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微微笑道:“此事既然交给你,自然由你全权处理。”目光中有些许期待之色。
蒋若男笑道:“是,媳妇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
说完转过身,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旁的方妈妈身上,却见方妈妈满脸担心,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乞求。
蒋若男收回目光。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蒋若男的身上,很想知道她如何处理此事。特别是两位小姐,正想借机见识一下侯府未来主母的手段!
“红杏……”蒋若男大声说:“你先有不敬夫人之罪,后又惊扰客人之罪,如今两罪并罚,我念你身子虚弱,就不再对你体罚,可是你如此没有规矩,却不能再将你留在府上……”
话还没说完,红杏便惊呼出声:“夫人,你不要将我赶出去!”
站在一边的方妈妈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蒋若男看着她叹口气,“红杏,我话还没说完了,你就插嘴,太没规矩,我早跟你说过呆在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规矩,可惜你一直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才落到如今的地步……”
王氏和赵姨太太面面相觑,不知蒋若男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红杏面色惨白如雪,她抱住蒋若男的腿,眼泪又蹦了出来,“夫人,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现在都是二爷的人了,你不要将我赶出去啊,否则,奴婢就是死路一条!”接着嚎啕大哭。
那边方妈妈也忍不住跪下来,泣不成声,“夫人,求求你了……”
旁边的下人面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同为下人,命运都掌控在主子的手上,生死荣辱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现在见红杏转眼间就要被赶出府没了活路,心中不禁戚戚然。
说到底奴才就是奴才,什么都是奴才的错!这件事,明明是二夫人虐待红杏,却让红杏一人受过,如今为了让二夫人眼前干净,还要将她赶出府!那些主子只会顾忌主子颜面,又怎么会将奴才的性命放在眼里?
很多下人都低下了头。
太夫人的眉头又皱起来。
蒋若男弯下腰,轻轻推开红杏,沉声说道:“红杏,你不用着急,我没说要将你赶出府!”
红杏止住哭声,泪眼汪汪地看着她,“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你如此没有规矩,断不能再留在侯府,明天一早,我会让人将你送到别院上去,你的吃穿用度还是按照通房的例,希望你能在别院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将规矩学透彻了,什么时候再让你回来!”
王氏闻言眼睛一亮,能将她送走不再眼前碍眼是再好不过的了!回来?二爷身边这么多女人,只要离开一段时间,哪里还记得红杏的眼睛鼻子?红杏是二房的人,只要二房不出声,她就别想再回来了!
就让她一辈子在别院里呆着吧!
这个道理红杏自然也明白,她脸色大变,向着蒋若男不住地磕头:“夫人,不要将我送走,夫人,看在我伺候你一场的份上,不要将我送走啊!”离开了侯府,她之前一切的努力不是白费了!难道呆在别院那鸟不屙屎的地方等死?那她之前还不如嫁个管事了!
蒋若男不想再多说,直起身,吩咐下去,“先将红杏拉回去,看守起来,明天一早送去别院。”
马上就有家丁上来将红杏拖走,红杏哭着闹着,不顾一切地大叫:“小姐,你难道真的这么绝情!”
方妈妈连忙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哭道:“好了杏儿,夫人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不要不知好歹!”说着赶紧招呼着家丁快点将她拉下去。
太夫人和一干主子们脸上都露出厌恶的神色。
于秋月看着红杏离去的方向,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等到红杏下去后,王氏看着蒋若男皮笑肉不笑,“夫人处事,总算还算公道!”
蒋若男淡淡笑道:“公不公道,等我处置完再说!”
王氏愕然,“还没处置完?不是已经决定将红杏送到别院吗?”
蒋若男笑了笑,“那只是对红杏的处置,二夫人的处置我还没说了!”
“我?!”王氏勃然变色,一惊而起,赵姨太太连忙将她按下去。
太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蒋若男,“若兰,说下去。”
太夫人发话,王氏再也不敢多言,转过头,一脸愤愤。
“二夫人对红杏不公是事实,此事有损我们侯府的名誉,此风不可长,我建议罚二夫人两个月的月例!”这个惩罚并不算严重,也是在给那些还在打主意爬上主子床的丫鬟们提个醒。
太夫人点点头,“若兰说的有道理。”
王氏虽然有些心疼,可是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确实也太明目张胆了,太夫人心中自然不喜,也就没出声了。
一干下人此时的脸色才松缓些,总算是给红杏留了一条后路!心中都在想,看样子未来的主母赏罚分明,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心中顿时轻松了很多。
太夫人站起来笑道:“好了,闹了这么久,不开心的事情总算过去了!”接着又看向蒋若男,毫不吝啬的夸赞,“若兰,此事你处理地很好!我很满意,以后我也能放心得将侯府交到你手上了!”
众人听在耳里,心中各有各的打算。
蒋若男笑道:“若兰还有很多地方还离不开母亲的指点!”
这时,有小厮进来禀告,“侯爷有请夫人,说是进宫的时辰快到了,要夫人稍做准备。”
太夫人对蒋若男道:“这是正事,若兰快去吧。”
蒋若男向着太夫人行了礼,又跟两位靳小姐打了招呼,便出了松香院。
蒋若男走后,靳嫣芸笑着挽住太夫人的胳膊,“母亲,恭喜你得到了一个能干又体面的媳妇!”
靳嫣红也笑道,“不但能干体面,而且心细如尘,知道我舟车劳顿,还特意准备了醒神丸!”
靳嫣芸捂嘴笑道:“大姐姐这么说,是怪太夫人没有夫人心细吗?”
靳嫣红面色一变,忘了往日是太夫人准备的这些事情。
太夫人轻拍了一下靳嫣芸的手,笑道:“好了,别欺负你老实的姐姐了,往年都是张妈妈准备,她事情多,忽略了也很平常。”
“是,是。”靳嫣红连忙说。
太夫人笑了笑,想起当初接到圣旨时,心中对若兰嫌弃得要死,哪里知道今日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得力而又能干的媳妇。
可见世事无绝对。
一行人一起出了门,继续去后花园散步。
王氏故意落在后面,走到于秋月的身边,小声地对她说:“看来我们误会夫人了,如果她真有心将一颗棋子安插在我们二房,又怎会轻易地将她送到别院?”
于秋月看着自己计划良久的事情功亏一篑,心中暗恨不已,如今听到王氏的话,只得干笑两声,“是,是。”
可是由不得不承认,蒋若兰的处理的很好!
可真是如此,才让她心中更恨,双手差点将锦帕给绞烂。
来日方长,她还有的是机会,她就不信,蒋若兰会一直这么好命!
蒋若男回到秋棠院,刚一进屋,方妈妈便跟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
“谢谢小姐饶过红杏,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她有父母,绝不会让父母如此为自己忧心。蒋若男心中暗叹一口气,弯下腰,扶起方妈妈。
“妈妈,红杏离开二房,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二夫人善妒,红杏又是这种性子,迟早出事,远离侯府,红杏或许还能一生平安。”
方妈妈红着眼圈说:“老奴懂得小姐的一片苦心,是红杏不知好歹,才会误解小姐。都是妈妈没有教好红杏。如今老奴有一事相求小姐,还请小姐也将老奴送到别院,让老奴能时时看着红杏,免得她再惹出祸来。”
蒋若男略一沉思,便点头答应,“此事我会先跟太夫人商量。”
方妈妈连忙磕头谢恩。
蒋若男招进连翘映雪帮自己梳妆打扮,穿上朝服。
不一会儿,靳绍康便进来。
靳绍康已经穿戴整齐,黑色的蟒袍穿在他身上更加显得他英武不凡。
映雪和连翘知趣地退了下去。
靳绍康上前搂住她的腰,却见她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得粉嫩娇媚,忍不住在她的嘴上啄了一下,笑道:“若兰,你真美。”
蒋若男娇笑一声,“小心点,别弄乱我的头发了,费了不少功夫的。”可是看到他俊美无匹的模样,自己又忍不住搂住他脖子,踮起脚,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靳绍康坏笑一声,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甜甜蜜蜜地纠缠了良久。
过了一会,靳绍康喘息着放开她,连忙转移话题,“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小厮回禀说,你们都在松香院!”
蒋若男便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靳绍康笑了笑,赞道:“若兰,做的好。”其实一直以来,他对于她的管家能力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不过好在府里人口不算太复杂,到时再提一个能干的管家上来帮着点也就是了,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慢慢给她时间,总会有做好的那一天。
可是没想到,她今天便给了他一个惊喜。妥妥当当,不偏不倚,又显出她的仁厚。
蒋若男仰起头笑道:“我说过的,会尽力做好你的妻子。”
靳绍康温柔地抱住她,心中觉得非常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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