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只以为他们把我当成流氓,只要他们稍作淡定就看得出我是个女的,但他们并未在意我是什么人。
他们把一张八卦图铺在地上,一个身穿黄褂子的老头走到八卦图中心跳起来盘腿而落时,我就明白了,他们把我当鬼了!
老头坐在八卦图中心念着莫名其妙的咒语,我爬起来一边重新刮身上的泥,一边咒骂他。旁边一个男人把昏过去的女人背走了,剩下的男人死死地盯着我,手里拿着根桃木棍子防止我跑了。
“金木水火土,@¥%@&%¥%…………¥@¥,嘛咪嘛咪哄!”老头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张符,一挥手把符纸点燃朝我扔了过来,还好一股风吹响反方向,直接烧着了他坐的八卦图,他一看急得跳起来,大喊:“妖孽,竟然这么厉害!大家快走,她会上你们身,让我来制止她。”大汉们一听立即畏缩后退,退到老头身后直接跑向村里。
我看老头还在作法,所以不忍心打断,站起来等着他。老头没看我,自己念着念着,突然从怀里抽出一个葫芦,,拔开塞子自己喝了一口朝我喷过来,剩下的也都泼在我身上。好在我浑身是泥,不然我会起一身疹子。
我也怒了,泼什么不好泼酒,我蹲下去抓起一把泥就向他的脸甩过去!“臭道士,找死啊!”
道士吃我这一泥,发现不对劲,撒腿就跑。我看他跑,玩弄他的心就有了,我赶到前面伸出一脚把他绊了一跤直接摔进泥坑里。
“啊呦!”老道士吃痛地叫唤一声,打了个滚坐在地上,向满身是泥的我求饶道:“是老道眼拙,好汉饶命。”
“我可不是好汉,你也别装道士,说吧,骗了人家多少钱?我分一半就成。”我现在身无分文,正好来个黑吃黑。
“你……你是个姑娘?”老头惊讶地问,“大半夜的不怕僵尸啊!”
“老骗子又想忽悠我了是不是?”我走近他,俯下身子,满脸鄙夷,“我可不怕什么僵尸。”
“你这丫头是外地人吧?这里经常有僵尸出没,不信你问村民去!”老头坚定地告诉我,“我绝对没骗你。”
“那行吧。”我想想怎么也得诈他两个钱,“你这出来一趟也赚不少,分我一半,我就信你!”
“你……”他气得咳了一下,“你这丫头太不讲理,我凭什么给你钱啊!你不知道这村子全靠我保护吗?要不是我这一身功夫,这儿的人早就死光了。”老头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点什么。我猛地想起墓里那些尸体,上去就揪住老头的衣领,“你说有僵尸是真的?”
老头吓了一跳,看我突然这么严肃,才缓了缓,“恩。”
在稻田里老头有些不便讲话,他把我邀请到家里,自己换了身衣服,给我准备了顿饭,边吃边聊起这个村子。
他原本是个盗墓贼,三十年前和队友就散了伙,本打算金盆洗手,却被一帮不知身份的人盯上,无奈之下他就打算再做一笔买卖,然后逃命。后来从一个土蟊村的田埂上找到一个墓,他就下去了,历经九死一生才逃出来,也就沦落到这个村子,当时身上分文没有,又赶上这村子闹鬼,他一打听,说是有僵尸吃人,正求道士作法。
“我当时就是想混口饭吃,后来亲眼见了,才知道,原来这僵尸是真的有。”老头喝了一口酒,把声音放低,故作神秘,“那家伙,你别不信,长得跟死人似的。”
“废话!僵尸不就是死人嘛!”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用酒收服他们的?”
“嘿嘿,小姑娘太聪明了。”老头以为我瞎猜的,“别和别人说,不然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你知道这僵尸哪儿来的吗?”我也猜了个大概,还是想问问。
“后面的墓里。”老头朝后指了指,“虽然这些年不怎么出来,但偶尔还是会闹出一些传言。所以我就在这儿住下了。”这话倒是真的,这里的钱好赚。不过我也看得出,他不纯粹是为了钱。毕竟这种与世几近隔绝的地方没什么油水。
“那你就一直这么骗下去?”我问,“等你跑了,这儿的人不就惨了?”
“我在死之前会一直守着的,等目色一个徒弟接我的班。”
“继续骗人。”我补充道。
“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他们就会拿着酒去追僵尸。”老头突然严肃了,“人们一旦知道那些僵尸出自墓里,一定会带着几瓶酒去盗墓,那墓里可没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人的贪欲啊!”他和我说这么多完全是喝高了。机会不易,我继续套,“那你有没有什么宝贝呢?”
“哼哼,宝贝当然没有,呃~”他打了个嗝,“积蓄,还是有的。”他说着就把怀里的布袋掏出来了,然后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微微泛出鱼肚白,我笑了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