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记者们经过第一轮的采访,已经得到很多宝贵的一手信息。
锦燃不但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还是锦氏财团的太子爷,锦氏未来的接班人,得罪他没好果子吃。
所以,在锦燃的施压下,记者们暂时离开病房,退居二线——医院走廊。
遗憾的是,锦燃的未婚妻被他保护的很好,除了背影什么都没拍到。
当红小鲜肉兼财团继承人锦燃的新闻从来都是人们关注的热点,他提出自己有了未婚妻,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如今,锦燃的未婚妻成为影响报纸销量的关键。
倘若拍摄到她的照片,那将是一个新的卖点。
因此,几十家媒体的记者在门外守候,啃饼干、喝矿泉水,加班加点只为等待“神秘未婚妻”露面。
病房里。
阮天蓝无奈地走来走去,锦燃目光追随着她,笑容暖暖。
因为她的存在,整个病房里充满爱意。
“锦燃,我要出去!不管怎样,我都要出去!”阮天蓝皱着小脸抗议。
天要黑了,她再不回家,殷司会担心的。
“我也没办法,需要求助的话,我可以把手机借你。”锦燃拿起手机。
阮天蓝恍然大悟,对呀,她自己也有手机,为什么忘了给殷司打电话求助呢?
一定是她太笨,脑子不转悠了。
她慌忙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以为会有很多人关心、问候,失望的是,一个未接电话、未读短信都没有。
假如牧那那和苏婧在,这俩丫头早打电话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竟然不管不问,她瞬间有种被世界的遗忘了的感觉。
“锦燃,我要跟我老公打电话,你不要发出声音,听到没?”阮天蓝转头看向锦燃,语气冷冰冰的。
“好。”他抿抿唇,笑答。
看锦燃笑眯眯的样子,肯定没想好事。
阮天蓝不放心,走到洗手间,关好门才拨出了殷司的号码。
心快要跳出来了!
平时,殷司很沉不住气,遇到这样的情况,早打电话过来训斥她。
但是,今天他太安静。
说不定,他正在发火,或者已经暴怒。
阮天蓝心里忐忑着,等待被他教训。
“喂,宝宝?”殷司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
听不出愤怒!
“你叫我什么?”阮天蓝又问一遍,想再确认一下。
“宝宝,小二货。”他答。
“司司,我……”他没发火,阮天蓝迷茫了,“我……”
“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殷司问。
“你不知道吗?”她惊愕!
殷司竟然不知道!
隔着电话,她能感觉到殷司的笑意。
他说:“小二货,是不是偷着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没有!绝对没有。”她下意识的挺直腰板,让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底气。
“真乖,老公还有一个会要开,自己乖乖的,别让我担心,好吗?”殷司又问。
阮天蓝懵懵懂懂的,听殷司这个语气,也许、大概、可能还不知道那些事。
如果他知道,他早过来指着鼻子骂她了。
“好,那你去开会吧,我跟伊莲在一起,有可能晚些回家。”阮天蓝撒了个谎,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家,她故意把回家的时间说的晚一些。
阮天蓝觉得,殷司肯定是太忙了,没时间管她,给她空子钻。
出了洗手间,阮天蓝坐在沙发上,搜索与锦燃相关的新闻。
本以为,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新闻、照片、评论。
结果,是她太自恋,网上只露出锦燃“神秘未婚妻”的后脑勺,连个侧脸都没有拍到。
那会儿,她还在好奇大家为什么没有反应,原来,除了她和锦燃,很少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能在殷司面前隐瞒住这个秘密,真好。
话说回来,瞒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这件事,早晚得告诉殷司。
她的心一沉,耷拉着小脑袋不高兴了。
“小蓝子,我口渴了。”见她闲下来,锦燃及时地下达命令。
“想喝水自己去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阮天蓝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没打算帮他倒水。
“我受伤了,自己不方便行动。你忍心让病号拖着受伤的胳膊去倒水吗?”锦燃语气可怜兮兮。
阮天蓝轻哼,不理会。
“唉,算了,让我这个瘸了胳膊的人自己去倒水吧。”锦燃叹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算了……我帮你。”锦燃胳膊烧伤,阮天蓝自觉理亏。再者,只是帮着倒水,当是献爱心好了。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锦燃。
“还要喝。”他喝完,又说。
阮天蓝咬牙,已经倒过一杯,再一杯也没什么,她又去倒了一杯。
殊不知,锦燃这是在温水煮青蛙,从小事开始,逐步使唤她。
“小蓝子,我要去洗手间。”没多久,锦燃吩咐。
真会使唤人啊!洗手间这种事也让她帮忙,他该不会得到了殷司的真传吧?
不过,殷司大人让她做的事,她全做,因为他是她老公。
至于锦燃,不会有这个待遇。
阮天蓝:“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他坏笑。
“去死。”
锦燃耸肩,自己去了洗手间。
没多久,学生头助理送饭菜进来,锦燃使唤道:“小蓝子,喂我吃饭。”
“你不会自己吃吗?”他受伤的是左手好不好?
“我是左撇子。”
“不管。”
锦燃也不发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阮天蓝像是暴躁的小狮子,一遍遍的走到门前,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议论声,是那些记者。
她悔不当初。
如果没有傻乎乎的钻进锦燃的被窝,后面不会被他拉到床上,更不会被那些记者拍到。
一步错,步步错。
“小蓝子,过来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肚子。”锦燃招呼。
“不吃,万一下药了怎么办?”阮天蓝脱口道。
“我也在吃,你的意思,是我想要毒死自己?”他忍俊不禁。
“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做过。第一次,在我的饮料里下药,让我睡在你家里;第二次,你让小眼睛把我带到你家里……”阮天蓝扳着手指数落锦燃的错误,“锦燃,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变得猥琐了呢?”
猥琐?这个词语用在他身上,真是……
拜东方传奇所赐,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猥琐。
锦燃不舍得跟她计较,因为他听到了更关键的事情,他眯眼:“你还记得小时候?”
“是啊,小时候你……”阮天蓝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着小时候的事。
锦燃嘴角笑的弯弯的,没想到,这些事她还都记得。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都不记得了吗?”阮天蓝问道。
“记得。”这些年,想起小时候的事,他经常一回忆是一整夜。
老去的故事,一遍遍的翻找,回忆,支撑他走的这么远。
“……不对啊,我刚才在质问你,不是跟你回忆。”嗬,稀里糊涂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想想以前的事,不好吗?”锦燃笑问。
其实,跟锦燃在一起,她有很多很多话可以说。
问题是,因为锦燃说的那些话,成为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最终,连畅快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锦燃,不管你是不是卡卡,我都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普通的朋友。小时候的事,不要再想了,好吗?我已经嫁人了,我很爱我老公。我相信,你也会找到你生命里的那个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阮天蓝语气深沉道。
“我愿意等。”
阮天蓝笑的无奈:“你要等什么?等我跟他离婚吗?我老公说了,他只有丧偶,没有离异。等我死了,你还要我?”
“小蓝子,我给你的爱,不会比他少。”锦燃深情地说。
“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她幽幽地开口,低垂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有些承诺,到了期限会过期。
也许是卡卡死去那时候,也许是她嫁给殷司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人注定陌路。
“你选择走什么路,我都依你。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什么事都答应。”他语气果决。
“我只会跟我老公走,我爱殷司。”想起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阮天蓝心里好失落。
她说过不隐瞒她任何事情的,这一次,又隐瞒了。
每个人,都会多爱自己一点,她是,锦燃也是。
但是殷司,爱她胜过爱他自己。
这样的殷司,让阮天蓝心疼,让她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爱你。”
“我不要。”阮天蓝笑笑,“锦燃,我走了,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面对。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做朋友。做不成,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你不该出去,出去了,等于承认你是我的未婚妻!”锦燃冷冷的提醒。
“那我从窗子上跳下去!”阮天蓝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冷风灌进来,她看了看外面又缩回脑袋。
好高的楼层!
她有恐高症,还胆小怕死。
如果闭着眼睛跳下去,应该不怕黑、不怕冷、忘了疼。
锦燃心痛不已。
从小,阮天蓝性格随和,每次,锦燃跟阮云白吵架闹别扭,让她选择跟谁走。
她会一只手抓住他,另外一只手牵住阮云白,用软萌的声音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的,别吵架,一起回家。
多年后,锦燃在想,像她这种随和、没主见的女孩子,应该被人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心。不该被强迫,不用为选择而烦恼。
他认为,他是那个呵护她的人。
回到墨城,见到她,观察许久,她还保持着小时候的模样,他很欣喜。
现在,她一脸决绝地威胁他,不让她走她要跳楼。
这,相当于把刀子剜着他的心。
“小蓝子,我们真要这样?”锦燃无奈道。
“如果不能跟殷司在一起,这样下去有意思?”几个月前,她跟殷司结婚没多久,为了他,她连河都愿意跳。
跳楼,只是会更疼一些。
她不怕。
“真拿你没办法。”锦燃无奈的耸肩,上前关上窗子,“我想办法让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