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带我们到真正的风水穴去。”杨砚卿说道:“往前走走便可以用法体盐试上一试,走吧。”
那伙人就在附近,他们一路走,一路小心提防,将杨砚卿牢牢地包围在中间,杨砚卿的满副心思都在找“砚”,终于,他停下来,掏出法体盐,远看则有,近看则无,侧看则露,正看模糊,皆善状太极之微妙也,这地方已经符合这一点,只要找到龙砂,就能确定这地方是否宝穴。
挖土之人的生辰是必须的,杨砚卿取出结印册,依自己的生辰在上面添加对应的结印——“修罗,青竹丹枫,扶桑伞幡”,此结印对应的是农历六月到八月出生的人,添好了结印,挖出一些土与法体盐和在一起,放在结印册中焚烧,焚烧后的灰烬呈现强烈的太极晕,杨砚卿便说道:“太极晕出现,极品风水宝穴,这地方真是绝妙之地。”
杨砚卿所说的太极晕,大家也看得分明,灰烬上面有五圈浓浅色系各不同的颜色,如太阳周边的光晕,层各一色,浓淡浅深,璀璨夺目,有如日之周围,发生重轮之势,一圈之外,复套一圈,故为晕。
所谓的太极则是指的穴理,盖两仪、四象、八卦,至此方显,如水到穷时太极明。
杨砚卿话音一落,齐石已经跃跃欲试,但他马上说道:“那群人难道没有找到这个宝穴,没有看到盗洞,大哥,这其中是不是?”
“你有所不知,凡是土上烧出太极晕的,往下挖个三尺多深,就可以在土里看到同样的太极晕,这圆晕是穴中生气的最后缠护,葬于其中,生气不泄,水蚁不侵。”杨砚卿说道:“但是,一定不能从这里直接挖下去入葬,一旦挖破了太极晕,这个地方就是大凶之地。”
齐石明白过来:“那些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敢从这里挖,而是从外围挖盗洞再进去?以免破坏地下的太极晕?”
“真正的行家。”杨砚卿说道:“那个男人的身份真是令人好奇。”
面部被烧了三分之一的男人,杨砚卿吐出一口气:“好了,地方是找对了,笔架藏砚,藏的居然是太极晕。”
“现在要怎么办?”洪三问道:“外围,这太极晕的大小我们又不知道,如何找到外围?”
“找到那群人就行了。”杨砚卿说道:“正好省事了。”
众人不明就里,只有跟着杨砚卿走,这一走,便直接进入笔架山的内部,杨砚卿的脚步很轻,在他这种小心翼翼的氛围之下,所有人都放慢了脚步,同时左右张望着,唯恐对方突然杀出来,杨砚卿突然伸手:“停下。”
几乎是同时,大家停下脚步并且将身子藏在突出的石壁后面,杨砚卿舒出一口气:“他们就在前面,我听到说话的声音了。”
齐石低下头一听,还真是,那群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灼急,谢七探出头去,仔细听着,那些人讲的全是东瀛话,她便当起了同声翻译:“他们在说,人下去后便没有上来,事情不一般,现在在讨论要不要继续下去。”
杨砚卿闷哼一声:“有太极晕的地方,地下都不会简单,如果前朝已经有高人发现这里,地下必有墓葬,机关暗道之类的自然不少,不过,他们要找的是《气运录》,为什么要来这里?两者之间难道有联系吗?”
孔令铮压低了声音:“以前不是说《气运录》极有可能落在袁大头的手上么,在袁大头的墓室里也没有找到,这群人难道是有了新的线索,才寻到这里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群人的目标直指《气运录》,来到这里绝不是偶然,杨砚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要是如此就最好了。”
此时,洪三突然说道:“总算让我逮到她了,七妹,听到了没有,三姨太的声音。”
那个声音,洪三永远记得,腰上的伤现在还隐隐作痛呢,洪三咬牙道:“这回非好好算这笔账不可。”
“三姐,不要着急,我们来不是只找三姨太的。”谢七提醒道:“大事要紧。”
杨砚卿没有听到那个华夏人开口,心中着实着急,等待片刻之后,谢七说道:“他们好像派了三个人下去,但三个人一点信号没有传上来,完全消失在地下了。”
刚刚经历过地下城惊魂,方形蹄印的怪物还在孔令铮脑海里乱窜,现在又来一个听上去阴森叵测的地下,孔令铮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没事的,没事的。”
“少,少爷,你这是干什么?”方副官问道。
“不关你的事。”孔令铮没好气地说道:“好好盯着。”
方副官一时语塞:“哦。”
杨砚卿突然闭上了眼睛,那个华夏人终于开口了,他想仔细聆听每个字,那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居然还有悠远的感觉:“地下有水银池,那些人回不来了,我让你们带的防毒面罩呢?”
杨砚卿再一次失望了,声音也不像,这个人果然不是父亲,那他是谁?
齐石扯了一把杨砚卿:“大哥,这人是行家,下面有水银池,我们没有面具怎么办?”
“我有带砒霜。”杨砚卿说道:“十八反,十九畏,水银畏砒霜。”
这一点谢七也知道:“我知道了,宋代的时候,古人就把重要的禁忌药物加以总结,称之为十八反,十九畏,甘草反甘遂、大戟、海藻、莞花。十九畏:硫黄畏朴硝,水银畏砒霜,狼毒畏密陀僧,巴豆畏牵牛,丁香畏郁金,川乌、草乌畏犀角,牙硝畏三棱,官桂畏石脂,人参畏五灵脂。”
“还是大哥有本事。”齐石夸赞道:“这下子我们就不怕了。”
杨砚卿将砒霜分为六份,让每人带上一份:“不是让你们拿来吃的,水银与砒霜若是同时服用,产生的毒性比原来的要强百倍。”
谢七不解:“那是拿来干什么的?”
“暗算那帮人的。”杨砚卿说道:“它是最好的武器,要小心使用。”
洪三咽下一口口水,应了一声,将那一小包砒霜收好。
“水银可挥发,后进入的占便宜。”孔令铮说道:“未必有事,大家就放宽心吧。”
说话间,那些人又重新试探起来,谢七与洪三大着胆子往前,只见地面还留有三个人,其余的人包括那个华夏人都不见踪影,已经进入盗洞之中,而留在地面的三个人中,其中一人正是三姨太!
洪三的拳头紧紧地握起:“七妹,是她。”
“我也看到了。”谢七说道:“稍安。”
她回头问杨砚卿和孔令铮:“现在怎么办?”
“先干掉这三个。”齐石抢先说道:“洪三,我们这就替你出出气。”
三姨太穿着一身男式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就算如此,也挡不住她妖娆的风姿,与她同留在地面的两名东瀛人正与她调笑,她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是女人的妩媚劲儿,洪三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只骚狐狸!”
“倒是蛮有女人味的嘛。”齐石啧啧道:“你和她一比,哪里像女人了,瞧瞧人家,那劲儿,才像个婆娘。”
“滚。”洪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幸好谢七捂上她的嘴:“三姐。”
洪三自知失态,瞪了齐石一眼,轻声说道:“七妹,不怪我,都怪这个家伙,明摆着气我嘛。”
“好了,不要开玩笑了。”杨砚卿说道:“动手。”
齐石与杨砚卿、谢七同时窜了出去,剩下的三人则慢了一拍,谢七的目标自然是三姨太,她并未用刀或枪,而是伸手扼住了三姨太的脖子,与此同时,齐石与杨砚卿分别一手捂住目标的嘴,一手用刀割破两人的喉咙,瞬间便要了他们的性命!
那两名东瀛人只来得及哼一声,便咽了气,血打湿了两人的胸前,血味就在鼻下,杨砚卿第一次手刃活人,眉头微皱,孔令铮慢了一步,见杨砚卿下手利落,不由得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杨老板下手够狠的。”
杨砚卿抹去手上的血:“该断则断,我是指喉咙。”
孔令铮想到杨砚卿在戏院教训小混混的情景,不禁打了一个寒蝉:“是我小瞧了杨老板。”
杨砚卿闷哼一声,转身看向三姨太:“三姨太,好久不见。”
三姨太被谢七卡住喉咙,亲眼看着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同胞命丧,难免会受到冲击,一双清亮的眼睛里面有些许恐惧,洪三一个箭步迈到三姨太面前:“逮住了!”
三姨太喉咙里发出一声异响,谢七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拿走了魏士杰的《气运录》,潜伏在魏家那么长时间,知道些什么?”
“七妹,你勒着她的脖子,她没法说话呀。”洪三打趣道:“让人家讲几句。”
洪三说着,拿枪抵在三姨太的胸前:“唉哟,心脏还在扑通直跳呢,可惜,一枪打进去,就跳不了了……”
三姨太惊出一身冷汗,额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流动,谢七微微一笑,慢慢地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