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熟悉一个人,就不会惧怕他,就算他要杀你。
我跟女鬼差杨绿姬不算很熟,但我已经知道她不会害我,就算她要带我离开人世,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没想到我和她的幽会居然是在卫生间的隔间内,她说完了话,就转动手掌,推开木门,准备离去,我忙跟了出来。
卫生间内还是漆黑一片,她丢下一句:“我是被鬼皇派来督查你完成任务的。”
我听后一惊,上次老道士代表我跟鬼皇签下的契约还是生效了,便向绿姬追问:“那我的任务完成了几个?”
对方回应:“加上今晚的这俩,你完成了三个指标!”
“三个,我已经害死了三条人命了吗?”我不敢相信,对方已经飘然而去。
卫生间内的灯再次亮起,沈超闯了进来,向我质问:“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突然停电了,你怎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对于他一连串的追问,我没有回答。
我向卫生间外走去,他却阻止道:“你先等下,我也要方便。”
不过我没有等他,径直走出了卫生间的大门,一阵夜风吹来,冷冷的。
沈超提着裤子追了出来,向我询问:“上级命令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护你,是我住你那里,还是你住我家?”
我不知该如何选择?我住的地方就一张床,挤两个人尚可,如果去他家住,有些拘束,便回答:“还是去我那里住吧,不过条件艰苦,只要你能忍的住。”
沈超还穿着黑色的特警制服,我就表示:“你还是把它换了吧,否则会引起别人误会的!”
走出医院大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沈超招来一辆吉利出租车,要我上车,然后向司机报了他家地址。
他家在市东郊的金谷园小区,在车内,我就疑问:“你要带我去你家住?”
沈超表示:“就今天一晚上,正好我也需要向我爸妈汇报一下我的工作。”
出租车在他家小区门口停下,沈超付了车钱,就带着我往七号楼赶去,爬着楼梯上了四楼,楼道内的灯需要有声音才能亮,我对此感到很好奇。
沈超疑问:“这是声光混合控制灯,你没有见到过吗?”
我摇了头,表示:“我是农村人,不知道这种高科技玩意。”
他取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带我进入客厅,然后递过了一双棉拖鞋。
客厅内灯亮起,主卧内的灯也随即亮起,沈超忙表示:“爸妈,是我,我带了一位朋友回来住!”
他父母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们不要熬夜。
“你住我的房间,我睡沙发上即可,卫生间在右手边,里面有热水,你可以洗个澡。”沈超随口介绍,然后便带着我进入了他的房间内,里面一片混乱,他匆忙收拾了一下,就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棉衣棉裤,到了客厅中去。
我在他的单人席梦思床上坐下,房间内有暖气片,所以不冷,我放下了装有书的手提袋,然后开始脱衣服。
能有热水洗澡真不错,当我洗好澡,回到沈超的房间内,就看到他也在房间里整理物品。
我对他表示:“害得你要睡沙发了,真不好意思!”
他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应:“没关系,反正就一晚上,我以后打扰你的时间还多着呢!”
房间内摆设简单,墙壁上悬挂着他英姿飒爽的制服照片,手里还拿着一把九七式步枪,我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准备睡觉,他仍在整理他的东西,房间内实在太乱了。
沈超解释:“我从小就不让我爸妈动我的东西,所以他们也不替我整理房间,我又没空,让你见笑了。”
我点头表示明白,他继续道:“罗保子的老板是马老五,这人可不一般,在咱们市的势力根深蒂固,就连我们刑警队也不敢轻易动他,而康大嘴则是商丘人,靠捡破烂发家,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大有要跟马老五一较高下的打算,这两种人你都惹不得。”
他这算是向我介绍案情还是警告我,更或者是吓唬我?
我就表示:“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可没打算招惹他们!”
沈超坦言劝我:“有些事情本是你的无意之举,却为你招来灾祸。我们刑警队已经盯了马老五跟康大嘴两三年了,对这二人算是比较熟悉。马老五为人谨慎,做事滴水不漏,康大嘴为人憨直,喜欢较真,他有了钱,手下有人,也想进军洗浴娱乐业,从马老五锅里分杯羹,可对方不同意。”
我渐渐对这件人命案也感了兴趣,不过我可不是旁观者,而是间接受害者,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
沈超继续介绍:“康大嘴唆使手下去马老五的洗浴中心闹事,罗保子奉命驱逐,双方动起手来,罗保子被捅身亡,我们刑警队开始介入。”
我就疑问:“那马老五可以借机打压康大嘴,难道是康大嘴派人偷走罗保子尸体的?”
沈超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就追问:“那为何会有人想要杀我和闵大夫灭口呢?”
“你倒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沈超忍不住反问我。
我是真不明白,他解释:“如果是康大嘴想要杀你灭口,把事情压下去,那他只需要找一个替死鬼承担杀人罪责即可,过失杀人顶多就是死缓。可如果是马老五想要杀你灭口,原因也很简单,他极力遮住他跟康大嘴的纷争,不让刑警队深入调查,否则他暗中见不得光的产业可就全都暴露了,他杀你灭口,也是在向康大嘴发出警告。”
对于帮派的纷争内斗,我一向不感兴趣,不过我知道我现在处境危险,必须有人保护我,可沈超能保护我多久,还有他能保护我生命的安全吗?
我听着他的介绍昏然入睡,在梦里我被一辆东风卡车追着撞,不过我逃进了药材仓库内,这里暂时可以保命,不过也仅仅是暂时。
一觉醒来后,看到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七点半,我忙起床穿衣服,八点之前要赶上主任召开的晨会。
出了房间,沈超已经在独自用早餐,见我出来,就招呼我一起。
面对煎鸡蛋和炸馒头片,以及豆浆,我咽了口水,狼吞虎咽,含糊不清的对沈超道:“快,我上班要迟到了!”
沈超已经用好了早饭,换上了深蓝色羽绒服,戴上了毛线马虎帽,这令他看起来跟撞我的司机有点像。
出了小区大门,他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上后直奔矿山医院。
当我换上了白大褂参加正在召开的晨会,主任并没有责怪我,同事也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