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望才把大夫请了来,大夫检查后说原来包扎得很妥当,药也对路,再养养就能好。本来还要再开几付药,一听这伤是太医处置的,连药都不愿意开了,直接说用原来的药即可。几人才放下心来。
江又梅让余嫂去街上帮着买两斤二春喜欢的糖果,又赏了宋望才五十两银子。便下厨去做二春喜欢的卤兔子。
周氏把江又梅的包裹拿了回来,告诉她周府已经知道了江又梅是林昌祁儿子的生母,周阁老一大早就去林府向林老爷子陪了罪。
这些就不关她什么事了。
这时崔青正竟上门来了。当初那个精明外露的青年如今已经内敛不少,看到江又梅后还是张着大嘴真诚地笑起来,说道,“早听江大帐房说你来了京城,想去看你,周府那豪门大宅又着实不好进去。”
见到老熟人,江又梅也开心起来,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笑道,“崔大老板如今可是大康朝响当当的经商天才,还能如此记着小妇人,真是荣幸之至。”
崔青正摆着手说,“咳,我这个天才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你要藏在后面,我只有冲在前面了。”看见一个脸肿得像猪头的男孩叫他崔叔叔,疑惑地问,“这不会是我那念侄子吧,咋弄成这样?”
小包子含混着说,“崔叔叔,可不就是我嘛,我被人揍的。不过,我家狗崽和花花也帮我咬了他们。”
“说,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揍我侄子,看我不找人打死他。”崔青正唬着脸说。
“算了,不说他家了。那一家子都凶,你也惹不起的。”小包子很识实务地说。
江又梅把小包子打发下去,问了制鞋工场的状况。利润当然好得不得了,不过一大半的银子都被那六家权贵瓜分了。其中就包括了太子府、和郡王府、晋国公府和镇北侯府。不过。崔青正和江又梅当时就没想着从军靴上挣大钱,这笔钱就当买保护伞拉关系了。旗之韵工场生产的其它鞋子,才是他们的钱袋子。没办法,哪个时代都要有强硬的后台生意才好做。
江又梅听李华云说过崔青正的祖父是礼部侍郎,父亲因为宠小妾表妹,逼得他母亲进了佛堂。他也因为年少无知被设计陷害躲到了西川省外祖母家。
现在他在府里的日子应该很好过吧,不然也不会把江家兄弟弄到崔氏族学去读书。
崔青正也略微讲了一下,他回来后他父亲在小妾表妹的挑唆下。竟然还想把他在旗之韵的股份充为崔家公有家产,很是闹了一阵子。崔青正什么也不说就是不给,结果闹到了衙门,一查竟是崔青正母亲的嫁妆,崔家强要媳妇嫁妆的丑事很是让人笑话了一阵。
气得崔侍郎打了他爹两巴掌,还命人抽了那小妾五鞭子。
崔青正虽然经商,但在朝庭挂了名,属于半官半商,而且跟几家权贵关系非常。崔侍郎现在对他很是重视,在崔侍郎的干涉下。他母亲已经出了佛堂。
江又梅实在搞不懂,说道,“你母亲干嘛不和离呢?跟你父亲那样的人过着有什么意思?天天受气。还要被小妾欺负,不如自己和离出来自己过活爽快得多。”
崔青正叹着气说,“我也跟我娘说过了,让她搬出来跟着我过。可我娘很固执,她说她就是要占着正妻的位置,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就永远是庶子,我爹只会有我一个嫡子。”
江又梅又开始感慨自己还算命好没进那个大宅门,圈久了的女人想法都令人不可思议。
晚上,张氏整治出了一桌酒席。崔青正、江大车、江又山、江又梅几人边吃边聊。
“太后寿宴上的生辰蛋糕可是震惊朝野,人们都在到处打听做这蛋糕的师傅。怎么样。咱们再弄个摊子出来?”崔青正问。
江又梅笑着摇摇头,“银子都被你挣完了。别人还挣什么?你总得要别人也有条活路不是。”
崔青正听说江又梅已经和周巡抚家合作做了这个生意,也就不敢再打主意了,只说了句,“怪不得周府的嘴巴捂得那么紧,任谁打听做蛋糕的师傅,他们都咬死不说。”
崔青正走后,江又梅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晚上,江又梅把林昌祁是林大郎,也就是小包子的亲爹的事情说了。又告诉他,虽然名义上他有了爹,其实跟没爹一样,因为他们不会一起生活,他爹会有别的女人别的家及其他的孩子。但他爹只能纳妾,连平妻都不许娶,也就是说林昌祁不管和别的女人生多少儿子都是庶子,嫡子只有小包子一个。同时又说了以后林老爷子会同他们一起回南山居生活。
又把从周府拿回来的包裹打开,又开始跟小包子算帐。周振华付了一千两,周阁老夫妇前后赏了一百五十两,又给了宋家七十两,一共还有一千零八十两,再加上林府给的一万两,自己已经成了暴发户了。
令江又梅诧异的是小包子并没有像原来见到银子那么激动,问道,“咱有了这么多银子,儿子咋不太高兴?”
小包子说,“银子再多也买不来娘亲的欢心,昨天夜里娘哭得那么伤心,肯定是被欺负狠了。娘,咱们原来住在茅草屋的时候,娘从来没那么哭过。只要我一放学,老远就能看到娘在院门外等我,娘笑得好开心。只要娘开心,哪怕天天吃玉米粥,我都愿意。”小包子说着眼圈又红了,“我想着,以后咱们还是要省着过,就窝着南山居不出来,也不耐在京城买啥房子,省得受气。等我考上状元以后娘亲再跟着我出来好了,那时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小屁孩被吓着了。不过,江又梅还是感动不已,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亲了一口,“谢谢儿子,在儿子的心目中娘比一万银子的份量还重。”
小包子不高兴地说。“娘亲好过份啊,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的份量比银子轻了?我虽然爱银子了些,但我更喜欢娘亲呀。”
“对。对,是娘误会了。”江又梅呵呵笑着。
不过。一个男孩子光想着缩在龟壳里可不是好现象,如果以后真的要入仕,目光短视了就会造成决策上的错误,若是关键性的决策失误,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又讲了一些生活中不如意十有*,大作为、大造就必经大挫折、大磨难,百炼才能成好钢,炉火烧到一定火候才能变成纯青之类的励志经典及事例。孩子就要往正面引导。他的一辈子还长,太消极了于成长不利。
之后,小包子也同意买房了。
这几天,江又梅也没心思去逛京城,只是让江又山带着小包子出去玩了玩,又买了些东西。现在有钱了,而且回去的时候又有专车和包船,可以多买些好东西。
房子也买了,离江大车家不远,两条街的距离。也是属于中产阶级聚集的地方,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人住在那里,但也不是贫民能住得起的。比江大车家的院子稍大些。也是两进院子,价格是六百两。是一家才装修了没多久的院子,由于男人欠了高额赌债,家里不得不把房子卖了,所以价钱虽然贵了些,但胜在较新,而且里面家什齐全。这个院子是落在江又梅名下的,现在和小包子的财产可是要分开,否则以后还真不好说。
三月十八。镇北侯府世子林昌祁小将军带人押送大辽国二王子耶律公颜回京,太子李宗旭代表皇上去京城门外参加献俘仪式。据说许多人出城去看了热闹。更多的人则挤在押俘队伍要经过的道路两旁,特别是两旁的茶楼酒肆。座位几天前就都预订了出去。
江又路、江又勤也去了,回来后说着林昌祁如何俊朗不凡、威风八面,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如何争相夸赞俏林郎。而且,江又有竟然也骑马跟在队伍的后面。
“有子哥现在又高又壮,一身戎装骑在马上,可威风了。”江又勤两兄弟夸赞着。特别是江又路,极其遗憾自己当时咋没投笔从戎,或许也会像有子哥一样立个军功,照样进入仕途。
江大车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哪能都像有子那样立了军功又活着回来。”
江又山也唏嘘着说,“是啊,上年腊月村里来了讣诰,咱们村就有二十九个人死在了战场上。有子也是因为认识人才能得个好差事,再加上运气好些捡了条命。”
“这么说来还是多亏了林将军。”张氏冲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说错了话,红着脸尴尬地笑笑,赶紧去厨房做饭去了。
当天晚上,林出就来江大车家,跟江又梅说了老侯爷已经决定五日后,也就是三月二十二日出发,让他们做好准备。
三月二十,黄道吉日,宜搬家。江又梅及江又山一家人高高兴兴搬进了新家。今天来恭贺搬迁之喜的除了江大车一家,还有崔青正。
几人刚坐下,就听宋望才在院子里喊道,“有二爷回来了,有二爷回来了。”
原来是江又有拿着江大车家的地址找上门,被余老头领了来。
江又梅几人都冲了出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壮的黑汉子看着他们咧嘴大笑,单眼皮加上嘴角的小酒窝,不是江又有又是谁?江又梅和江又山及小包子都上去拉着他又哭又笑,江又有把小包子抱起来狠狠亲了两口,欣喜地和哥哥姐姐叙了几句别情。
江大车高兴地拍着江又有的肩膀说,“好小子,现在变成了大汉,恍一眼还认不出来了。走,进屋坐着谈。”
江又山点说好,又把江又梅拉到一边说,“林将军在茗轩茶楼等着,想见见你和念小子。”
江又梅想了想,人家想见自己儿子也不能阻止,还有就是看看他的态度,能不能看在自己救了他的份上放自己一马,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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