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像是一间闺房,很雅致的闺房。
东面角落摆着一尾琵琶琴,不远处是雕刻精致的梳妆台,台上放着菱形铜镜和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木梳妆匣,匣子里放着点翠、簪子、梳篦等女儿家用的东西,但与这素雅的闺房格格不入的是敞开着的红木衣柜里挂着的花花绿绿且暴露的薄纱衣裙。
绣着青竹怪石的屏风内有张床,大红的纱帐直垂下地,纱帐内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像是个女人,而且好像在低低啜泣着。这个女人就是香月,而这里就是秋烟楼中香月的房间。香月几天前回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就天天在床上哭泣着。内心的恶毒想法已经形成,就差一点刺激就会实行。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进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的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后面跟着的同样是穿着色彩缤纷的女人们。
领头的老女人怒气冲冲,而后面的几个穿的色彩缤纷的女人是满脸的幸灾乐祸,看样子是来看笑话的。
“给我起来!怎么?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敢去拦世子爷的马车,惹怒了世子爷,现在被赶回来,还有脸哭了?现在也断了每月的供银,你就应该开始接客了,准备准备,今天开始接客。”领头的女人就是这家秋烟楼的老鸨,名叫秋夕,但在楼里,姑娘们都唤妈妈。秋夕刚培养香月时,就被世子爷看中,包了起来,也不用做什么,就是等世子爷来这秋烟楼时侍候。当时以为是个摇钱树,哪知道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整天作死。现在倒好,失了此等金主,也不为未来打算了,整天在被子里伤春悲秋。
男人啊,她见得多了,刚开始新鲜时当然是宠着哄着,现在新鲜劲过了,就撩开手了。香月就是年轻,看不开,老想着什么情情爱爱,这世上哪有什么情爱比银子可靠。早些年极力的开导,但就是不听,后来也就懒怠提了。前几个月来告知说世子爷答应纳家去,当时听了是高兴的,但只要还没入了府,就是没个谱,这不,就成废谱了。但这丫头就是放不下,死活不接客,被包了几年,就心高认不清自己了。呸,臭丫头!
老鸨说完,但香月就是不回话,还是低着头哭着。
“妈妈,你看我就说这丫头以为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还不知自己是只鸡,怎的会飞呢。现在都认不清自己是谁了,呸!”红衣女子嘲讽的说完,吐了口口水表示不屑。其实秋烟内心是妒忌的要命,恨不得能与之翻红浪的是她。世子爷是多威武风流的人物,但不知怎的就看上了这豆芽菜般的贱蹄子。如果能来几夜,不,一夜的露水情缘也好啊。
而其他人听到香沁的讥讽论调,都哄笑了起来,一整个鸭子放养场。听得人头疼。
“都别贫嘴了,都滚回自己的房里去。还有香沁,你也该准备准备要开张了。走走,看什么热闹的?”老鸨赶着身后的姑娘们回自己的房间,也跟着一起出了香月房门,让香月的丫鬟好生侍候,要香月今晚以最好的状态登台献唱,看能否有金主买下。
“小羽,你说世子爷是不可能忘了我的,对不对?我不甘心,也不会死心的。你去请台州的龚永彬员外来,你就说我有事相商。”香月坐起身对帐外名叫小羽的丫鬟说道。
小羽应了一声快步走出秋烟楼,向不远处的心悦客栈走去。小羽现在是有点怕香月的,一整个疯女人,已没有以前那种单纯美好。一出场就给人志怪故事里女主的感觉,看着她都觉阴风阵阵。
而说道这个龚永彬,是台州最大钱庄的商家,今年有意进军腾鹤州,而如今已经把腾鹤州上下官员都拜访了遍,唯独就这个王霸天无法得见,而这腾鹤州官府都隐隐对着王霸天有着敬畏,这让龚永彬更是知道这是个厉害人物,想通过此案必要得这位的首肯。后来多家打探,才发现这位公子爷是世子,哎哟,真是不得了,不要说能不能通过,只要混的个熟面也是好的啊,可不定这世子爷看上了自己的能力了呢?想要提拔自己了呢?所以得知秋烟楼的头牌香月姑娘是其老相好,就央求了很久。也不要做什么,就是给自己提个好就行。
而以前的香月是知道王霸天在商就言商,是最不喜别人奉承那一套,世子爷不喜欢,她当然也不会傻的去提。所以王霸天来了也就与其花前月下,夜醉笙歌,但与王霸天的相处那么久还是知道他是有意把生意发展到台州的。差就差了个引路人,而如今,她就做这个引路人,顺便把王霸天旷来从就好事,让他想起曾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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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天正在和蓝宝怡吃着饭,但也不正经吃饭,吃一口就逗弄蓝宝怡一下,看着蓝宝怡气的跳脚,就再哄回来,真真是乐此不疲。连003都看不下去躲在被窝里不闻人间世了。
“云儿,我想吃辣烤鸭。就拿手喂我。”蓝宝怡拿起一块鸭肉喂进王霸天的嘴里,但当蓝宝怡把手拿开的时候,一口被含住了指尖用舌头舔了起来。把蓝宝怡恶心的,差点没忍住扇这货一巴掌,MD,真变态。
“爷,你怎么这样,好痒…”蓝宝怡娇俏的用虚握成拳的手轻轻的捶了捶王霸天的胸膛,媚眼如丝的看着王霸天。
003被闹的看了一眼,心里嘀咕着:你们都好恶心,好变态,好天生一对。
“云儿,我想喝汤,用你的香口喂我。”说完亲自撅起了嘴。蓝宝怡看到这货这般不知羞的样子,真是恶心得不行,好像吐他一身,再把拳头塞入他嘴巴里。
蓝宝怡当做没有听到般自己吃了起来。王霸天看她不理自己,不满起来,把远处的汤端到面前,大大的喝了一口,掰正蓝宝怡的脸就吻了下去。蓝宝怡感觉一股汤水灌入自己的口腔和食道,一时不查呛到了,咳嗽咳得面红耳赤起来。王霸天看到她这样,后悔了,拥着人在怀里轻柔的安慰起来。
蓝宝怡等自己好受了些,就用力推开王霸天,快步走出膳厅。王霸天看她这样知道是自己过分了,用力拉着蓝宝怡的手,不让她向前走。
“干什么?放开!”MB,恶心死了,竟然以口渡汤,还想呛死人。姐不玩了,你爱咋地咋地吧,你个王八蛋,凸(艹皿艹)。
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屋外的财大声音响起:“世子爷,刚刚有消息来,台州的事情有眉目了。”
“怎么那么急?明天再去吧。”蓝宝怡现在在和他闹着呢,现在去有点不放心。
“世子爷,这人还在秋烟楼等着呢。”财大无奈道,虽然世子爷经常不正经,但不像现在那么不靠谱。
蓝宝怡听到秋烟楼就知道必有香月的事情了,这几天老和王霸天玩闹着,差点把正经事忘记了,幸亏财大的话提醒了她。
“爷,公务重要,怎能说不去就不去。”蓝宝怡伸长手环住王霸天的脖颈向自己压来,娇态可掬的继续说道,“爷,你可要快去快回,云儿等着你,你说过你是云儿一个人的,还记得吗?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
王霸天看见蓝宝怡不生气了,但知道自己要外出,还是不高兴的撅起了嘴。看来是舍不得了,才说出那么可爱的话来。忙回答道:“今晚定回来,乖乖在家等着我。”说完就在蓝宝怡的红唇上吻了一下,转过身吩咐财大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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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天带着财大几人来到秋烟楼,把马交于庆福安排,自己带着其余人走进去。来到后院雅间,这里是秋烟楼的独立院落,这里接待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这里安静清雅,与前堂闹哄哄丑态百出的情景不同。
王霸天刚走到院落门口,就有一个穿着不俗的中年男人和穿着俏丽的女子出来迎接,这两人正是龚永彬和香月。
“爷,你来啦!”香月看到王霸天真的过来,忐忑的心终于放下,她觉得她这几天是魔怔了,女人对于王霸天来说确实是不能缺少的,今天见一个就爱一个的场景也不是没见过,怎么就认为王霸天对那女人是特别的呢?哼。这朵花能最终落入谁家,那得要看谁家的手段够高。就乡土丫头片子最是没情趣,怎会懂得这些,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来青楼寻欢作乐了不是?
“世子爷吉祥!”龚永彬看见王霸天,紧张的行了礼,这可是他近距离见过的皇家中人,难免会有些拘谨。
“不必多礼。”王霸天挥了挥手,径直的往屋内走去。进到屋内,坐到主位上,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就一商贾,我们在商言商即可。”
龚永彬可不敢有半点不敬,世子爷是这样说,是彰显皇家的浩荡,即使经商也不会欺压老百姓,但别人可不能以为世子爷随便说说的话就能照办,真的有半点不敬,这些公子哥们可是比谁都狠辣。所以这需要个度,不能太殷勤,他们不喜欢;不能太冷漠,这是在挑战权威。
“是是,世子爷说的对。是这样子的,我听说世子爷会在台州开玉石商铺,我愿意全力配合,但我也有所求,需要得到爷的首肯。”龚永彬在说话期间,香月在旁不是给世子爷剥龙眼皮,就是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王霸天是个被侍候惯了的人,香月的殷勤,他能接受。
“这个没问题,有什么事情财大会和你详谈。内人等着家去,怕晚了又要与我置气。”龚永彬听到什么内人,觉得奇怪,明明查探之时只有几个姨太太并未有世子妃啊,难道是其中的一个?那真是有大造化之人。身边的财大听到王霸天的命令,与站起来的龚永彬走出门找了间雅间开始商谈合作事宜来。
王霸天看没什么事情,也打算叫候在旁的福二备马,打算家去。但刚走出几步,衣袖被人拉住了,转头一看,原来是几月不见的香月,而几天前拦路的行为让蓝宝怡与他置气,对这没有眼力见的女子甚是不耐,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大步向前走去,不料走了几步,腰间有双手环住了,背后有一温热绵软的躯体贴了上来。身后的女子还带着哭声说着什么。王霸天不由得顿住了脚。
在香月拉着王霸天的衣袖时,福二是去备马,而喜三等人看到这情景,急忙退了出去。
“爷,你怎的可以这么狠心,以前的春花雪月、谈诗论赋的曾经难道都不存在了吗?从奴家出道以来都只有爷一个男人,如今却撩开了手不闻不问,放奴家在这吃人的青楼中,这是要奴家死吗?您还亲口许诺纳了家去,都不作数了吗?”香月的眼泪都渗透了王霸天的衣裳。王霸天被说道诺言的事情,有点羞窘,以前的种种确实美丽,以前的许诺在当时也是真心,但自从遇到蓝宝怡,这些心思都有点歇了,如今府里都好几个月不回去,差点忘记几个姨娘的存在了,何况是青楼的粉头们。
转过身看见梨花带雨的美人,心里有点激荡,但突然想起瓷白娇俏的脸,顿时清醒了许多。轻声对香月说道:“我可以给你引荐些达官贵人,不是那个知府公子之前看上你了吗?他纳你家去,我给你备嫁妆。”
嘿嘿…嘿嘿…备嫁妆,真是好讽刺,当真是一点情分都不留了吗?香月失魂落魄。
香月再度抱紧王霸天,王霸天被抱得一瞬间,一股香气飘进他的鼻尖,身体突然燥热起来。
“爷,您能陪我最后一夜吗?算是最后的恩赐。”香月说完拉着王霸天进入主卧。
主卧当然是雅致的,但也是平常的,但最不寻常的应该是屋内缭绕着的烟雾,这雾气甜香、噬人。此香名为噬爱香,此香可助兴但让人上瘾后迷失心智,但最可怕的不在于这,最可怕的是这种香必须与第一次的女子才能让双方滋补,如果是与其他女子,就会活生生的吸取这女子的精血作为养料壮大自己的精气神,这东西主要目的就是把别的女子吸成人干。极是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