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是用竹架和木板搭成,用绳子固定,上面再罩上布景罩或是其他的摆设。
戏唱到一半,上面依依呀呀,打打闹闹十分的热闹,下面太夫人他们也看的非常开心。
这时,清黛忽然站起身,让于秋月让一下路。于秋月皱了皱眉,没好气道:“就不能好好坐着吗?动来动去地做什么?没见我不方便?”
清黛毫不动气,轻声告了声罪,低声说出自己要去茅厕的需要,于秋月这才白了她一眼,挪了挪腿。
清黛走出来,想绕过戏台,从另一边去到后面的茅房。可是刚走到太夫人和靳绍康的前面时,忽然旁边一根挂着彩旗的大木柱子倒了下来,打在了旁边的莲花台铜炉上,这大木柱子有碗口粗,倒下来还有些冲击力,那铜炉被它打得翻到一边,眼看着向着太夫人靳绍康这边砸来!
太夫人眼看着铜炉向着自己砸过来一时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蒋若男坐的离她较远,一时也解救不到,而太夫人身边的靳绍康当机立断,马上转过身,将太夫人护在胸前,可是已经来不及逃走,眼看着就要被铜炉砸伤,蒋若男看到这一切,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四周的人也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可就在这时,一条纤弱的身影忽然冲到靳绍康身后,然后便听见“砰”的一声,半人高的铜炉结结实实地砸在清黛的背上,清黛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尽数喷到靳绍康的后颈上,然后铜炉向着一边滚过去,清黛的身子也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场面一片死寂,大家呆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知是谁率先叫了一声,这些人才清醒了过来,然后立刻乱成一团。
丫鬟婆子们都扑到太夫人身边,查看太夫人有没有事,靳嫣然吓得眼泪水直流,拉着母亲的手,左右查看,赵姨太太和王氏也凑过去装出关心的模样,而蒋若男则冲到靳绍康的身边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于秋月则捂着肚子连连后退,生怕大家跑动间撞到了她。
太夫人被吓得出了身冷汗,回过神来后,首先便想到护着自己的靳绍康,她转过身去拉儿子的手,嘴里嚷着,“侯爷,你没事吧!”
靳绍康看了母亲没事,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想起护在自己身后的清黛,连忙道:“刚才是清黛扑来上来,护在我身后……”
太夫人一听,“清黛?那孩子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想起此件事情的功臣,纷纷看向清黛,却听见一名丫头喊起来,“哎呀,我家姨娘吐血了!”
太夫人一惊,连忙拍着靳绍康的手道:“快去看看,那孩子如此忠义,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靳绍康一个箭步走到躺在地上的清黛身边,却见她脸色苍白,柳眉微蹙,睫毛轻颤,失去血色的唇角留下一丝暗红的血迹,
她今天穿着一件浅绿缠枝梅花纹的长袄,胸前点点血迹,染红了梅花,如同红梅怒放,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靳绍康心中一沉,蹲下,小心地将她的头扶起。
太夫人,蒋若男,和于秋月都围了过来。
蒋若男见靳绍康抱着清黛,他身上的月白色青松纹的锦袍,映着她暗银刺绣莲青月华裙,俊男美女的画面,竟是格外的养眼。
蒋若男扁扁嘴,暗暗叮嘱自己现在情况特殊,千万不要小气!
“清黛,清黛。”靳绍康小声地叫了两声。
清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虚弱暗淡的眸子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落在太夫人脸上,嘴唇轻启,声音如丝线一般地细微:“太……夫人……你没事吧。”
太夫人见她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问自己有没有事,心中十分感动,见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声音不禁有些哽咽:“我没事……你放心,已经去请大夫了,你也会没事的!”
清黛又微微地转过头,看向靳绍康,本来暗淡无光的眸子忽然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衬着她苍白的面孔,让她看上去格外的美丽,
“侯爷……侯爷……”声音婉转柔情,千回百转,透露出无尽地深情,“侯爷……你有没有事……”
靳绍康看到她这种样子,心中想起她曾经在佛像面前许的心愿
但愿侯爷能看我一眼……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我身体结实,就算是挨一下子也不会有大碍!”
清黛痴痴地看着他,就像是整个世界只有他的存在,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神情,然后她嘴唇弯了弯,露出一个极致温柔的笑容
“侯爷,见到你有危险,我什么都不能想,情不自禁地就那么做了……只要侯爷没事,清黛……清黛就放心了……”说完,她眉头一蹙,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
吓得太夫人高声喊叫:“快,快将她抬到房里去!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靳绍康也不待下人来抬,双手将她横抱起,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太夫人和靳嫣然他们也随即跟了上去。
蒋若男看着他们的背影怔了一会,刚准备跟上去,却听到旁边于秋月酸溜溜地说:“好一出苦肉计,我之前怎么没想出来?”
蒋若男回过头冷声道:“你少说一句吧,小心被太夫人听到,有你一顿排头!”
于秋月冷哼一声,“我们当时吓得动都不能动,就她一人能赶着上前,不是苦肉计是什么?”
“那也要她有这么胆子扑上去,换做是你,你敢吗?”
于秋月又冷哼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了。蒋若男不再跟她啰嗦,向着清黛的迎香院走去。
不管清黛是不是苦肉计,这个时候,在太夫人和靳绍康的心里,她可是奋不顾身救了他们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和于秋月在一起说这等闲话,还不知他们会怎么想了!
走进迎香院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只见院子里摆放着一排白色的小花,在这种季节依然开得很好,蒋若男注意看了两眼,和香囊上的之兰花很相似,花的香味也和香囊里的花香差不多,应该就是清黛所说的芝兰花了。
不过比起鲜花,香囊的香味似乎更浓郁一些,想来是因为制成干花之故。
走进屋,却见太夫人和靳嫣然聚集在床头,清黛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神情,脸色白得像纸。
太夫人拉着她的手跟靳嫣然说:“难得她瘦瘦弱弱,却有勇气为侯爷挡下那铜炉……”
靳嫣然道:“可见她对哥哥确是一片真心……”
太夫人似乎想起了清黛的不受宠,不禁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蒋若男全当成没听见,走了进去,眼光微微地打量了一下清黛的房子,大致的格局没变,不过处处都可见清黛细致的心思,门口挂的金丝百蝶牡丹帘。椅子上垫的银丝红芙蓉的靠垫,窗子上蒙着绣着百鸟图的窗纱,下方打着漂亮的络子,床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香囊挂饰,处处可见女儿家的情趣。
而靳绍康站在一边的海棠雕漆如意方桌旁,看着桌面上的什么在出神。
蒋若男走到他身边,却见他正在看一副画像,画像中是个男人,坚毅的面部线条,深邃的五官,神态眼神都是栩栩如生,正是靳绍康。
看着别的女人将自己的丈夫画的如此传神,蒋若男心里很不是味道,她拿起画,轻轻地说:“没想到,她还能画一手好画……”
靳绍康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清黛,轻轻叹口气,“来我们府中也是委屈她了……”
蒋若男将手中的画放下,本想说句什么,可是却忍着没出声,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呷酸吃醋觉不是个好时机。
靳绍康也注意到她不开心,拉着她的手,正想说些什么,丫鬟便领着大夫进来。
靳绍康放开了她的手,道:“我先过去看看。”
蒋若男看着自己被她放开的手,心中沉甸甸的。她握紧了手,在心中对自己说
不要胡思乱想,清黛为了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会担心的。
不要胡思乱想。
蒋若男连着对自己说了几遍,才走向清黛的床边,听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是个白胡子老头,姓张,平时家里有人生病,大多是请他来看,只是当家里重要的几个人,如太夫人,蒋若男,侯爷生了严重的病,才会请刘太医过来。于秋月因为怀的是靳家的第一个孩子,太夫人特别紧张,所以才会请的刘太医。
张大夫把了一阵脉,然后才对一旁颇为紧张的太夫人说:“这么姑娘受了重创,不过可幸身体还算结实,虽然受了些内伤,但是并不会致命,只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应该还是会痊愈。”
太夫人听了张大夫的话,才算是放下了心,她点点头,“一定是清黛从小练舞,所以身体还算结实。”
靳绍康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清黛因为他而送了命!
张大夫走到方桌前写下药方,细细地交代了一番,太夫人让人给了银子,又叫下人跟去抓药。
蒋若男心中微微一动,悄悄跟在大夫的身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