫了一番,也跟着去了,陆陆续续的,最后只剩下5个人还站在那里。
这一帮子人穿过后院来到阿杏的书房前,吵着要见阿杏。
阿杏在里面听到声响,立刻走了出来,云朵和陈氏姐妹跟在她身后。
阿杏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脸上都是颇为激动的表情,便隐隐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云朵大声说:“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不去排戏,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李泉站出来说:“排戏有什么用,排给谁看呢?昨天才十个客人,今天到现在为止一个客人都没有,还排什么戏了,浪费精神!”
云朵当即气红了脸,怒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是想闹事吗?”
李泉没理会云朵,转过脸看向阿杏说:“阿杏姑娘,我们不是想闹事,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阿杏看着他,淡淡地问了句:“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她必须保持冷静,戏院决不能乱,人心决不能涣散,要不然,戏院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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