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墨不着痕迹地看了花栖月一眼,“你找那种组织干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花栖月淡淡地道,天赐立刻拿起了她的手,“娘亲,刚刚忘记给你戴上啦!”
天赐将那只蚀玉手镯套入了花栖月的左手腕上,非常得意地颔首,“嗯嗯不错不错,枫哥哥的眼光真好。”
云时墨一听,顿时黑下脸去,“拿下来吧,这手镯,丑。”
天赐眨眨眼,“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啦?还是我让枫哥哥买的呢!”
云时墨沉默不言,倒是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了一颗闪光的珠子,珠子一闪一闪的,每一次闪烁,光就会变了第二种颜色。
由红变绿,由绿变紫,由紫变黄,又由黄变白。
这珠子可是五色珠,看得天赐眼睛也不眨眨,欢快地叫道:“爹爹,我要这珠子,我要!”
“那行,你应该怎么做吧?”云时墨淡淡地道,小家伙眨眨眼,连忙笑眯眯地又将戴入花栖月手中的那只手镯取了出来,“娘亲,这只手镯太引魔兽灵兽了,还是让儿子给你保管吧!”
花栖月哭笑不得,这小家伙有了珠子忘了娘啊!
“刚刚你说到的,找什么人?”
云时墨阴谋得逞了,不由得淡淡地问,倒是腾出两只手给天赐剥桔子皮。
其实这些小事由绿心或者幽水都可以做,只是云时墨不喜,他喜欢这样对天赐,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表现出一个人的心来。
“一个很重要的人。”花栖月想了想,便道,“哪一个组织找人比较好?”
云时墨看着花栖月那双清亮的眸,淡声说道:“长京国内,最有名的就是神眼,其次就是千通门。”
神眼?千通门?
花栖月以前都不曾听说过,不过这种最高级的组织,大概就是为了给最有权贵的圈子所用的吧?
这一次回去,花栖月决定再请人找找天赐的生父,那人渣,如果她查出是谁,必定将其鞭成干尸!
正因为那个人,容栖月才开始了悲惨的一生。
周智成本心不坏,但是因为她的事之后,一步步地步向了深渊之中,其实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只是一切都不能太怪容栖月,毕竟一个人品不好的人,就算没有那一件事,大概也会在日后表露出最真的自我。
贪欲,自私,冷酷,无情……
一个男人所拥有的特质。
“云时墨,我希望刚刚在船舱内发生的那一件事,日后能有个解决的方法,我不希望就那样不明不白地将自己送出去了。”花栖月想起这家伙占了便宜还卖乖,自己吞不下这一口气啊!
云时墨的眼神渐渐地冷了下去,但是唇边又泛着一缕莫测的笑意,“花栖月,你不也利用本王脱身了吗?慕容复义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喂!云时墨!你自己占了便宜还卖乖,说得本小姐死赖着你的样子,你这只老狐狸!”花栖月的脾气又来了。
虽然云时墨的风颜玉骨令人过目难忘,但是花栖月还真不吃这一套。
一对到他,她就像吃了*。
“你不是一直赖着本王吗?并且天赐也只有本王一个爹,天赐你说是不是?”云时墨眼中闪过了一缕精光,淡淡地道。
他倒是不怒了,花栖月的愤怒就像一拳击到了棉花包上,得不到半点回应。
花栖月气得牙痒痒,云时墨倒是悠然开口了:“神眼组织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不过有本王的牵线,相信几天之后会有人上门找到你,到时你要做什么就告诉他吧。”
花栖月怔了怔,没想到这男人竟然那么好心?哼,那先原谅他吧,反正生气只会杀死自己的细胞。
“娘亲,其实爹爹对你很好嘛,儿子听说爹爹的南王府有好多好多的银子,当然奇药也少不得,药丹更是少不得,嘿嘿嘿,爹爹是不是我们搬过去住那些银子就是我们的了?”
天赐突然言出惊人,花栖月一大掌拍下去,“天赐,休得胡说八道,你娘亲的银子比你爹爹的还要多!”
“是吗,在哪,在哪?”天赐眨眨眼,花栖月完全中了他的招。要是他们母子都搬到了南王府去生活,那花栖月嫁给南王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花栖月无奈地摇头叹息,看来得拿一支千日红去拍卖了啊,否则……引得所有气术师都眼红她。
当贪欲越来越多,他们群起而攻之,她再强大,对于保护天赐也分身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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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府。
云时墨刚刚步入府中,药童青瞳就急急而来,“王爷,高塔内有异动。”
云时墨眯了眯眼睛,脸色凝重无比。
冰逸有些担心,低声地道:“王爷,你上次都耗了好多灵气了,还伤了经脉,这一次又要去……”
“不碍事,本王自然有办法解决。”云时墨淡淡地道,便大步地朝高塔而去,夜色温柔,银月高空照,花影处处摇曳,南王府一派繁华。
然而于繁华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云时墨领着冰逸、青瞳迅速地来到了高塔门前,重重树影因风而动,高塔两边有千年古树,风一吹,落叶籁籁落下。
云时墨立在高塔那扇火红色的门前,只听到塔内传来了一阵阵的闷响声,他连忙伸出手结出了繁复的手印,那手印幻出了千万道光芒落到了那扇红色大门之上。
但听到轰隆一声,火红色大门缓缓开启。
里面,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冰逸与青瞳对望一眼,双双充满了震惊,每一次跟着云时墨到这里来,他们便止步。
里面到底是什么,冰逸与青瞳也不知道。
当门开了一小道,嗖的一声,一道白色影子飞快地窜了进去,“哈哈哈,我要看看这高塔里有什么,哈哈哈……本尊竟然闻到了魂的力量……”
“日月神尊!”冰逸大声喝叫,云时墨的脸色倏地一沉,“你们留在这里!”
话音还没落下,他整个人就暴射向塔内,瞬间消失在那片茫茫的黑暗之中。
冰逸与青瞳立在那里,紧张焦急地望着那缓缓关上的门,手心都沁出了冷汗,每一次云时墨从里面出来,整个人都受了很大的创伤,虽然很快恢复,可是他们还是担忧不已。
咚咚咚——
里面又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
花栖月与天赐回到府中,泡了浴之后便上榻歇息,月光如水,淡淡地映了进来,将那雕花窗棂一格格地映在了地上,格外的好看。
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桂花香味。
花栖月却毫无睡意。
其实在南王找借口的那一刻,她的心暗惊又很快平静下来,可是如今躺在榻上,竟然感觉到心潮汹涌,无法平息。
他那样大肆宣扬着自己与他私定终身,而长隆帝也没什么表示,那就证明了长隆帝并不看好一这门婚事。
并且……云时墨他是自愿的吗?还是自我牺牲为她解脱而已?为什么她现在那么难以入眠?
花栖月摸摸枕边的那个香包,香包散发出恬静的香味,然而却无法令得花栖月入眠。
应该不应该与他解除这一门婚事?在她问他的时候,云时墨的眼底里掠过一缕恼怒——他会因她的拒绝而恼怒,也许……
花栖月的心乱极了,决定克制自己的思想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否则会走火入魔的。
一晚上的与人斗,花栖月精神也有些疲倦,看了一眼熟睡了的天赐便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这小子越来越成熟了,看样子要找机会……让他独立入眠了啊……
睡着了的花栖月也不安稳,她感觉到燥热,并且又梦见了天辟。
只不过两天不见而已,梦中的天辟又干又瘦,活脱脱像具干尸,那双眼暴凸,脸颊深陷,看起来真的非常可怕。
他坐在那里,靠着背后的那棵千年古树之上,似是全身无力的样子,灵气亦被什么吸尽,天辟那双漂亮的凤目透着悲凉,正与花栖月的水眸对上,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师父!”花栖月惊叫一声,然后吓得醒了过来,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那个梦还真的太真实了。
这几天花栖月都有进去,可是之前倒没发现天辟的身体有什么改变,只是他好象比以前沉默了一些些。
“不行,还是进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花栖月就是不放心天辟,于是以神识进入了那个绿玉葫芦的空间去了。
这个神秘世界之中,依旧是蓝天碧云,气温不高不低,非常宜人,遍地都是神药奇草,芳香悠悠。
看眼望去,大地上生机勃勃,五彩缤纷,有好几棵高大的古树更是迎风招扬,一股沧桑恒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辟正靠在一棵古树上睡觉,花栖月走到他跟前,见他身形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天辟的脸色极为苍白,花栖月皱皱眉,伸手去摇了摇天辟的肩膀,“师父,师父……你醒醒……”
“啊……我还没睡够呢!本尊还没够!花栖月,你找死啊!”天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花栖月那双略有担忧的眼睛。
花栖月撇撇嘴,自己可是关心他,连常见也不睡了,他倒好,竟然怪起她来,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咦,你怎么不带点酒肉来啊?”天辟看到花栖月两手空空,不由得有些失望。
“师父,我刚刚做了个恶梦,梦见你全身被抽光灵气挂掉了,吓得我赶紧进来看看你是不是挂了……”花栖月抽抽嘴角,明明是关心,却将话说得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