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茹娉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却听见赵氏轻嗑了一声,只当是为了府上的和谐,自己也不想在生辰的时候弄得不愉快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冯氏的这笔账她自己是暗自记下了。
这独孤氏从前也是大家小姐,家道中落才会落得这副田地,只是与钰涧不同,一个是从火坑里出来,一个是跳到火坑里去,也就是因为如此,独孤氏对钰涧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
晚宴散了之后陈貌天原本是要带着钰涧回客栈去的,奈何慕容晟百般挽留几个人只能留在王府过夜了。
陈貌天不是没看见钰涧那傲娇的小眼神也知道她不愿意留在府上,只是他又能如何,慕容晟就差说,你们这是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陈貌天毕竟是个大男人,面子上始终是挂不住的。
这藩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钰涧记得王府还有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和暗隔,他的那些宝贝和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藏在里面,那还是钰涧嫁进来好几年后才知道的,现在想想慕容晟当初能让自己知道,就是为了借钰涧的口传给秋叶禹正以此来得到秋叶禹正的信任。
只不过他还真当钰涧是白痴不成,他那么大的藩王府,地下室何止那一间,暗隔单单是书房里就有两个,依着他的性格寝殿内指不定还能有暗道呢。钰涧那时候是一心钟情于他不假,可也没到不长脑子的地步,只不过是有些事情还是装傻一点比较好。
钰涧被下人带进了东边的一个院子钰涧记得这院子一直空着,无人居住,因为地处偏处没有一个人愿意住在这个地方,这慕容晟这时候倒是很善解人意,钰涧几个人住在这清净许多。
这边下人刚给钰涧备下热水准备沐浴更衣就听见外面有些许吵闹声,等钰涧出去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那陈貌天此刻带着俊煜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和晴儿小萌两个人吵起来。
晴儿平日里脾气是最好的,能让她开口吵架他可真是个人才,等钰涧走近了听清楚这几个人在吵什么自己也很无奈。
“你就非要住在我这里?”钰涧看着陈貌天很是无奈,是他自己答应慕容晟住下的,现在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跑到自己这里来成何体统。
“你这院子那么多空着的屋子,不住多浪费啊,再说,这人生地不熟的表哥不放心么。”陈貌天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钰涧看了直牙痒痒。
“我问你啊,你为什么要答应住下啊,我原本计划就是吃完了就回去,换洗的衣服多没准备。”钰涧抱着手臂十分认真的看着陈貌天,自己就不明白了这么个小白脸还谈什么面子问题,他要是真的在乎什么面子问题,现在就不会在自己的院子里了。
“这?所以你的问题是没有衣服换么?”陈貌天刚要解释什么,一想起方才钰涧所说的原来她在乎的是自己没衣服换,看来这女人都是一样的,到哪里都在乎自己的妆容啊。
“这衣服咱陈家能少了你的么,这不是没计划好么,再说了那慕容晟可是你的心上人,我见你那庶出的妹妹可不是好对付的主,你就不多呆几日看看他过的到底好不好再回去么?”
陈貌天自顾自的说着,俊煜眼看着钰涧的脸一点点变黑,下意识的拉了拉陈貌天的衣角,在他的眼中钰涧从来都是个温润如水的女人,现在的模样着实下人。
“那我问你,这里就没有陈家的宅子吗?我们就非要住王府里吗?”钰涧实在是有些崩溃了,说是对过去释怀了实际上哪有嘴上说的那么轻巧,难道非要让自己听着冯氏的歌声如睡不成。
“有是有,不过我也以为吃完了就回去了,没让人打扫,再说了就住这就天,多麻烦。”陈貌天老实的回道。
只见钰涧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俊煜这时候很识相的靠到一边去了。
“滚!”钰涧大喊一声转身回去洗自己的玫瑰浴去了,晴儿和小萌两个人看着陈貌天都是止不住的摇头和叹息,没想到这男人长的好有头脑可偏偏就是缺心眼。
钰涧进了屋子越想越生气,本来是不能不来的,这可好来了没走掉最可气的是竟然栽在自己人手里,那慕容晟也是老狐狸出山了,竟然抓着陈貌天问若是问自己怎么还会有今晚这桩事。
这门外的陈貌天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自己这么做还以为体贴入微增进兄妹感情呢,谁想到被钰涧骂,俊煜没看住这会功夫那陈貌天就又走进了钰涧的房门想再解释几句,可走进了就听见有水的声音,是个男人都能知道这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紧接着,钰涧拿起一个水舀向门上咂去,吓得陈貌天赶紧跑开了。
第二天一早,慕容晟派人过来请陈貌天几个人前去会话,钰涧昨夜没睡好,那人来的时候钰涧还睡着,只好请了陈麻木和俊煜先过去,慕容晟只当是钰涧路途劳累,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钰涧醒了过去的时候那三个人早就高谈阔论了,自己一个女儿家对他们谈论的事情丝毫没有兴趣,不出自己所料,两个人开始还是一本正经的讨论诗词歌赋,中途还不忘了夸赞钰涧的字写的好,这后来说着说着就又说到当今局势上去了。
钰涧和俊煜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见他依旧是平常的模样自己也就放心了,对于陈貌天还是俊煜了解的更多一些,既然他安抚钰涧无事那定是无事了。
钰涧坐在陈貌天的右侧,看见他左手的虎口处竟然有磨损的痕迹,那痕迹钰涧见过无数次,那是和慕容晟手上的伤痕一模一样的,是多年练剑所留下的痕迹,可是他分明是用右手拿着茶杯,难道这人心思竟然玲珑到这般地步,特意练习用右手拿东西来掩饰他是左撇子的事实么。
俊煜挨着钰涧坐着,自然是发现了她所发现的,其实这陈貌天自小与自己一同习武,只是后来要经营家业所以这功夫慢慢就放下了,若是他如自己这般用功,功夫也不会在自己之下。
“如今天下太平,王爷心中所担心的,只怕是不会出现了。”陈貌天是聪明人,心里明镜似的,就是不愿意和慕容晟坦诚相待,这打太极的功夫还是和钰涧学习的。
“原来在公子的眼中,生活竟是这般美好,只可惜,苍天无情,你越是顺风顺水得到越多的时候,总会有些小插曲。”
慕容晟这话表面上是在说陈貌天心性天真,可钰涧知道,他这是在说他自己。记得他曾经说过,他的母妃当时正得宠,先皇在的时候对他也是百般宠爱,后来经历了议储后他就开始大不如从前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曾经属于他的天下。
可钰涧不知道的是,这一世她对于慕容晟来说早就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了,她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满眼的悲伤让他日思夜想,明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却还是总忍不住去想她,这哪里还是当初一心爱着茹娉的他。
“王爷怎知苍天无情?又怎知下雨天就不是神在哭泣?”钰涧对他始终都是放不下的,这个男人让她爱透了也恨透了,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百毒不侵的样子,现在这般矫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茹娉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陈貌天听了钰涧这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去,钰涧见状一脸嫌弃的将自己的手帕给他了,生怕他还会再还回来。
陈貌天用钰涧的手帕擦了嘴角的水,刚要递回去就看见钰涧死死盯着自己的手,立刻看明白她脸上的表情是嫌弃根本不是同情,两个人这些日子有了些默契,基于昨夜惹了钰涧生气,陈貌天很识相的将手又收了回去。
一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钰涧聊天聊死的功夫不比俊煜差多少。
昨夜这两个人非要住在钰涧的院子里也不是没原因的,毕竟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如今人人都知道慕容晟娶了相府家的千金自是都怕这两个人联手,若是相府嫡女在王府出了事,那秋叶禹正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慕容晟为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