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张薄薄的信纸,同先前浸湿的那张也没什么两样。
季寒蝉瞥了瞥清欢没什么表情的面孔,轻轻地展开了手中的信纸,顿时面上神色一变。
“天灾成**。另,阮玉即软玉”
叶知秋知道此次地震的发生?他甚至直接言明是天灾!
季寒蝉突然想起临行断山前,叶知秋连连叮嘱万事小心。
不可能吧...
也许是地震发生后他才添上去的呢?
季寒蝉摇摇头,平静下来,又照着原本的叠痕叠了回去。
“你送过去吧,另外...”季寒蝉顿了顿,抬头看向清欢,“你问问叶知秋,我有可能会被赐婚吗?”
“是”
清欢接过信,点点头,就出去了。
窗户仍大敞着,渐续的冷风一阵一阵地吹进来,忽而袭来的幽香忽而又散去,是院子里那几株梅,在如此寒冷的冬天仍傲霜独立。
“弄诗”
“奴婢在”
“书童安置好了吗?”
“回小姐,已经住进了偏房”
“你去做点梅花糕吧,我要看会儿书”
“是”
弄诗诧异地看她一眼,便行了礼退出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季寒蝉一个人,她站起身来,从衣柜里去拎了本江湖杂谈,又舒服地盖上铺盖,躺回了床上。
太阳被层层的云淹没了,只能感觉窗外的阴云渐渐多了,因为借着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过得很慢,直到季寒蝉看完一本书,弄诗也做好了一盘梅花糕。
“小姐”
弄诗端着梅花糕,敲门进来了,随之进来的,还有几个小丫鬟,都端着盘子,散发出浓浓的饭菜香味。
“吃午饭了吗?”
季寒蝉随手把书搁在床头,坐起身来。
“回小姐,是晚膳”
季寒蝉一愣,抬头向窗外看去,果然,半边天已经黑了一大半。
她笑一笑,点点头。
满桌的饭菜,是粥和许些清淡的素菜,季寒蝉撇撇嘴,暗自庆幸一阵,多亏她醒来时就让清欢去带了大鱼大肉,不然现在?
弄诗也端上了梅花糕,很香,是透明糕点里嫩红的鲜香。
季寒蝉点点头,不错。
“小姐,太子殿下来拜访”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闯了进来,带进一屋子的冷风。
“太子?”季寒蝉皱眉,他怎么也来凑个热闹,他来作甚?“让他进来吧”
“小姐,不好吧,这毕竟是女子闺房...”
弄诗弯下腰,凑在季寒蝉的耳旁轻声说道。
“也对...让他到书房去”
“是”
“把这些饭菜也带去,我都饿了”季寒蝉自行站起身来,朝着书房走去,似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转身吩咐道。
书房恰好在季寒蝉房间的对面,跨过一座朴素的木桥,便是书房了。
季寒蝉侧头,恰好看见一个丫鬟引着那穿黄袍的男子走来,不用说,是太子。
“蝉妹妹”
还没走进,便听到太子笑着,唤了一声。
季寒蝉一阵鸡皮疙瘩猛起,忙转身朝书房里边走去,“有什么事吗?”
“来与蝉妹妹一同用晚膳,可以吗?”
太子转身看见几个丫鬟捧着饭菜,笑道。
季寒蝉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由撇嘴,“自然是可以”
两人便一同进了书房。
“蝉儿,听闻你前日地动时候受了伤,身体可无恙?”
季寒蝉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本王可就放下心了”太子细腻地帮季寒蝉把凳子拉开,又坐到了书案对头。
季寒蝉一愣,只觉有种不详的预感。
“让太子殿下劳心了”
她一笑,显得极其柔顺。
“不过听闻...蝉儿是为了救云慕鹤?”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渐渐收敛了一些笑意,问道。
“救云大公子?蝉儿哪里这样大的本事”季寒蝉摇头,不承认,“说来惭愧,蝉儿本是逃离茶馆,却没料到,一时间失足滑了下去,让太子殿下操心了”
季寒蝉虽没有记忆,但也心智存在,太子此刻明显就是十分不满,她自然不会承认。
“如此”
太子点头,似信非信。
“太子殿下今日来是所谓何事?”
季寒蝉问道。
“无妨,只是父皇有意要赐婚”
太子犹豫片刻,一句话说出来,却令季寒蝉心中激起了万丈波澜。
“那蝉儿只好恭贺太子殿下了”
季寒蝉装傻,面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仿佛真是祝贺之意。
“父皇是想赐婚季家儿女”
太子摇头。
“那蝉儿要先行祝贺大姐夺获良缘了”
“难道你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太子皱眉,正要开口,却忽的被门口的一个女声打断。
“太子殿下如何在这?”
季寒蝉侧头望去,却见季暮雪正端端地立在门口,而守门的丫头,早已怯怯地站在她身后,眼眶都红了大半。
“表妹,你如何在这?”
太子一惊,问道。
“暮雪听闻太子殿下入了府,又往三妹妹这赶来,就忙赶过来了”季暮雪迈着细步走了过来,身旁的丫鬟端了张凳子,让她坐在了太子的身旁。
“皇上要为季家儿女赐婚吗?”
季暮雪问道。
太子无奈,点点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却见那女子一脸神色淡然,仿佛丝毫不解他意。
“你先出...”
他有些恼怒,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话说到一半,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是”
他回答。
“蝉儿先祝贺大姐得良缘了”
季寒蝉一笑,竟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季暮雪也不说话,只看着太子,眼中仿佛有一丝期望。
“你先出去吧”
太子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转头说道,“我与蝉妹妹有些要事要谈,不如晚些时候再来拜访”
季暮雪一愣,点点头。
“三妹妹吃好”
她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季寒蝉一眼,其中莫名的意味是谁都看得清楚。
“多谢大姐关心”
季寒蝉一笑,便又埋头吃了起来。
“蝉儿...”
季暮雪走后,太子看着对坐那正吃着梅花糕的女子,喃喃道。
“太子殿下有事不妨直说”
季寒蝉咽下一口梅花糕,看向对面那黄袍的男子,面上不显露,谁知她心中有丝胆怯。
她知道,有人盯着她,要针对她,所以才如此不安。
太子是谁?和原主关系怎样?情义是真是假?
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