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呸呸连声,弯腰拍拍的胸口,想把嘴里的污物都吐出来,可是,污物吐出来了,可那种感觉又怎么吐的干净。
她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罗衫全都是一片污秽,当然气得要发疯了,扭头过来便要发作,却瞧见齐郎中又是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污秽淋在了面前的地上,一大滩子,十分恶心。
与此同时,把黄夫人吓一大跳,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应该是真的有病了,抑制不住到吐,慌忙伸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污秽,强行爬起来正要说话,却又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亮,站立处的双脚之下,大便顺着腿流了出来撒了一地,因为古人是没有内裤的,裤腿又很宽大,直接就顺着腿留在了地上。
黄夫人被这个恶心的景象弄得肚肠里头也是一阵翻腾,忍不住哇的一下干呕起来,却没吐出什么东西,她用手拍着自己胸脯喘着气。
齐夫人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傻了,准备先跑过去扶黄夫人,又发现丈夫不对劲,赶紧了转身回来要去抱丈夫,却见丈夫噼里啪啦一阵拉稀,吓得她又连连后退撞在了茶几上,惊恐的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夫人在一旁翻胃呕吐,喘着粗气,她又跑过来想安慰一下黄夫人。黄夫人一把将她推开,一边干呕着,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跟随来的两个丫鬟也被吓得目瞪口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搀扶着夫人出门去了。
齐夫人慌忙追出去,他们家可不能得罪知州大人的,那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灭顶之灾,可是她冲到了门口时,就听到后面咣当一声摔倒的声音,扭头过来,便看见丈夫已经往前扑倒,重重地摔在一堆的污秽之上。
老管家在旁手足无措,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胡子不停抖动,其他的侍女丫鬟也尖声惊叫,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夫人跑出了齐郎中的药铺之后,坐到了自己马车之上,一路上不停的哭,用手绢不停地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污秽。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该怪齐郎中还是怪自己的命运,因为她看得出齐郎中应该也是发病了,不然不会那样恐怖的,这究竟是什么病?如此让人恐怖。
她一路想着回到了衙门,径直来到了内宅。
知州正在院子里廊下逗挂着的鸟笼,嘴上还打着口哨,用一根小棍儿拨弄着那画眉叽叽喳喳的上下跳动,这让黄知州心情大好。这时忽然听到呜呜地有人哭泣着一路的冲进来,不由有些诧异,扭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夫人不知为了何事而泪流满面,吓得黄知州赶紧扔掉手里面的小棍儿,上前要去搀扶,这才发现妇人身上满是污秽,大吃了一惊,赶紧后退,说道:“你,你这是怎么啦?身上这都是什么?”
“呜呜,是齐郎中吐到我身上的东西,脏死我了,他不知道是发疯了还是发病了,站在那儿又吐又泻的,直接把稀屎都拉在裤裆里,吐得一地都是,把我恶心死了,快让开,我要去洗。”
黄知州刚才搀扶夫人的时候,手已正好握在她衣袖沾着的一块污秽上,听了这话拿手起来看一看上面粘稠的东西,顿时觉得恶心,赶紧在官服上擦了两下,这一擦才发现就更脏了,于是赶紧说道:“等等我,我也要洗。”
说罢便追了进去,可是追到里屋,他夫人已经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不让他进去洗鸳鸯浴,如果是平常的时候,黄夫人是很愿意两人共浴的,可是这时候她满身污秽,是最不愿意别人见到的时候,特别是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官老爷,怎么能让他看见自己这狼狈相,先前看见一眼也就罢了,再要进来一起洗的时候让他瞧见,那她也就不要活了。
黄知州被吃了个闭门羹,不觉有些悻悻的,拿着手又瞧了一眼,一股酸臭味,气的他赶紧又在衣袖上抹了几下,然后对侍从说道:“傻愣着干嘛?快去把我衣服拿来,没见老爷弄脏了吗?”
侍从赶紧给他拿了衣服换上,换好衣服之后,黄知州在屋里凳子上坐下,把跟随夫人一起去的两个丫鬟叫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丫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当时可怕的场景倒是描绘的清清楚楚,因为两个人都目睹了整个经过,也被当时的景象所下的脸色煞白,当下把事情告诉了这州大老爷。
黄知州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特别是听说那位齐郎中居然把呕吐物直接喷到了他夫人的嘴里头,这个让他感到又是恶心又是愤怒,自己连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夫人,居然让他如此**,这不是反了吗?
他一个区区郎中,居然敢对堂堂知州大老爷的夫人如此粗俗,在他看来,齐郎中不是什么病,或许这老家伙应该是喝醉了呕吐,当下吩咐衙役去把齐郎中给带来。
一班衙役立刻得令而去。
过了半晌,黄夫人哭哭啼啼的出来了,黄知州把她搂在怀里一阵安慰,说自己已经派人去把齐郎中抓来,让他好好给夫人赔罪,再重重打他一百大板,若是还不解气,就把他锁在牢中,总要让夫人气消为止。
黄夫人却抽抽噎噎地说,她怎么觉得齐郎中有些不对劲,不大像故意而为。
黄知州却大手一摆,说:“夫人太心软了,肯定是这郎中喝醉之后肆意妄为,这才吐了夫人一身,这种歹徒不好生整治,如何能对得起夫人呢?”
正在安慰之间,前去传唤齐郎中的衙役回来了,苦着脸说齐郎中病倒了,没办法起床,他们看了之后确认无误,所以就只能回来复命。
黄知州一听就火了,说齐郎中这分明是在装病,又见夫人哭得很是委屈,心中的气着实难消,便吩咐备轿,自己要亲自去看看,不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总之要找他理论,给夫人出口恶气。
轿子备好,黄知州带着几个衙役怒气冲冲地直奔齐郎中的医馆。
到了医馆门口落脚之后,几个衙役先冲进去,耀武扬威的大叫着:“闪开,闪开,闲人都出去,知州大老爷前来查案,闲人回避。”
他们叫完之后才发现,这齐郎中的药铺大堂里头也没几个人,甚至似乎没有病人,只有小床上还躺了一个妇人,其他有几个站着坐着,其实是郎中药铺里的伙计,还有坐堂先生,不由有些诧异。
因为这齐郎中好歹是阴州数得上号的名医,号称神医的,以前都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今儿个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黄知州一步三摇的走上石阶,跨过门槛,来到药铺里头扫了一眼,他倒没注意这里面的病人基本上没有了,尖着嗓子高声道:“齐郎中呢?叫他出来见本官,本官要跟他理论理论。”
药铺管事的赶紧上来陪着笑,说道:“大老爷,不是我们老爷不愿意来迎接大老爷,而是老爷确实病倒了,上吐下泻,这一会已经拉了七八次,吐了五六次了,手脚都软了,别说起床了,连坐起来都没力气,现在在床上躺着呢,已经差人去请郎中去了。”
黄知州眼睛一瞪,说:“请郎中?他自己不就是郎中吗?还要请谁?这谎话也敢在本官面前说,人在哪?”
那老管家也不敢分辨,陪着笑说:“我们老爷在后院的卧室里躺着呢,夫人在旁边陪着。”
“带本官去见他。”
这齐郎中和黄知州以前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虽然他如此对待夫人,黄知州嘴巴上说得凶,不过听他说齐郎中当真病倒,倒也是想去看看个究竟,如果真是病中污秽到了自己夫人,那倒可以原谅他三分。
他这么想到,气也稍稍有些平和,迈步就往里走。
就在这时,忽然发现有个胖胖的女子躺在小床上,直挺挺的,见到他来也不避让,也不起来,旁边也没其他人,心想这妇人好生无礼,自己一州之长,到了这里她却视而不见,自己穿的可是官袍,又不是便装,她竟然也没当一回事,如此胆大刁民,当真不把本官放在眼中,原本心中就有气,见这样子更是来气,于是哼了一声走到小床边,冲着那妇人叫道:“你这泼妇,真不讲规矩,见到本官为何不起来下跪?你就不怕本官打你的板子吗?”
叫了一通,那胖女人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这下黄知州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原本自己老婆就受了气,一肚子火还没地方发泄,见到这没有礼节规矩的泼妇,对自己的呵斥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当下伸手过去,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可是这一扯之下,感觉这妇人整个身子软软的,脑袋竟然后仰耷拉在脖子上,那姿势根本不像正常人所能展示的,震惊间忽听得身边的老管家有些慌乱地赔笑说道:“大老爷,她,她已经死了……”
“哎呀,怎不早说。”黄知州赶紧放手,那胖女人重重地又摔回了床上,震得整个床都晃了晃,黄知州感觉到手上抓到了十分腻滑的东西,这才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是那胖女人面前的一摊呕吐物留下的,刚才自己一气之下,居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当真哭笑不得,下意识的便想把手再伸上去擦,又想起这一身是官袍,那可不能弄脏了。
好在跟在后面的管家倒是有眼力劲,赶紧从柜台上拿了一方帕子递给他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