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陈貌天和钰涧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俊煜立刻到城中的据点调遣附近的暗士进京以备不时之需,而陈貌天则亲自去了趟欧阳家。
如今城内真的算的上是友人肯得罪皇后的也就只有欧阳旭了,孟凡虽说是慕容晟的人,可毕竟是宫内禁军统领如果和他直接交涉实在不妥,陈貌天也知道钰涧出了事欧阳旭定是比谁都着急。
欧阳家。
陈貌天来时欧阳家的家主正在府上,见陈貌天行事匆匆就留了个心眼,等陈貌天和欧阳旭进了院子那人也跟着偷溜进来,陈貌天虽然知道可并未声张,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来求人人家也可以拒绝。
“陈兄匆忙到此,可是钰儿出了什么事?”欧阳旭不等领陈貌天进屋在院子里问道。
“欧阳兄,此事只有你能帮我。”陈貌天如实的说道,跟着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欧阳旭就知道能让一向沉稳的陈貌天如此惊慌也就只有钰涧了。
而如同陈貌天所言欧阳旭也觉得直接和孟凡联系实为不妥,就算是慕容晟不计较禁军统领与人私下有所来往,朝中那些老臣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到时候钰涧没有救出来反而让慕容晟无法抽身。
可眼下问题的关键是,小萌只说是秋叶茹娉写了字条给钰涧,那字条只有钰涧一个人看过,还是用左手所写。且不说这字条已经不见了踪影,就算是有,只要秋叶茹娉一口否认他们这些人也是拿她毫无办法。
“你想让我进宫面圣。”
“不错。不需要让圣上为难,只要得知钰涧的身在何处,我自有办法救她出来。”陈貌天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欧阳旭的为难之处,现在朝中的大臣主要分外三派,一派以权贵门第为首,多是朝中老臣提拔上来的贵族。一派是以秋叶禹正为首,大多数都是为官多年官位升不上去攀附相府的人。
剩下的就是欧阳旭这样的门第书生,官居散官却是最容易招惹是非之人,慕容晟很是看重他们这样的人,所以想将楚文入朝为官以他为首培养自己的可用之人。
而军中皆是以慕容晟从前的几个旧部还有一同作过站的蓝旗禁军统帅为首镇守要塞,而那些未受到重用的旧部多数都依赖着秋叶茹娉以求他日飞黄腾达。
就因如此,欧阳一派的人在朝中受到其他两派的挤压,只希望楚文能够有朝一日过得去心里的砍,可入朝为官。
“钰儿有难,我自会相助,我这就进宫,你稍作安排,等我消息。”欧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随着陈貌天一同出门进宫面圣了。
欧阳家的仆人将此事告诉了家主,他深知自己长子的性子,只要他觉得问心无愧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没什么好阻拦的,更何况他对钰涧的印象也不错。
御书房内,慕容晟正在看今日的奏折,尽管他已经免去了百姓的赋税可各个地方官员的奏折还是入不敷出,除了陈家能够上交足够的粮草和税银其他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圣上,欧阳旭求见。”大监进来禀告道。
慕容晟点了点头那人便退下来,不知为何慕容晟这几日右眼皮一直在跳,欧阳这时候来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参见圣上。”大监才出去欧阳就匆忙进来了,行过礼后低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慕容晟立刻让人都退下了。
等人退了出去欧阳旭立刻跪在了地上,将陈貌天所求之事复述了一边,不过言语上十分谦和并没有直接指出是秋叶茹娉所为。然而慕容晟是何等人也,当他听见钰涧在城西失踪后就猜到了秋叶茹娉。
欧阳虽然没有直接指出全是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也明白秋叶茹娉虽然眼下不得宠可毕竟是后宫之主,再加上前朝的压力即便是慕容晟也不能拿她如何。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慕容晟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可他眼里嗜血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欧阳一愣原本是想在宫里等消息的,见慕容晟人如此说只得出宫与陈貌天回合。
而慕容晟则片刻不耽搁去了九凤宫,如他所说钰涧已经不见了两天了,可他不信茹娉真的能这么快动手,她恨钰涧入骨要真的落入了她的手里,不将钰涧折磨的体无完肤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路上慕容晟所过之处无不让人感到寒冷,宫人见他去了九凤宫的方向还以为秋叶茹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一看慕容晟的脸色,一个个只能奇葩着她不会死的太惨。
慕容晟其实更多的是自责,他本以为将钰涧与自己保持距离,自己不闻不见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否则单单是旁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秋叶茹娉始终不是赵颦,不懂得什么叫收敛,自己封她为后反而给了她权力去对付钰涧,若钰涧真的出了事他可不管什么规矩,定要秋叶茹娉加倍奉还。
“娘娘,圣上来了。”昭儿匆忙的在外面回来,听外面的小宫女说的,这还是茹娉进宫以来慕容晟第一次踏足这九凤宫,弄得她比茹娉还要紧张。
“知道了。”茹娉照了照镜子,将头上的凤冠又扶了扶微微一笑起身接驾去了。
“臣妾参见圣上。”秋叶茹娉笑着迎面出来,一身金色的朝服与这个简陋的九凤宫显得格格不入。
“你把人弄哪去了,不想死的话,马上把她交出来。”茹娉刚刚弯了腰慕容晟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因为用力过猛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拖了过来。
慕容晟这一举动着实将在场的人都吓着了,只见屋内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秋叶茹娉则是一脸无辜和受惊吓的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就得意的笑了。
昭儿就是她派去的,要不是这一次有自己娘家的人相助差点就让钰涧给跑了,怪只怪她太笨,区区一张字条就让她上钩了,又或者说是她骨子里太过卑微竟然与一个下作的奴婢情同姐妹。
“圣上你在说什么?你弄疼臣妾了。”茹娉的眼里瞬间噙着泪水,一脸无辜可怜样,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却扶上了慕容晟的手臂,她都差点忘了慕容晟与她欢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朕说的,你应该清楚。”慕容晟十分厌恶的将茹娉推倒在地,跟着将手背在龙袍上蹭了蹭,看到这一幕的宫人这下是彻底死了心。本以为守着这个财主能有出头的一日,可圣上竟然如此厌恶她,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不过是个空明,他们这些人在九凤宫内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茹娉的脸十分惨白,可眼里的戾气丝毫不减,她知道只要秋叶钰涧出了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慕容晟都会认为是她做的。她也知道慕容晟厌恶了自己,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
她是他的妻子啊,还为他生下了长子,为了个外人他竟如此羞辱自己,这让她如何能容得下钰涧。
“你给她写了字条要她去城西,可陈貌天将城西翻个底朝天就差把林子全部铲平都没有钰涧的踪影,你把她藏在哪了?”慕容晟大声的质问道,在场的人这才明白圣上如此震怒竟然是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了,难怪秋叶茹娉如此不受待见,那秋叶钰涧写的一手好字,一字千金又曾经助慕容晟夺得天下,二人因为舆论和压力始终无法在一起,看来这多余的人该是秋叶茹娉才是。
“圣上明见,茹娉自进宫以来日日守着这九凤宫,除了每日早上受众嫔妃请安,最多就是在御花园里喂鱼从未出过宫门半步,如何能将宫门外的人藏起来。”
“你是出不去,可并不代表你身边的人出不去。”慕容晟见秋叶茹娉还在狡辩毫不留情的说道,跟着看向了她身旁的昭儿。
这女子是自翠竹后在她身边最久的一个奴婢了,要是没有过人之处秋叶茹娉不可能留在身边,宫里能替她做事的人也就是昭儿了。
“圣上既然一口咬定是臣妾所为,可有证据?字条呢?”秋叶茹娉赖在地上不肯起身,十分委屈的说道。
只听见慕容晟冷哼一声,向后摆了摆手,从门外进来不少侍卫将九凤宫彻底搜查一遍,他要是有字条早就拿出来了,秋叶茹娉心里清楚自己手上没有证据才会这么说。她越是找理由脱身慕容晟就越是确信是她所为。
“回圣上。”孟凡轻轻摇了摇头,他带来的人悉数都出来了并没有发现钰涧的踪影。
“朕只告诉你,你敢碰她,就该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了,到你死的那日,可千万别向朕求情,那太丢人。”说罢,慕容晟就带着人离开了,搜宫之前慕容晟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还是不甘心而已。
秋叶茹娉要是真的在宫里藏了个大活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可慕容晟怕就怕她将钰涧藏在了宫外,更怕的是自己没能及时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