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庆二年六月初七
早朝时分
大家都以为太监会出来传旨,说老十微恙,朝会解散,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昨儿婚宴上一直未露面的老十竟然踱着方步出来了。
老十出来上班倒也罢了,但他竟然一点尴尬之色都没有,更别说羞愧了,这让大家很有些接受不了,这笑话就不让看了?也结束的太快了吧…
东茁的爷爷本来还预备好了一大堆的温情说辞,--这可是一夜未合眼、绞尽脑汁才弄出的腹稿--,打算下朝后去养心殿冲老十掏心掏肺一番,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怎么用得着了,早知道就该呼呼大睡了,自己昨儿可是喝了不少酒呢…
而朝臣们都觉得老十要么是脸皮太厚,要么是没皮没矂…
于是,整个朝会大臣们都没什么精神气,太和殿上弥漫着一股恹恹的味道。
而老十却在大家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下扔了个重磅炸弹,宣布,太医院的外教习自下月起试点扩招。
太医院本来就负有造就医官人才的职能,还分为内教习和外教习两种,内教习是教授内监中的学医者,外教习是教授普通平民及医官子弟中的学医者,两者都非常严格,参加外教习的学员得经过重重考核、确系“通晓医理、身无过犯”者,才可以进入外教习厅学习。
但是,老十搞的试点扩招却将门槛放低了许多,略通医理的身家清白之人均可报名,按他们所掌握知识的程度分为高级班、中级班和低级班,每班招收40人,学制两年,学员的所有费用一律由光禄寺提供,学员毕业后,再参加层层考试,最最优秀者留在太医院为皇家服务,其余的则按成绩派往地方各级衙门,成为官医,造福于当地百姓,至于官医的级别、待遇以及工作职责,老十则命令吏部拟定一章程出来,在第一批学员毕业前将编制给敲定。
朝堂上的人一下就懵了,老十这么搞明明就是为分学科铺路嘛,但是这的确又是利民的一件好事,大家一时之间也不好激烈反对,加之老十今天的表现又弄得一心想看热闹的大家很失望,大家也没心情去干正事,于是,只好稀里糊涂的任由老十一言堂了。
直到散朝后,才有那心眼多的恍然大悟,原来昨儿老十的哭是一早就谋划好了的,就是为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好让太医院试点扩招顺利通过啊…
康熙就属于那心眼多的,听了信后,便开始沉思了,然后着人去叫弘暄,不过,传令的人还没走远,又没叫了回去,康熙改主意了,改找弘历了…
而弘历和雅朗在结束了辩论后,并没乖乖的回教室上课,--弘丰是乖学生,所以没和弘历和雅朗混在一起---因此,传旨太监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弘历在哪儿,最后得一结论,大概十之八九不在宫里…
弘丰并不知道传旨太监一上午都在做无用功,中午放学时才知道弘历还没接到康熙召见的通知,想了想,便没回阿哥所吃午饭,而是跑到户部找弘暄去了,--弘暄没个固定的衙门,总是根据老十分派给他的任务在各个衙门不定期的实习,这不,这回是被老十派去监察三阿哥和四阿哥了。
弘暄以为弘历和雅朗身边没带侍卫,一听消息便着急了,弘丰急忙解释,弘历和雅朗的侍卫都没回宫,肯定跟在他们身边的,弘暄松了口气,方道:“无事,皇玛法应该不会发太大脾气的,毕竟四弟又不是故意的。”
弘丰却要求弘暄去畅春园走一遭,说康熙若要单独找弘历,那只有一个目的,套话,可如今貌似没什么话好套,所以更得提高警惕了,大家想不到的,康熙可是能想到的呢,别到时弄得大伙儿措手不及。
弘暄一听,仔细想了想,最近好像真没什么事,不过弘丰说的没错,不能麻痹大意,因此弘暄便决定去畅春园瞧瞧康熙去,并叫弘丰派人去找弘历,告诉弘历在康熙面前闭紧嘴巴。
不过,弘暄一到畅春园就知道弘丰要做无用功了,因为他在畅春园瞧见了雅朗。
原来,在积极倡导分科教育的同时,雅朗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前程,当文人是早就被否决了的,没那天赋,当武将,马术又不行,只能寄望于水师了,于是,雅朗便请弘历帮帮忙,给他讲一些水师的要领。
弘历一上来就告诉他,想当水师,必须先学会游泳。
雅朗问,“不是该锻炼不晕船嘛?”
弘历道:“晕船只是难受,但旱鸭子却是会丢了小命的,没人敢保证脚下的船不会被敌军击中,所以,得先学会保命的本领才行。”
但学游泳在京里肯定不行,难道去什刹海里练,那肯定瞒不过庄亲王。
而一侍卫知道城外有一适当的场所,河水很平缓,还不深,刚刚没过小孩的脖子,安全。
于是,弘历今儿便带着雅朗去踩点了,倒还挺满意的,不过雅朗却很不喜欢,因为河水只没过他的腰,所以,雅朗便嘀咕说,这样他还不如叫人做个大澡盆,在澡盆里练呢。
弘历笑道:“行啊,你回去就做一个吧,咱们不可能天天来这啊,我在这儿教你,你回家后自己慢慢练,到时我在这检查。”气得雅朗直呼交友不慎。
不过,雅朗虽然很郁闷,但还是兴致高涨的脱了衣服跳下水,叫弘历马上就教。
弘历便叫他先闭气,让身体慢慢浮起来,但雅朗闭不了两分钟就泄气了,人也就刚浮了那么一下,肺活量太差了。
弘历郁闷了,“你天天嚷嚷着要去水军,合着光动动嘴皮子啊?你就一点准备也不做?”
雅朗没好气道:“我怎么准备?我倒想学游泳呢,但得有人敢教我啊,我是世子,可我们府里还是我阿玛最大!再说了,为了不晕船,我也准备了的。”
弘历好奇道:“你怎么准备的?”
雅朗道:“我现今可以原地转00个圈不晕头!”
弘历摸了摸脑袋,道:“我不知道这个法子管不管用,不过,若有用的话,我就叫皇阿玛命令水师这么训练,功劳记你头上!”
雅朗一听就乐了,也不学了,赶紧从河里爬起来,催促弘历回程找弘暄问问,弘暄应该知道,“希望能有用啊,这样好让我阿玛瞧瞧,我真的是在干正事呢。”
于是,两人又率领一队人马返程,在城门口遇到了一畅春园的太监,康熙实在等不及了,遂派出了第二拨人,在城门口和弘历遇着了。
弘历便只好掉转马头朝畅春园跑去,雅朗想了想,也跟上了,说是去给康熙请安,实则是想为弘历晚到担责。
不过,雅朗虽然进了畅春园,但却没被获准觐见,只能在外围无聊的活动,见了弘暄当下欣喜万分,“参见太子殿下,您这是去见太上皇?”
弘暄点点头,“弘历进去有多久了?”
雅朗道:“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
弘暄一听,暗叫糟糕,怎么这么长时间?当下便没再和雅朗多说,急急忙忙叫收折子的太监将请安折子送给康熙。
康熙瞧了瞧折子,笑着对弘历道:“你大哥来了。”
弘历笑呵呵的喔了声,没发表什么意见。
康熙盯着弘历,心思莫辩,想了想,道:“你先下去吧。”
弘历乖巧的打了个千,退了出来,在院子里碰见弘暄,悄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弘暄停住脚,笑问道:“没惹皇阿玛生气吧?”
弘历笑呵呵道:“没,皇阿玛只说我太淘气了,叫我别带雅朗下水,呵呵。”
因有太监在场,两兄弟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擦肩而过,一个出去汇合雅朗,一个去见康熙。
弘暄见了康熙后,却觉得弘历这家伙神经太大条了,瞧康熙的脸色明明就是很不高兴嘛,弘历怎么能误判说没惹康熙生气呢?
于是弘暄赶紧笑道:“皇阿玛,孙儿给您请安了,您这是在和谁生气啊?”
康熙叹了口气,盯着弘暄看了一小会儿,方道:“还不是你皇阿玛,竟然连这等借口都能找出来…”
原来,老十给自己大哭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凡事不能太完美了,过于完美是要遭老天嫉妒的,而安安的婚礼已经接近完美了,自己那么哭一回,不仅耽搁了时间,还惹得安安哭花了妆容,不得不重新再画一次妆,因此,安安婚礼随后的环节都很赶,自然就不是那么完美了塞…
因此,老十说服自己笑对朝臣的理由便是,“自己不是想哭,是故意哭的,就是想让安安的婚礼有点瑕疵。”并且还叫儿子们将这理由给宣传出去,--只是今儿三个儿子都还没来得及广为宣传。
虽然康熙如此说,但弘暄却不怎么相信这个理由,因为康熙的情绪明显不对,不高兴中还带着那么一点阴郁,这种表情弘暄并不陌生,以前康熙见完自己的叔伯们后,便常常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弘暄快速转动着脑袋,一边冲康熙笑着附和说老十的理由其实挺好的,一边想弘历到底哪里触动康熙那敏感的神经了,或者康熙从弘历的口中认为老十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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