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笑了,说:“当然可以用,唐朝到现在已经有五六百年了,已经够古老的了,绝对能挡住煞气的。”
杨仙茅一边说一边暗自赞叹。这还真是大手笔,一下买下一百二十枚唐朝的开元通宝古钱,这需要很大的雄厚财力,看来这马财主还当真有钱。
杨仙茅缓缓打开了那个长长的匣子,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他看见的这匣子里赫然放的是一柄铜钱剑。就是将一枚枚铜钱用丝线缠起来,组成一柄剑,上面的铜钱全都是唐朝开元通宝古钱。
除了这柄金钱剑之外,匣子里还散放着一些古铜钱,各朝代的都有。
马老员外说道:“这柄金钱剑是我那经营古董的朋友花了重金收购来的,据说是前朝一个很有名的道人所用的法器,非常厉害。这柄金钱剑和剩下的古铜钱全部给一文道长作为酬谢,还请道长收下。”
杨仙茅摇摇头说:“我说过,我给人做法事也好,看病也好,总共只收一文钱。多的我不要。再说了,我给人看风水治病,也不会降妖除魔,这铜钱剑也用不上。所以,除了取七枚铜钱串起来挂在你儿媳的门上之外,那铜钱剑你就给清风道长吧,他应该感兴趣。”
“这个……我要另外给清风道长银钱的,这铜钱剑价格不菲,给了他,那一文道长你就什么都没有,实在太不公平了。”
“不妨事……”刚说到这,杨仙茅目光停在了匣子里散落的铜钱中的一枚铜钱之上。这是一枚刀形币,只是,刀形头部残缺了一小块,他有些好奇,便伸手进去将这枚刀形币拿起来捧在手心。
就这一刻,他感觉残缺的刀形币传导出一种诡异神奇的力量,让他心都在震颤。
一旁的马老员外见他对这个感兴趣,不由心中稍稍宽慰,因为杨仙茅先前说了只收一文,那他觉得太愧疚,自己这一番辛苦也就白费了。如果杨仙茅能从中发现什么宝贝,那也是好的。
见他攥着这刀形币,便说道:“这可是宝贝,我那古玩朋友说了,这是春秋战国时候的铸造成的钱币,非常值钱,只可惜残缺了,价值也就一落千丈,所以他实际上也没有费多少钱就把它购下来了,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很老的东西啊!”
钱币之所以能够成为法器,是因为他在很多人手中流通,经过了千万人之手,沾染了千万人的阳气,所以阳气非常旺盛,用来克制邪煞最是适合,而这枚刀币,从春秋战国流转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五百年,其身上蕴含的阳气之强,连杨仙茅都感觉到了震撼。
所以杨仙茅将那枚刀形币攥在手中,说道:“我就取这一文钱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全部拿去给清风道长。他收下就行,如何分钱到时候我跟他说,你不用费心。”
听杨仙茅这么说,马老员外也只能答应,好歹杨仙茅得到了一枚称心的刀币。
他和杨仙茅都不知道,这枚残缺刀币其实是春秋战国以来历朝历代无数巫师使用的祭祀法器,加持了各种法力在这上面。所以这东西的价值高到无法估量,根本不是钱财和唐朝开元通宝能比拟的。这一点杨仙茅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杨仙茅从中取出七枚铜钱,说:“把这七枚钱用盐水洗了,用红线串起来挂在你儿媳的闺房的门楣之上,可以避邪,马上办。”
马老员外赶紧答应,按照杨仙茅的话做了。
当他捧着这一金钱剑送给清风道长时,清风道长又惊又喜,高兴得脸上皱纹都挤在一起,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单以唐朝的古币就已经价格不菲,特别是对于他做法事的道人来说,更是难能可贵。这可是难得的一件法器,赶紧千恩万谢。
当他得知这一柄金钱剑原本是准备给杨仙茅,结果,杨仙茅只取了散放的一文钱,其他都给了他,他心中对杨仙茅的感激无以复加,心中也在盘算该如何给杨仙茅分些好处,不能让他太亏了。
马老员外走了之后,杨仙茅便将手心的那枚刀币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取出自己用桃木剑匣包裹着的尚方宝剑,他拆开了缠绕的丝线,将这枚刀币贴在剑锷之上,再将丝线重新裹上,缠好扎紧,这枚刀币也就藏在了他的尚方宝剑剑锷之中。
这刀币有至刚至强的阳气存在,藏在至阴至柔的冥河水淬炼过的尚方宝剑中,或许能够阴阳调剂,必要时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些作用,虽然杨仙茅并不知道刀币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他来到少奶奶的闺房,见到七枚铜钱币已经串好挂在了门上,老夫人和少奶奶正仰头看着那铜钱币说着话,见他进来,赶紧上前。
杨仙茅定睛一瞧,少奶奶额头的杀气居然神奇的消失了,恢复了洁白如玉的肌肤本色,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让少夫人到屋外走走见见阳光,别老呆在屋里,当然他想看看少妇人在外面是不是也能够保证额头不会出现煞气。
等少夫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杨仙茅一直跟在旁边跟他们攀谈着,同时随时注意少奶奶额头的情况。他们漫步了良久,少奶奶额头也没有见到煞气重新出现,杨仙茅这才彻底放心。
九天之后,杨仙茅替少奶奶拆了线,伤口恢复良好,只是肚子上多了一道伤疤,少奶奶也已经知道,根据一眉道长所说,这是壁刀煞留下的伤口,赶紧用衣服遮挡住,不过一文道长已经跟她说了,她体内的煞气已经彻底毁掉,不会再受伤了,所以她也就心安了。
马老太爷非常高兴,他也是个慷慨大方之人,当下捧出白银一百两酬谢杨仙茅和清风道长。
这马老太爷比徐州徐员外家出手可是要大方,多了一倍,当然杨仙茅在这边除了治病之外,还给他化解了风水,所以算起来也还是值得。
杨仙茅却没有接,他说了他只取一文钱,清风道长赶紧把钱都接了过去,说自己来处理,于是马老太爷便把钱都交给了清风道长,然后摆下酒宴款待两位。他们已经得知清风道长他们这个教派是不忌酒肉的,因此好酒好肉尽管上。
清风道长、杨仙茅他们吃了个酒饱饭足,这才捧着银子,带着金钱剑,告辞离开。
马家的马车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清风馆。
回到清风观,清风道长说跟着杨仙茅到他屋里商量事情。两人来到杨仙茅的屋子外客厅里坐下之后。清风道长将房门关上,屋里就剩他们两个。
清风道长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隔着供桌,打了个酒嗝,对杨仙茅说:“我说师弟,——虽然咱们不是一个师父,但是都供奉三清神尊,所以以师兄弟相称也未尝不可吧?”
杨仙茅点了点头,说:“师兄说的是。”
“呵呵,那好,以后我可就叫你师弟了。自从遇到你,我已经发了两笔横财了。实话跟你说,在见到你之前,师兄我过的是很不如意呀,座下弟子们也跟着我受穷。我除了给别人做法事之外,就没有更多收入。我清风观的香火也不怎么地,虽然在渝州城中算得上有名的道观了,可是到我这来上香的寥寥无几,可谓门可罗雀呀。你是我命中的贵人,遇到你之后我已经赚了两大笔钱财了。上一次你分文不取,我实在没法,而这一次你要再不要钱,我可实在没这个脸皮把钱都吞下了。师弟,咱们来日方长,这一次所有一百两你全拿走。因为你把这把古铜钱剑给了我,告诉你吧,这柄古铜钱剑可不止这一百两银子,这法器威力无比。但是这柄一百零八枚铜钱拼成的法器,我拿去卖给其他道上的道长能赚上一大笔钱,算下来,老哥我已经占了大便宜了。所以这一百两银子都给你了,再不许推辞。”
杨仙茅还是摇了摇头,说:“我说过,我只取一文钱,在你这吃住已经很打扰了,钱财你就留着吧。”
清风道长似乎已经估计到杨仙茅会这么答复,所以他笑了笑,站起身,朝杨仙茅招招手让他跟自己走。
他走进里屋,将靠在墙边的衣柜钱缓缓推开,后面居然露出了一个门,他把门拉开之后,招手叫杨仙茅进去。
杨仙茅有些好奇,跟着他走进隔壁房间,靠里供奉有一尊神像,用一大块蓝布盖着的,蓝布上蒙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揭开过了。
清风道长打了个酒嗝,眯着一双醉眼,走上前,抓住那蓝布慢慢的往下拉,免得尘土飞扬起来。随着他往下拉动,蓝布逐渐滑落,露出了里面的那尊神像,杨仙茅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直了。
原来,这是一尊十分怪异的神像。身体是一位是体态丰盈的赤身女子,双峰珠圆玉润,纤细的腰肢,夸张宽阔而挺翘的臀部,盘膝而坐。但是她脖子以上,却是一个恐怖的夜叉脸,青面獠牙,两眼圆瞪,只是从容貌看,依旧能看出是女相,只是容貌太过丑陋,十分吓人,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而她的后背长着无数双手,成扇形伸展,手臂皎白,姿态婀娜,光看手臂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只是手掌处握着的却是一个个阴森森的小小的骷髅头。而她最前面的一双手,则握着一柄钢叉,横在了胸前。
清风道长留着胡须,仰头瞧了瞧,扭头回来望向杨仙茅说:“师弟,你可知道这尊神像的来历?”
杨仙茅摇了摇头说。
清风道长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叫做夜叉女。这尊神像也不知道是那个教派的,据说是用来警醒世人不要贪恋人间繁华富贵,你看她手抓的一个个骷髅,就代表了尘世无数苦难。警戒众人不要贪念女色,美女其实就是妖魔,是让人沉沦尘世的妖魔,只有修道成仙才能脱离苦海。”
杨仙茅缓缓点头,说道:“这尊神像倒的确是发人警醒,却又为何用蓝布盖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