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
当我们远离家乡,又独身相处时,这种感觉就更甚。
打完电话后,严厉收走了郑秀敏寄给我的照片和信,我留下了没有电池的手机,返回宿舍。
面对空空的宿舍,我只想睡觉。
借助睡梦中的幽灵电话,我联系上了郑秀敏,她现在北京某家大型医院的专家门诊室里,她把手机递给了一位名医。
这位名医听声音可以感觉出是一位学识渊博的老中医,“袁大夫,我是男性专科的公孙教授,郑警官已经向我详述了你的情况,我们都是医生,所以你也不必隐瞒你的病情,现在我向你提问,你要如实回答!”
我忙同意了,他向我询问了一些隐秘却又寻常的问题,我都如实相告。
公孙教授,一听对方的姓氏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一般,他继续对我道:“你在新安济世医院的检查单我已经看过,我需要见到你本人,再次为你作检查后,才能确定有没有把握以手术方式医好你的疾病!”
我表示明白,但也回答:“我现在还在服役中,所以没时间去检查,更不能请你为我做手术!”
对方淡淡的道:“没关系,我先为你开副中药,你慢慢服用,如果有效果,就写信告诉我,如果没疗效,也要写信告诉我,我会及时调整用药种类!”
我谢过了他,请他把电话还给郑秀敏。
郑秀敏接了电话,我就对她道:“你去北京见到乔林了?”
她回答:“是的,乔林矢口否认,我对他也无可奈何,我又去白云观拜访普济大师了,他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还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我向他为你求了平安符,等我再去西安时就拿给你!”
我向她追问:“那你何时去武汉?”
“等盘贵带着你妹妹离开武汉,回到洛阳后,我就去武汉处理公司的事务!”
从她的回答中,我已经猜出她为何要留在洛阳做刑警?
郑秀敏挂断了电话,我开始推测起来,郑秀敏是不想面对我妹妹和盘贵,才留在洛阳的。
利用免费的幽灵电话,我又向振民哥和在西安的表哥打了电话,处于保密要求,我只询问了他们的情况,而隐藏了我自己的现状。
之后我又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向父母报了平安,并且表示自己过年又不能回家了,他们有些可惜,但对我道:“你妹妹要带着她女朋友回家过年,所以你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你什么时候能把盘姑娘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呢?”
我在沉默中,被人叫醒,睁开眼睛,宿舍内的灯泡已经亮了,舍友也陆续从外面返回。
他们意犹未尽的将外出的经历轮流讲出,我听得有些乏味。
同宿舍的战友中,来自陕北农村的小苏喜欢去网吧上网聊天,据说他还在网上聊了一个女朋友。
马前奔则是来自安康的一位年轻战士,他很喜欢看录像,而且是警匪和战争片,希望有机会也参加一场战争。
来自宁夏白银的小恭,很想回家,但又不想在家里多呆,他家非常贫穷,比我家还穷。
到了腊月二十三,别的地方都在准备过年,炊事兵正在制作芝麻糖祭祀灶王爷,然后把祭祀过的芝麻糖分给我们食用。
二十五时,部队上组织我们观看了文艺兵的春节汇报演出,这些兵士一看到美丽的文艺兵,眼睛都直了。
腊月二十九时,训练暂停了,不过我们还在睡梦中时,集合号又急促的奏响,我们习惯性的起床,叠被,迅速洗漱后在宿舍前集合。
游班长对我低声命令道:“刚刚接到军区命令,要你们特务连离开驻地参加一场特殊演习,是真枪实弹的反恐演习,至于地点和时间属于保密,你们现在就返回宿舍,带上自己的被褥和必须物品,然后到餐厅外集合!”
这次抽的全是我们特务连的战士,在餐厅门口,天还没有亮,严厉就命我们登上军用卡车,不过这次是全封闭式闷罐车。
他特意把左轮手枪和手表还有手机电池交给了我。
这次演习的地点和其他情况,我一概不知。
不过根据我们乘车的时间和车辆的行使情况,我可以猜得出这次演习的地点据我们部队的驻地很远,道路情况也不太好。
我们班里的“老特务”鱼敢肯定的表示:“这次演习一定是在某座山头,或者是模拟的大型训练场内。”
说是实弹演习,不过除了我之外,都还没有领到枪支弹药,甚至连军刺匕首都没配发。
途中我们被准许下车方便,三辆闷罐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山道上,这里的环境非常陌生,就连严班副都没来过。
我们就对着陡峭的山坡开始释放身体里多余的水份。
方便过后,我们返回车厢内,两名身着白短褂的炊事兵拎着木桶,端着簸箕为我们分发包子和咸汤。
用过简单的饭后,我们继续前行。
在车子的颠簸中,我们互相依靠着入睡,在睡梦里,我迅速给符小婉打了电话,她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就表示她把父母请来一起过年,又让她女儿给我通话。
我就以“爸爸”的身份让女儿听妈妈的话,等天气很热,你可以穿裙子时,我就能回家看你了。
时乐然非常乖巧的答应了,我挂了电话,再次给郑秀敏拨去。
郑秀敏接了电话,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打来?我和弟弟留在武汉过年,茹鹏飞队长请我们俩去喝酒,我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了!”
她又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女鬼差小余带我去拜见城隍了,我们俩现在是正式的预备役鬼差,但要等十年以后才上任,不过我们可以提前享受预备役鬼差的待遇,也就是我们在危急时可以向鬼差求救!”
我还想要询问预备役鬼差都还有什么好处时,一个颠簸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车子停了,不过车门还没有打开。
在等待中,车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严班副用低沉的声音对我们下令:“所有人都下车,然后列成纵队随我前往指挥部,任何人都不得发出声响!”
我们迅速列好了队,双腿都已经坐的麻木,但还是要跟着他前进,车外一片漆黑,而且寒风卷着雪花,这是一片荒山野岭,道路崎岖狭窄。
在寒风的呼啸声中,还夹杂着野狼的吼叫,我闭上眼睛,就看到无数黑影和白影在山野中游荡,这里有一股很重的阴气,难道这里是一片乱葬岗?
这些或黑或白的影子见到我们就远远避开,严班副将我们带入一座隐蔽的山洞,在转过一道弯后,终于露出了光亮,不过这光亮是被棉被隔离起来的。
我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军官,他披着黄色的军大衣,叼着烟卷,对我们道:“所有人列好队,全都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