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感觉很不对劲,可到目前为止,这通道也没给我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麻烦,是我的错觉也好,它另有乾坤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想到这里,我微微收神,加快步子往前赶。
紧跑慢跑的追了有十多分钟,通道还是那个通道,大和尚也是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似乎并没有我那般被甬道排挤的感受,原本我都要强迫自己不再去注意它,可架不住眼角余光越发昏暗,两侧的石砖就像是会吸光一般,彻底封死了我身侧视角,这么一来,我就感觉周遭确确实实的在不断缩小,但等你正眼观察的时候,它就立马恢复原样,这种诡异的视觉效果让我心中的危机感越发强烈,几乎已经到了根本不容忽视的地步。
所以,我算是被迫停了下来,抬起矿灯,调到最亮,对着周遭的墙壁一阵猛瞧。
橘黄色的强光下,深灰色的石砖并无异样,冰冰冷冷,一如之前的平整。
大和尚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原地停下脚步,却没回头,沉闷的嗓音自前方传来,听得我心间一凉,“别瞅了,这不是给人走的道儿。”
没等我回应,他再度出声,语气变得出奇飘忽,“四儿,凡事儿不用非得求个彻底,捞不着好。”
说罢,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我虽然不是很理解大和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说这么一番话,但料想他也是不想我在这儿耽误时间,而且看他那样子,应该是看出了点儿门道又不愿跟我说,我叹了口气,抬起步子,不再停留。
我跟着大和尚在通道里跑了足有半小时,胸口闷得厉害,好悬没累的干呕出来,好在出口也就近在眼前,咬了咬牙,挺过最后一段。
穿过昏暗的通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矮矮的石门。
我喘着粗气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周遭是一方小小的空间,撑死了也就只有二十多平,如果把这二十多平比作一个居室,那这户人家可算得上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
仅剩的一方石门,也只有一米多高,看起来更显寒酸。
大和尚上前推了推,虽然没有直接撼动,但是却能清晰的听见门后传来了一阵锁链扭动声。
“哗啦啦”的,很清脆。
所以他加大了力气,锁链扭动的声音应力而响,石门缓缓洞开。
大和尚抬脚踢了踢我的膝盖,示意我先过去。
等我蹿到门后,这人才扶着门往后挪了两步,一个转身,也落了过来。
在他双手离开石门的刹那,两扇陈旧的门户立马开始合拢,伴随着连绵不绝的锁链扭动声,关了个结实。
把目光放到门后,相比之前,这里的空间明显要大上不少,房间的角落里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陶罐儿,没有花纹,但是出奇的大,每一个都有一人高。
因为职业习惯,我还是打着灯细看了几眼,发现虽然没有花纹颜色,但是陶培捏造得相当匀称,但凡有个落款,拿出去就可以值不少。
所以我特意找了一个侧躺在地的,委身看了看它的底部,却发现罐底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年限落款,难不成这东西是民制的?这胎体这手艺,不应该啊?!
就在我跟陶罐儿死犟的时候,大和尚的声音却打断了我的思绪,“四儿,过来瞅一眼。”
他这会儿正半蹲在房间的正中间,手里握着个尺把长的柱状物,眉毛挑的老高,似乎有点眉目又不敢完全确定的模样。
我往他身边儿挪了几步,接过那个物件儿,冰冰凉凉,入手一掂量,分量还不轻,应该是个实心的,就上面成片相连的铜锈看,应该在这儿放置了不少时候。
这铜柱上刻的是什么我还真不敢确定,自宝贝的出发点去上手,我也没敢伸手去擦,只是打着矿灯一阵猛瞧。有鼻子有眼有头发,应该是一个人头,但是下边儿接的却是个蛇身,盘着老大一坨,看得我四六不着,真要说出个道道儿来,搞不好还得回去翻翻历史文献。
大和尚见我愁眉不展,也知道我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拍大腿,“能看出是什么时候的不?”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脸上写满了希冀,也不忍心辜负他的厚望,拿到面前又细看了几眼。
“这东西做得不是很讲究,铜胚不够混实不说,造型上面处理的也不是很细致,从铜锈上看也只能看个大差不差。”
“应该是西周往后,秦朝以前的东西。再具体,得拿到所里化验。”
大和尚听后两眼一瞪,“四儿,你可不敢打马虎眼,真有那么早?”
我看着他大惊小怪的表情有些好奇,“有,咋了?这到底是个啥?”
大和尚神色一敛,“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回头再说,先得赶上你二大爷他们。”
说罢直起身来就往里走。
我见他不愿继续多说,倒也没有强问,把东西收好,快步赶上去。
往里,钻过一道拱门,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相比之前那条要宽敞许多,但是供人行走地方依旧很窄,因为在道路的两旁,摆着许许多多的陶罐,样式和我在房间看到的一般无二。
穿过通道,我和大和尚才看到二大爷他们的身影。
这群人就站在场间,盯着这里唯一的一座建筑物怔怔出神。
那是一座足有六七层楼高的木楼,占地极广,不知是因为年头太久还是其他原因,已经拦腰倒下,不然的话,怕是还要巍峨。
我盯着不远处那高耸的灰影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中国历史上,木楼的建筑形式屡见不鲜,高楼更是比比皆是,可不论是名声赫赫的黄鹤楼,还是紧现书中的留仙居,都远远达不到眼前这种水准,因为这简直不是塔了,是大厦!
前面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到来,所以都折过头来,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原来,书生追的东西,到这里就消失了,料想就是进了这座木楼,不过他却没有继续跟进,明智的选择了止步,我看了看他手上托着的罗盘,天池中的主针疯狂转动,简直比开了三档的风扇扇叶还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