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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见到郝连城深的时候,会比见到秦筝的时候,来的更恨呢?
郝连城深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甚至在某些方面帮助了自己,可为何当自己见到郝连城深的时候,却是难以言喻地,觉得不耐着……
他想了很多缘由,而来来去去,到最后的总结,便只剩下了三个字。
——陆靖榕。
这个女人,若是在当初的时候,选择了我,而不是选择这个郝连城深,又会如何呢?
人在遭遇一个重大打击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在他回过神来想的时候,会觉得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问出之后,他们却又不能找到一个客观理性的答案,他们会陷入一种诡异的怪圈之中,无法走出来,而当有人想要走入他们的圈子的时候,他们却如此任性而顽固地不允许别人进入,而哪怕有人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也会以为这只是一种恶意的揣测而已。
他们会以为,这些人是看不起自己的失败,而加以嘲笑,而非是客观公正的评价自己的失败,希望自己从这一个无奈的回环之中走出来。
而此时,秦萧便陷入了这一种可怕的循环之中,无法自拔。
他将自己与郝连城深做比较。
此时的郝连城深,无疑是成功的,而这种成功的来源,究竟是哪里?自己与郝连城深的身份,想来还是自己的略是高杆一些,郝连城深以往所遭受的东西,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未必可以承受,可他此时却是辉煌,而自己却陷入了低谷之中……
这让秦萧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寻找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同之处之后,他却把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古有美人,一念倾国,可靖榕,却不是那样的美人,她的美,并不倾城倾国,只是比清秀多了一些而已,她的五官,没有特别突出的,只是肤白发黑而已,她的眼神沉稳而大气,而她的性格又是冷清而睿智。
这样的女人,却是担不起那倾城倾国之罪的。可不知为什么,秦萧却想起了她。
——也许因为,秦萧终究是爱着靖榕的吧,亦或是在秦萧心里,隐隐有着一丝的不甘心。
——他去了大赤,而靖榕,却留在了胡国。陪伴他的,乃是一个与他不对盘的方磊笑,可靖榕,却留在了郝连城深的身边。
他很多时候都在想,若是那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是靖榕,又会如何呢?(开玩笑,你以为我会让靖榕陪在你身边吗?笑。你又不是男主角。)
只是,太多的时候,都没有若是这种情况。
如今自己被秦筝所败,虽是活着,却是被带上了铁面,剥夺了身份,成了一个孤魂野鬼,而对比此时郝连城深的意气风发,便是心中有气,可这气,若是发泄出来的,却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
且他此时并不知道靖榕的状况,便是问着。
——他原本以为靖榕是呆在郝连城深身边的,可他在军营之中好多天了,却没看到靖榕的身影,而问着周围的人,却也无一人回答他——仿佛是被人下了命令,不允许说出这件事情一样。
既然没人说,他便问。问的,还是必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而当秦萧问出靖榕在哪里的时候,郝连城深脸上的表情,却静默的可怕。
是的,可怕。
秦萧初初遇见郝连城深的时候,他是一个瞎子,而瞎子对于周围的气氛,乃是极为敏感的,而这种敏感,便是让他可以在周围的静默之中感受到一些东西,可他从未有一次觉得这份沉默,是如此的可怕。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瞧见过这个样子的郝连城深吧。
这样的冷漠,这样的不怒自威,这样的散发着戾气,仿佛想要将什么人夺回来,想要将什么东西碎尸万段一样……
因为这个人,向来是如此的和煦,如此的带着的笑意,如此的让人觉得可敬,容易接触,而当他换了一个模样的时候,便是让人觉得这样的可怕,这样的陌生……便是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看到郝连城深这个模样的时候,秦萧的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开怀了起来,他此时却突然不知为何,这样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而其实,当他看到郝连城深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了。
这个时候,秦萧的心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知道你过的不好,我便开心了。他此时开心吗?开心。可这种开心,却并非是自己好的时候的开心,而是见到别人不好的时候的开心,而这种开心,有的,乃是幸灾乐祸的成分。
只是此时,秦萧自己却不自知。
“我会将她夺过来的。”郝连城深沉默许久之后,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夺过来?你说夺过来?那她此时,便是在别人手里了……”秦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来,只是这一丝表情在铁面具之下,便是无人看到。
郝连城深看了秦萧一眼,并不做回答。
“会让你说要夺过来的,想来是比你有力量的人,可如今,你是胡国的二皇子,这胡国的一般江山,乃是在你的手里,人值得你用一个夺字?”话一说完,秦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大大的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郝连城深极为不想听到的名字,“郝连城钰……”
而当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郝连城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厌恶的表情。
“是他将靖榕夺走了吗?”秦萧质问着,“她在你身边,她这样好的人,你理所应当保护好她的,可她如今却落入了郝连城钰的手里……”
“落入……”说道这里,郝连城深突然开口,说出了一句带着嘲笑意味的话语,“非是落入,而是靖榕心甘情愿……她此时身处皇宫之中,而这身份,却是风临天下的胡国国母!”
此言一出,连是秦萧,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