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陈沐忽然有些心力交瘁起来。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想把自己的那些心事都絮叨给他听,只给他听。
那人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还是不发一言,默默地坐回了她的床边。
床上的人见状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凄凉。
“你刚才做梦了?”想起刚才她抓着自己手臂的可怜模样,秦铭又有些心疼起来。
“嗯,梦见我妈妈不要我了。其实我从来都没见过我父母亲的模样,所以即使是在梦里,我也永远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永远都是她的遗憾,虽然被抛弃的人是她,可是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她想见见他们。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命,刚生出来的时候就被人抛弃了。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养父母,养父却一直试图猥亵我。”
那些日子她的生活真的是猪狗不如,每天晚上她连觉都不敢睡沉,只怕有人半夜偷偷摸进她的房间。
高中的时候,她好不容易进了寄宿学校,摆脱了那个人,可是没过几天,她的养父母竟然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那一刻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有解脱的快感,可也有家破人亡的失落。
“那你后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看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泪,秦铭体贴地扯了床头柜上的纸递给她。
“学校看我可怜,免了我上学的所有费用,而且还特意为我搞了募捐,再后来社会上有人知道了我的事情,就开始对我进行长期捐助,所以我才能熬到今天。”
有一瞬间她很想开门见山地问问秦铭,知不知道他父亲的事,可又怕万一这件事是个误会,秦铭会觉得她是秦韵平那边的人。
想了想,她还是将满腹心事咽了回去。
“你今天怎么会忽然讲这些事给我听?”虽然智商一百八,可秦铭的情商确实是捉襟见肘的。
让他安慰陈沐恐怕比让他给陈沐一千万还要难。
“我自己已经揣着这些事走了太远了,我想分享给你一点,也让自己轻松一些。”
她没法将自己心底的话全都告诉秦铭,如今他能让她这样一吐苦水,已经足够她开心了。
陈沐不开口,秦铭也找不到话题,许久,床边的人忽然起身,动作一点也不轻柔地将陈沐扯了起来。
虽然知道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兽性大发,可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陈沐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已经脱去了外衣,陈沐的里面只穿了件布料极少的卫衣,两人挣扎间,她雪白的胸脯要顺着衣服划出来了,还好她当机立断,甩开秦铭的手坐到了老远的地方。
“秦总,你疯了?”如同受惊的兔子,她睁着大眼睛,不解地瞪着他。
只是她发现秦铭的视线仍旧落在了她的胸脯上。
“秦总!”她又大喊了一声,那人方才回神。
看着她防备的动作,秦铭便知道她是误会了:“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安慰你,所以就想抱抱你,没想到让你误会了。”
他说着急忙站起身,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才又道歉:“真的对不起,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还是那句话,有事记得叫我。”
这次,他没再给陈沐开口的机会匆匆逃了出去。
看着他诡异的动作,陈沐也皱起了眉头。
难道他真的是喜欢她,所以刚才情不自禁地想要跟她上床?还是他也是吸血鬼,因为爱上了她所以不忍心吸她的血?
在这深夜里,脑洞大开的陈沐终于还是敌不过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沙发上的人却睁着大眼睛,清醒无比。
刚刚在他与陈沐拉扯的时候,偶然看见了她脖子上悬挂着的一块鸡血玉。
那块鸡血玉的形状并不规则,但是质地通透,一看就极为难得。按照陈沐的收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能力购得这样一块宝物。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这块鸡血玉的照片。
如果这两块鸡血玉真的一模一样,那陈沐究竟是谁?
整整一夜,秦铭都没有合眼,第二天天才一亮,他便匆匆回了老宅。
只是到了以后他才想起来看老宅的夫妻俩前两天回了老家,想起之前两人特地跑到公司给他送钥匙,他却嫌麻烦没有收的场面,秦铭懊悔不已。
虽然没有办成自己想做的事,可想到家中还有一个病号,秦铭好脾气地找了一家粥店,给陈沐点了些早餐。
他前脚才刚到家,后脚便有人敲起了门,他一开门,竟然是秦秦。
“我的大小姐,你不是以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闻名的嘛,今天怎么这么早。”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调侃眼前的人,只是素来崇拜他的人今天对她却十分冷淡。
她双脚互踩着脱了鞋,就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餐桌上,而后,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厨房竟然飘起了香气。
“行啊,我们大小姐今天竟然这么体贴来给我送早饭?”
听不到屋里有动静,秦铭说话也特意压低了声音。
只是秦秦并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我今天是特意来给我女神送饭的,秦铭哥,你得给我往后站!”秦秦一边说着,一边往秦铭的卧室冲。
“陈沐姐,陈沐姐,快来吃早饭!”等到秦铭想要捂住秦秦的嘴时已经晚了,那位小短腿以每秒八十迈的速度冲进了房间里,将床上的人拽了起来。
他无奈地扶额,靠在门边看着还没睡醒的人被秦秦晃来晃去。
“秦秦,再让我睡会儿行不行?”陈沐连眼睛都没睁,哭丧着脸请求道。
只是那人哪里肯放过她。
“陈沐姐,鸡汤都是现熬的,你得趁热喝!快起床,快起床!”
本来还有些无奈的人也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之感。只是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得换换,或者换成一条懂事的狗,或者,换成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想到这,他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抹浅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