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郝连城钰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樊离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只是当樊离的眼睛看到郝连城钰的手的时候,却不免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来。
“国主,你的手……”樊离看着郝连城钰的手,便是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手。”郝连城钰将手伸向樊离面前,便是向他展示着自己的手——以及那手上的伤口,“不过是昨夜的时候,这客栈里面跑进来一只猫。我见那只猫冷峻又可爱,总是昂着头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样子,于是我便逗弄了她一番……只是你也知道,猫的爪子总是很锋利的,爪子一锋利,便会伤到手了……我分明对她这样温柔,却不知道为何,她竟拿爪子抓我……”
说罢,脸上竟还露出了一点委屈的神色来。
而站在郝连城钰身后的靖榕,便是脸上依旧无一丝表情,似乎根本没听到郝连城钰的话一样。
可樊离看郝连城钰伤口,那伤口虽然被白布包扎过了,可白布上面印出的血的痕迹,却是仿佛梭子一样……这样的痕迹,绝不是猫的爪子所能造成的。
倒更像是……
刀伤。
而这倒,倒不是长刀,阔刀,苗刀,或是马刀……当樊离的眼睛瞄向靖榕腰后的其中一把小刀的时候——靖榕身后,乃是系着两样武器的,一把小刀,一把匕首,那匕首比小刀来的更小巧一些,而那小刀虽是隐藏在刀鞘之中,可大小,似乎恰好可以造成郝连城钰手上的伤口……
樊离心下有了计较,只是不明白为何郝连城钰为何要维护靖榕,说这手上的伤口,并非是靖榕所伤,而是因为一只小猫,而靖榕,究竟又为何要伤了郝连城钰呢?
“樊离,你在看什么?”郝连城钰不悦的声音在樊离耳边响起。
而樊离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便是回答道:“臣下看国主伤口,想来并未很好处理,而出来时候,臣下带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来,不若臣下帮国主再包扎一次吧。”
樊离知道自己眼神太过,引的郝连城钰不快,好在这金疮药就在他怀里,所以他才能这样及时反应过来,不至于让郝连城钰生出气来。
“不用了。”郝连城钰懒散说道。
“只是……”
“不是有陆贵人替我将伤口包扎了吗?她已经帮我包扎了,自然是不用你的了……”郝连城钰向樊离展示着自己的受伤的右手,而那包扎的手法,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算作有些粗鲁——自然不是靖榕不会包扎,只是因为被包扎的人是郝连城钰,所以靖榕才这样包扎的。
只是郝连城钰似乎对靖榕的包扎十分满意,便是樊离提议要再为他包扎一次,他亦拒绝了。
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实则这男人的心,有时候也很让人闹不明白。
两人住了一晚,此时已经是早上了,樊离便是叫人上了一些早饭,不外乎是面食、糕点、酥油茶之类,而因为靖榕是大赤人,郝连城钰便还为靖榕叫了一碗清粥、小菜。
当那清粥小菜端上来的时候,靖榕却是一阵愣神,看着那清白的粥发呆。
“看着做什么?莫非这样就会饱了?还不快些吃了,早早上路。”看到靖榕这个模样,郝连城钰便是嘴里露出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对靖榕这样说道。
只是这一碗清粥却让靖榕想起了自己初初遇见陆廉贞的时候,那时候自己饿极了,可山珍海味吃不下,最后吃的,也不过只是这么一碗清粥而已。
而此时郝连城钰人让人上了粥,也上了小菜,而这小菜甚至与那时候的小菜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好在,味道大不相同。
吃完了早饭之中,三人让店小二将养在后院的马牵来,正在门口等着那小二将马牵来,却只见远处远远走来一对人来,为首的,竟然是郝连城深!
靖榕便是立刻躲在了客栈之中,而樊离亦是闪身进去,却只有郝连城钰一个人,便是豁达站在客栈门口,只是远远地看着郝连城深前来。
“国主……”樊离小声叫着郝连城钰,可看周围人多嘴杂,便是改换了一个称号,“老爷……这等会有人过来……您还是和我一样,早早到客栈里吧。”
而靖榕亦是说着:“是啊,客栈里的热闹,更好看一些。”
只是郝连城钰听完这句话后,却是回头,问着靖榕,那蓝到发黑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奇妙的光,他便是开口问道:“陆靖榕,你说这郝连城深来这个干什么?”
只是他说话的声音不加避讳,亦是让旁人听到了,便是有一个碎嘴子的开口打岔道:“呸呸,什么郝连城深,这是国主的低低,我大胡国的二皇子。”
“只是我听说这郝连城深,似乎已经被国主驱逐出胡国了……”郝连城钰竟是会理一个平民的话,倒是让人觉得意外。
“驱逐是驱逐,只是如今我听说……”那胡国的碎嘴百姓看了看左右四周,便是凑到郝连城钰身边,轻声说道,“只是我听说这二皇子似乎集结了兵力,想要与国主一争……”
此事竟然是连这一个升斗百姓都知道了。
“咦……这带兵的,不是穆远呢?怎么变成了他?”郝连城钰便是试探地问着。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人看了郝连城钰一眼,便是这样问道,言语里面带着一些轻蔑,倒是仿佛有些像是在看乡下人一眼,便是丝毫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乃是胡国的一国之君。只是好在在一层薄薄面具之下,无人知晓郝连城钰身份,而对方,亦是能以一个最自然的方式对他交谈。
“我确实不是北通部族的人。”郝连城钰这样说道。
“这北通部族之中有传言,传言说这穆远虽然带兵,可其实他的身后,却是这一位二皇子,这二皇子将穆远放做枪使唤,便是让他冲杀在前,等穆远将国土收复之后,便是这二皇子坐上国主位置。”那人小心翼翼对郝连城钰说道,倒是仿佛说的一点也不假一样。
只是……
“这件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郝连城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