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夜,做了个决定,我要和纪景辰一起去珠峰。
等我早上一醒来,就看到博岩打来的电话。纪景辰走了。
我连道别都没来得及。
我蓬头垢面地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博岩站在门外等我。他手里拿了张纸,上面写了几行字,是纪景辰亲笔,“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灵姐,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很高兴遇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我也认了,他只要不下墓去哪儿都好。
我把那张纸折起来,收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博岩,给我调查一下10月20日到21日墓室走廊的监控。”
“怎么了?”博岩问道。
“看看除了纪景辰和他的朋友之外还有什么人出入过他们的房间。”我看着这张纸想起杜清泉说的话。
“哦,好!”博岩按我的吩咐去做了。
不一会儿,监控录像就被调出来了,那天除了我在的时候有两个服务生进出过,后来也就是服务生进去清理过墓室,带出一个文件夹来。录像里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不是我的人放的,那暗中作梗的人很可能是纪景辰的朋友们。
我深呼吸口气,庆幸他们已经分开了。至于别人的事,我也不必管那么宽。
我现在还有件事儿就是回趟爷爷的老家,总觉得那儿有什么东西吸引我,也许是记忆,也许是别的。
之前出门把车丢了,现在需要了还得开博岩的车。说走就走,我准备好财物、行李就上了回老家的路。
一百四十多公里的路程,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从密关路下来,几经辗转到了公子岭。爷爷曾经就住在这个接近原生态的地方,而如今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这里显得更加偏僻了。
我的记忆还不错,到了几处连导航仪都不知道方向的地方,我竟然凭着记忆顺利摸索对了方向。
车拐弯抹角地终于到了爷爷家。这儿更是没几户人家,大多都搬走了。我打开那扇残破的门进来,无尽的记忆涌上来。原本平坦的院子长满了杂草,屋门上的锁也生了锈,窗户也被侵蚀的破烂不堪。除了两年前我回来一次,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我用力一推屋门,屋门就开了,那个锁子只不过是个装饰,朽掉的门框根本挂不住锁子,好在这儿人少,不然这屋子早就被阔入隔壁家的院子了。
我等尘埃落定才进门,这儿有三间屋子,一进来这间还摆着老式的灶台,我小时候经常坐在灶台上听爷爷讲课(盗墓课),而今早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爷爷从来不用灶台烧火的,因为他的宝贝都藏在灶台里面。左边屋子是储粮用的,偶尔堆放一些杂物;右边屋子住人,里面只有一台老式电视机(现在早已罢工),一个老式木柜,当然木柜里面还有几个上了锁的箱子,里面没放宝贝,不过是一些老照片什么的,就算有贼进来撬开箱子也会失望而归。
值钱的宝贝早让我拿去发家致富了,剩下不怎么起眼的东西留在这儿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炕上的被子和褥子形状还是我和爷爷下墓前的那个样子,也被尘土淹没了。我没有变动过,因为我想让所有的记忆都留在昨天。
我在木柜盖儿上刮起厚厚一层尘土,打开柜子,伸手把爷爷的宝箱拿了出来。
撬开箱子,那些老照片就像是记忆传送带,把我又带进了深深的回忆里。
我翻阅着,爷爷年轻时的照片,爸爸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奶奶年轻时的照片,还有我和弟弟的照片……但是从来没有一张完完整整的全家福。不管爷爷对我做了什么,对这个家有多么不负责任,但他始终是爱这个家的。很多时候,人都是矛盾的,就像我,恨他也爱他。
最后我翻到了一张照片,是之前那个假道士年轻时的照片,旁边站着爷爷,站着另外几个人,最中间,一个年长的人,应该就是太爷爷。
我把照片放回去,合上箱子,安上备好的锁子,继续把它留在这儿,因为我还想留点牵挂,以提醒我再回来。我撬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书,那书可能比我爷爷年龄还大,封面早被翻得破破烂烂。
我印象中这些东西只是爷爷用来给我讲课的教材,现在翻出来看,也不过是些老黄历什么的。我百无聊赖地翻到最下面一本书,封面无字,而扉页上清晰地写着三个楷书字体:看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