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天性便是服从命令,竭尽全力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我和严班副跟随德旺队长来到一座无名寺庙内,这里是军区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在距天空越来越近的地方,我感觉到了天空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卓吉玛带着小沙弥为我们送来了早饭,金黄色的酥油糌粑吃起来的味道如同炒面一般,但比炒面更香,牛奶管饱,这是我以前从没享受过的待遇。
吃饱喝足后,卓吉玛继续驾车载着我们离开寺庙,顺着偏僻而又崎岖的山路一直蜿蜒前行,车窗外的景色非常单调,严班副和德旺俩人戴上墨镜系上了安全带继续睡觉,我则被颠的恶心想吐,不过强忍了住。
拿出手机后,发现这里没有信号。于是我也戴上墨镜,闭上眼睛休息。
我的魂魄迅速离开躯体,随着这辆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往前奔波,路边出现了许多石块垒砌的尼玛堆,有的上面还插着破败的风马旗。我想要拨打幽灵电话给郑秀敏,却发现在这里连幽灵通讯也没有了信号,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鬼差?
越野车在一处河滩旁停下,我忙返回躯体,睁开眼睛,严班副已经苏醒,就对我道:“小袁,你的身体还能适应这里吗?”
我点头表示没关系,德旺就叫我们一起去放水。
河滩两侧密密麻麻的堆积着大片的鹅卵石,河床当间只有一条一丈宽的河流,表面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我们仨背对着河流就开始释放体内多余的水分,德旺还用藏语哼起了韩红的《天路》,严厉面无表情。
转过身后,就看到卓吉玛用后备箱内的水桶往越野车内加水,德旺走到越野车前,俯身打开了水箱的排水口,开始洗手。
他的手如同蒲扇一般大,不过手背上布满了扭曲的伤疤。
我就忍不住向他询问:“德旺同志,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达到目的地?”
对方就反问:“你是指我们部队驻地还是这次任务的目的地?”
“你先回答你们部队的驻地距这里有多远?”
对方在河滩旁捡起一块砂锅大的鹅卵石,甩开臂膀,用力掷出,这块鹅卵石击向了我们身后的山崖,撞在一块覆盖着积雪的岩壁上,当场炸开。
“乘车还要两天,你是不是很疑惑,咱们一路上为何见不到人烟,也没有集镇?”德旺继续捡起鹅卵石朝山岩上丢去。
我点头应了,对方就解释:“这是组织上特意安排的,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特级,你明白特级的意思吗?”
《保密条例》我也粗略学过的,“特级”就是关乎国家安定安全的,让我一个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来执行这样机密重要的任务,组织上也是太器重我了。
十分钟后,卓吉玛为越野车加满了油,我们继续往前行驶。
原来越野车的排气管竖起来,将开口留到车顶上是为了淌水用,我们一路跋山涉水,穿过渺无人烟的无人区,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一处山崖上。
这支部队的驻地选择的非常特别,是在一块陡峭的山崖上,如果换作冷兵器时代,这里易守难攻,但如果是现代,如果被敌方得知,只需一枚导弹就可以令整个部队驻地从高空坠落,化为灰烬。
“小袁,你多虑了,这里就算卫星也侦探不到的!”严班副再次读出了我内心的想法,我忙点头称是。
盘山道上有多条岔路,这座山崖不算太高,因为背靠着世界屋脊。
在一间石头房屋内,我们见到了一位身着墨绿色军大衣的首长,从他手腕上的念珠,我可以断定他是藏人。
房间内生着壁炉,很暖和,德旺就向我们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军区的司令员炎通昔康!”
严班副和我忙向这位司令员敬了军礼。
对方请我们在毛毡上落座,一名穿着军装的警卫员为我们端来了热腾腾的奶茶。
炎通司令员抬腕看了手表,道:“还有两名同志没有赶到,不过也应该赶到了啊?”
我就趁机偷偷的打量起这座石屋来,里面虽然简陋,但国旗和党旗一样不少,并且还多了一尊主席的半身像。
德旺就向我们询问:“你们见过舍利子吗?”
严班副点头,我回答:“听说过,但没有见过真的!”
“舍利子是高僧在焚化后留下的不规则物质,大部分呈黑色,表面光滑,但也有五彩的,非常稀少。”
德旺在向我们介绍舍利子时,门外传来了报告声,老首长请来者进入,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黝黑汉子,穿着深蓝色藏服,戴着毡帽,还领了一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女人。
“报告首长,那木达措奉命将阿丽米舍带到,请首长接收!”那木达措的嗓音浑厚,但透露出一丝沙哑,他的个头不高,却很壮实,毡帽下的脸如同一块被雕刻无数次的黑色顽石。
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应该就是阿丽米舍,她挣脱了那木达措的手,抢到我这里,抓起木盘内的糌粑大口吞食。
从她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腐臭味,我停止了进食。
老首长从办公桌后的圈椅上站起,道:“人到齐了,里浦你把卓吉玛叫进来,然后命警卫员负责警戒,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石屋的石门缓缓关闭,老首长也在我们旁边落座,对我们道:“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都是党员,忠诚度和能力绝对可靠!”
我再次朝这个狼吞虎咽的疯女人望来,她的藏袍油腻腻的,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次任务的等级为特级绝密,所以你们在接受任务之前必须先在党旗和国旗前发誓保守这个秘密!”
我们便站了起来,那木达措也把这个疯女人拉起来,我们举起了右手,对着旗帜开始宣誓。
宣誓完毕后,老首长满意的点头,示意我们继续坐下,他缓缓的道:“接下来我开始介绍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在西藏一位宗教领袖叛逃时,另一位宗教领袖曾经秘密派出一支队伍予以追击,不过任务失败,这支队伍几乎全军覆没。
“几乎”的意思就是只有一个人和一只藏獒负伤归来,但人已经疯了,是被忠诚的藏獒拖回来的。
老首长就朝这个疯女人望去,继续介绍:“逃回来的这名勇士已经神志不清,无法向上级汇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的女儿却从她父亲的胡言乱语中得知父亲的遭遇。”
这名勇士的女儿就是这个疯女人阿丽米舍。
我不禁疑问:“那她为何会发疯呢?难道是遗传?”
严班副向我瞪了一眼,我忙闭上了嘴。
老首长继续介绍:“当然不是遗传,阿丽米舍是为了寻找他父亲发疯的真相而发疯的。他们一定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又非常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