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别看这些人一直处于社会边缘,好像是存身于另一个位面。但是社会的黑暗力量从来不会禁锢自身,他们早就在漫长的时间里构筑起了密集的关系网络和权力体系,按照种族、行业甚至财力标定了势力范围和利益边际。
伦敦东区的某些地下团体的历史甚至能够追溯到维多利亚女王时期,他们的地下网络不但密布整个英国本土而且还延伸到了各个殖民地,涉及到所有合法与非法的商业领域,特别是人口买卖以及走私药品与武器。
这些人天生藐视权威和法律,唯一能够约束他们的只有自古流传的古老规则,所谓黑暗的正义。在一些老家伙眼里,这一回政府的行为已经践踏了所有的底线,丘吉尔显然想要把他们的根基铲断,这是对地下世界明目张胆的宣战。
可是还未等到他们调动起手中的资源和关系展开行动,苏格兰场和军队又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警察和军方将此前甄别出的部分社会团体人员,集中到城郊工地上集中处决了,据说现场非常惨烈,数十人就像牲口一样挂在粗糙的绞刑柱上,死者脖子上还挂了大小一致的标牌,上面写着叛国者、卖国贼、德国奸细等字样。
更让所有人感到不安的是,据说这还只是第一批,在政府里的内线报告,丘吉尔并不满足于这些,他的命令是将东区范围内具有**倾向的团体全都赶尽杀绝。这里面并不只涉及到有活力的社团组织,还有无党派人士,无政府主义者甚至一小部分在野党派成员,这些人只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全都对丘吉尔和他的政策表示不满。
如果在以往,这种消息会被人当做谣言嗤之以鼻,因为提出这种计划,不说普通公众对此的反应,就是议会这一关都不可能过去,说不定还会受到弹劾。整个内阁都要因此倒台,被人唾弃一千年。但是目前是战争时期,德军攻城在即,丘吉尔已经有足够的权力与实力下达命令。将这个荒谬的计划付诸实施。
第三天白天,大雨依旧瓢泼,又有几个被包围的街区被清理了出来,已经见过血的警察和军队表现的更加残暴,哪怕只是些许口头上的抗议都会被那群打手凶狠的拖到一边施以暴力。而几个试图保卫家人的男人更是当着亲人的面被乱枪击毙在街上。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这是对法律和公理的践踏,一些有识之士发出了愤怒的呼声。丘吉尔和他的走狗们现在表现得比意大利和德国更加法西斯主义,他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超越了国王赋予他的权力,哪怕是再高尚的理由,也无法掩盖其血淋淋的罪恶本质。
一些潜伏许久的机构和组织开始浮出水面,他们通过关系网联络上了东区的幸存者们。他们毫不犹豫的动用起各自的渠道和人力向那些反抗者们提供帮助,完全不在乎会因此暴露在丘吉尔的眼线面前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时候就能够看出那些组织的底蕴,就在一天的时间里,他们竟然从警察的包围圈里救援出了上千人。
这些组织拥有强大的财力与人脉。同时还有地下欠缺的专业管理人才,很快就将一个松散的组织整合起来。德军正在节节胜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可能性以及成功后获得的利益,大小头脑们商议过后一拍即合,决定豁出去豪赌一回。
“我们付出的最多,获得的却最少。”
“我们是这个国家的基石,却被权贵们无情践踏。我们才是财富的创造者,却从未享受过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们一直被压榨被奴役,现在还要被屠杀,到了我们发出自己声音的时候了。所有劳动者都应该联合起来,我们不应该害怕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当我们显示出团结的力量时,害怕的就该是他们了。”
“东区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那些嗜血的贵族们迟早要向所有的穷苦大众下手。”
“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东区人民的鲜血不能白流。”
“我们在雨中排着队领着那份可怜的口粮,权贵和资本家们却在装饰豪华的饭店里品尝着牛排和鱼子酱,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差异,英国究竟怎么了,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炸弹永远都落不到那群老爷头上。因为英国皇家空军在全力保护西区的那群贵族。”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都是兄弟姐妹,我们要打倒那些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王族和权贵,建立起公平自由的社会。”
“资本家们开始狗急跳墙了,他们已经走投无路,等到自由降临的那一刻,我们要敲响这些吸血鬼的丧钟。”
一系列充满煽动性的口号在伦敦市内的底层居民间悄悄传播开来,这些浑浑噩噩度日的底层民众突然发现眼界大开,似乎之前埋藏在心里的疑问全都找到了答案,他们都怀有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摆脱悲惨现状的渴望,这些煽动恰如其分的点燃起了他们的热血,而警察与军队的粗暴行为更是变本加厉的激发起了他们的仇恨。
“所以说,是你们成立了英吉利解放军,你的意思是,这个组织到现在才诞生了两天。”迈科中校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听到的一切,他望着眼前悠然自得的中年男人发出了询问。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白种男性,一头褐色头发,发际线有些靠后,微微有些谢顶。身穿着一套干净的灰色西装,材质普通但是做工非常精致,带着一副无框的圆形眼镜,镜片后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这个组织虽然刚刚成立,中校先生,但是我们有强大的群众基础,这里大部分是受到过政府和财阀权贵压迫的工人阶级和底层市民,还有不少胸怀正义感的正直公民。现在我们的人员超过一万多人,分布在整个伦敦市区,很多关键岗位上都有我们的同志,就连政府中也有不少支持和同情我们的正义之士。这些人联合起来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想中校先生应该能够理解我说的意思。”一个手下端上了一壶红茶,中年人提起茶壶给迈科的茶杯里注入茶水。
“史密斯先生。”
“中校先生。”
“我想你们把我带到这里不会只是想要跟我讲述这些事情吧,我想还是开诚布公比较好,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我能够为你们做些什么?先说好了,我只是一个空军中校,并不是那些可以左右战局的高层指挥。”迈科中校手抚着放在桌边的头盔,他镇定自若的向对方发出了询问。
“中校先生,对于我们来讲,你比你自己想象中要重要的多。”史密斯示意手下在桌上放下茶点。“尝尝,中校,这是新鲜的奶油,不是那些人造的货色。”
看到迈科微笑着坐着不为所动,史密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德国人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这或许是一种优良品质,但是经过你们那种偏执的性格发酵后,就变成了不是自己亲手获取的就没有价值。所以你们一次次的发起对外战争,因为你们不相信不用动手也能解决矛盾。俾斯麦是你们中间的异数,上帝保佑,你们也就只出了一个俾斯麦。”史密斯拿起茶匙搅动着加了奶和蜂蜜的红茶。
“不过现在你们有了一个新元首,我承认,在我捉摸不透的领导人中,他是最特别的一个。或许真的有使徒存在,上帝竟然如此偏爱日耳曼人。”
看到迈科中校有些变了脸色,史密斯连忙举起手表示歉意。“请原谅我的无礼,我不该在你面前谈论那位使徒的。好吧,我还是直说吧,英吉利解放军需要德**队的帮助,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敌人,我们之间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我想这些条件足以令我们之间构建起良好的关系。
我们可以帮助德**方完成很多你们难以完成的使命,在某些方面来讲,德军其实更需要我们,甚于我们需要你们。我想我的部下已经向你展示了我们相当的善意,现在我们只需要你做出一些小小的回报,帮助我们与德军取得联系。我们曾经呼叫过很多次,但是显然对方对我们并不信任,我们苦苦寻求一个可以沟通的纽带,结果上帝把你和你的部下送到了我们的面前。”
史密斯向着迈科伸出手,德国空军中校思索了一下,随即果断的伸出手与对方握在了一起。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们与上级取得联系,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你们自己沟通。”
就在史密斯与迈科其乐融融之际,一个年轻人走到史密斯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随即史密斯一脸歉意的对迈科说道。
“抱歉,中校,我们的人只救回了你的投弹手施陶芬中士。你的另一位部下拒绝与我的部下沟通,他还对着我派去营救他的人开火,随后向赶来的警察投降了。
“噢,这都是我的错,可怜的菲尔姆,是我命令他必须向警察投降的。”迈科中校一脸苦涩,祈祷自己的中队长不要出事,否则让他怎么去向那位准新娘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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