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脚下留情!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姑奶奶您还是等等那位爷来吧,小的...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啊!”
“嗯”
季寒蝉脚再往下按一分。
“小的真的只是区区一个侍卫啊!姑奶奶!您...”
季寒蝉瞥他一眼,一把把在地上颤抖的侍卫拖起来,扔进了牢房里。
若她的理解没有出错的话,这侍卫的意思是“一位爷”会来,而这位爷...
她冷笑一声,最好别让她知道是谁!
黑暗中隐约可见那侍卫蜷缩在牢房之中,双手仍捂在下面的位置,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向那立在门口,背着光的女子,眼中似乎有丝疼痛的泪光。
季寒蝉冷哼一声,转身“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如今恐怕已经有十一二点的样子了,她也该回去了,不然清欢找不到她得担心的。
环绕一周看去,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室的模样,四周皆是木板,狭小的空间只有一个极小的铁质牢笼,以及不远处一张染了许些污渍的木桌。
蜡烛固定在桌上,烛光倒是摇摇晃晃,仿佛整个屋子都摇晃起来。
季寒蝉握紧剑柄,眼光转向旁的一个木梯子。
木梯子环绕而上,极其简陋,向上仿佛通往不可知的黑暗。
忽的季寒蝉神色一变,她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靠着墙才好站稳。
应是那烛光晃动是她眼花了。
季寒蝉心中想到。
她抓着有些湿滑的扶梯缓步向上走去,露出一个小头悄悄瞧了瞧四处。
只见这层楼的地板同样也是木制的,同地下室的构造别无一二,四处只一张桌子,一根木杆。而季寒蝉全靠那桌上的烛光看清这一切。
忽的,季寒蝉眉头一皱,她从这木板上,闻到了浓浓的腥味。
刚死了人?这么浓重的腥味?
就在这时,几声脚步声传来,由于季寒蝉靠地板近,所以听得更是分明。
有人来了!
她忙两三步爬上去,匍匐在地板上。
只见从那门前,缓缓走进了一个人影。烛光晃动得极其地快速,使人看不太清晰,隐隐约约可见这人影极为的瘦小,手中似拿了一柄长剑。
那人影猥猥琐琐地弓着身子进来了,身上套了一件大袍子。
莫非这就是那位爷?
还不等季寒蝉细想,那黑衣人便走近了。
这黑衣人似乎没有瞧见匍匐在地上的人影,只一心一意想要冲进那个地下室。
什么眼神?
季寒蝉心中一丝疑惑闪过,不过她还是快速地跳了起来,一剑横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
“别动!”
清冷的声音顿时回旋在整个木屋。
那黑衣人登时仿佛腿软了一般,忙颤抖着不动了。
“小人...小人...小人不动!不动!”
这就是所谓的那位爷?怎么看着比楼下的那位还不济啊。
季寒蝉眉头皱起,心中觉着不对。
“你是谁?”
“小人...小人只是一介渔夫,小人冤枉啊!小人无辜啊!小人...”
“闭嘴!”
渔夫?
“你转过来”
“是...是...”
那渔夫颤颤抖抖地转过身来,只是还是背着光,只隐约觉着是个十分瘦小的人儿。
季寒蝉盯着他,轻微侧了侧身子,一把扭下桌上用蜡油固定住的蜡烛,伸手到这所谓渔夫的面前晃了晃。
果然!
眼前只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隐藏在黑色袍子之下,面上皱纹横布,一双老眼浊浊。老人手中也只拿了两只桨,木桨斜着,侧面看倒是有些像把剑。
“你是北陵人?在这里做什么?”
季寒蝉心中忽的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就算她再怎么去觉得是幻觉,可身体在一起一伏地摇晃这是事实。
加之这人说自己是渔夫,手中又拿着桨,不得不让人猜测...
难道她在水上?
“小人...大人...大人先把剑放下吧...小人...小人...”
季寒蝉摇头。
“说!”
她怕就怕在这老头是个便装,她若是把剑放下,万一横生变故,恐怕要出事。
“小人...”
“说不说!再不说我杀了你!”
“是是是!小人这就说!小人这就说!”
那渔夫忙点头,刚要点头,似又怕碰到这剑刃,忙又缓下来,面上一幅诚恳的模样。
“小人乃是南陵缙云人,此次是奉了命,是...被逼迫!被逼迫!才驶船向缙云,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冤枉!小人...”
驶向缙云?南陵缙云!
季寒蝉猛地心一惊,她不及解决这老头,飞身朝着门口而去。
出了这门才清晰地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浪声,身体上的摇晃这时候也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外边天空漆黑,可是仍能看见一片黑色的海洋,四处不见尽头,广阔的天地只见仿佛就只有那么一艘船,一艘瘦弱的船,仿佛一片叶,无助地晃动着。
“这是去南陵?”
她眉头紧皱,转身又举剑向那渔夫。
“是是是...是向南陵的!”
“马上给我掉头回北陵”
她盯着着渔夫,开口道。
“可是老夫的...”
“闭嘴!马上给我掉头!”
那老渔夫开了开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看见季寒蝉面色极差,再加之那寒光凌厉的剑刃,这才住了嘴,花白的头发晃了晃。
“是”
他道。
这时,季寒蝉才明白了这木板上为何有这样大的一股腥味,因为不远处正堆着一小堆鱼,这正是一条渔船!
那老渔夫似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到了船边,拿起桨晃动了起来。
余下季寒蝉一人立在原地,在冬夜的海风之中,伴随着淡淡的腥味,眉头皱起便未松下了。
“多久才能回去”
她再次问道。
“恐怕得明早了”
“我们才出海几小时,怎么就明早才能回去了?”
季寒蝉十分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小人冤枉!我们来时是顺风顺水的,回去时则要用多上一倍的时间”
那老人瘦弱的臂膀露出在空气之中,皮肤上的皱纹看不清晰。
“况且这天色不妙,恐怕是要下暴雨,小人刚便是想给那位爷道一声”
原来如此。
季寒蝉点点头,伸手要了一支桨也坐在一旁划了起来。
毕竟只是一个老人,力气也不大。
有了季寒蝉的相助,船似乎快了起来。
在辽阔的水面上,四周都是黑色的海水,黑色的天空,其中一只船,正飞速地前进。
船中坐了一老一小,年轻的那个眉头紧皱,面色上带着些犹豫,而老的那个...
若仔细看去,可看见那张苍老的面孔上,正带了一丝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