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众将士聚集完毕,竹隐和慕容晟领兵出战,孟凡则在暗中埋伏,几人设计,攻破城门是假,引兵出动才是真。
这白佳氏英勇善战,趁着他方将士士气萎靡不振此时攻击对我方有利无害,只是那白佳氏是聪明人,他手上的兵所剩无几,等援军到只能拖下去,所以竹隐几个人也没有把话说死,若能破城自是最好,若是强攻不下就引蛇出洞,介时孟凡在暗处领兵突袭,前后夹击,将白佳氏一举歼灭。
震慑人心的号角声响彻天际,钰涧虽身不能动可单单是在城墙上和楚文陈貌天两个人一同在后方观战也似身处战场一般,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经历这场浩劫了,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是无论经历多少次,钰涧的内心还是深深被震撼的。
就因如此,钰涧才明白这天下的太平来的不易,人人都想当君王,可天下却不是谁都能做的,眼前的人说是最后一面也不为过,江山就是用着千万将士的鲜血和白骨堆砌而成。
慕容休若是能将天下百姓都当做他不得势时的亲兵一般爱戴,或许还能做稳这天下,只可惜他得了天下却不懂如何治理天下,天下易主是迟早的事。
众将士在竹隐和慕容晟的带领下直攻到城门下,白佳氏似乎看出端倪,当战士们稍微撤退后并未派兵追赶,慕容晟见状当即下令攻城,过了一个时辰,城门攻破,可哪里还有白佳氏的踪影。
白佳氏落魄而逃我军大获全胜,慕容晟和竹隐兵分两路,竹隐带兵压城,慕容晟和孟凡则乘胜追击,这一战陆陆续续两个月,我朝连破三座城池,我朝再扩疆土。
至此一战,慕容晟大获军心,庆功时也是深受军中将士爱戴。
下玄月,军营内。
庆功宴上,竹隐坐上位,左右两边分别是楚文和慕容晟两个人,很明显慕容晟现在在军中颇得人心,就连樊昌等人都要屈居下位,看着这些人喝酒吃肉,钰涧也能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这段时间钰涧身上的腰伤早就好了,剩下的兵力驻扎在城内,悉数清点了俘虏和收获的物资这一次和前世不同,竟然不用饿肚子了,钰涧想起那日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甚是丢人。
“怎么,二公子这回腰伤着了,可是还未好?”樊昌见钰涧和雪莲一般一口一口的吃肉嘲讽的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樊统帅记挂了。”陈貌天看了看钰涧在一旁解释道。
“既然好了怎么这般小家子气了,男儿的腰可是很重要的,别到时候没有力气,负了卿卿心意啊。”说罢,当即引起一阵哄笑。
钰涧阴沉着脸并未搭话,这几个人笑够了才发现不仅是二公子,就连摄政王和将军和军师各个都是阴沉着脸,还是上来的官奴献舞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钰涧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来,自己不过是摔了一跤,被这些人说成什么的都有,不管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这腰就伤不得,好在自己对这些人也是了解的,所以并未真的在意。
平日里上阵杀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好样的,可是下了战场论人品可就不敢恭维了,天下丫丫一般黑,这樊昌不就是如此。
篝火阑珊,在空地上跳舞的俘虏和官奴舞姿曼妙可脸上无一不是凄凉之情,几家欢喜家忧,这世上从无道理可讲,欺强凌弱成政委王败者寇,是万年不变的道理。
倒是吴越这次得了战功将那官奴要在养在身边,不曾碰过。在场的有功之人无一不是左拥右抱,只有他将这女子带在身边就连斟酒都忸怩不堪。到底还是个不懂人事的小子,也就是他现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才能履历战功吧。
战事既已告一段落,陈貌天不日就要带钰涧几个人回府,至于慕容晟作何打算钰涧也是知道的,现在白佳氏落魄而逃,捷报已经通往京中,想那慕容休当听见捷报和慕容晟得军心的消息该是悲喜相交了吧。
算算日子,也该是周家叛乱的时候,眼下慕容休手上的兵力所剩无几,除了留下镇守的将士楚文能带回去的也不足五万人,慕容晟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就该找个理由将兵力留在边疆,如此才能在慕容子序和慕容休之间的争斗中抽身。
此时的慕容晟和当年屡获战功的周兴无二,身手奇功比当今圣上还要等军心顺民意,他这个时候要是随楚文回京凭着慕容休的性子,只怕他这辈子都回不去藩王府。
相反,如果慕容晟置身事外,若是周兴胜了慕容晟就可以名正言顺平叛乱做天下之主。若慕容休胜,他为自己之利不顾天下苍生群臣具反也是要从龙椅上下来的。
这周兴和慕容子序也是明白当前局势的,只是他与慕容休之间的战争是迟早要爆发的,不过是谁死的更早的区别罢了。一想到这钰涧的心就极累,走了那么远的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过了三日,陈貌天和钰涧几个人就收拾行囊准备往返,这一次出来虽然是误打误撞可钰涧没有被毁容的事竹隐还是知道了,不日后他回京慕容休是迟早都会知道的,若自己和陈貌天还身在外,慕容休发怒下圣旨召自己进京,是谁都护不住的。
钰涧在陈貌天的辅佐下上马而没有乘坐马车,竹隐看得出她行事匆忙,就是想拦也是拦不住的,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能任由钰涧和陈貌天几个人离开。
“路上多加小心。”吴越拉着钰涧马匹的缰绳分外不舍,脸上的刀伤还没好,一脸的稚气哪里像是上过战场的人。
“放心吧。”钰涧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将士们知道她要离开纷纷出来送行,要不是有楚文压着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有的时候钰涧真的想大声的说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看看这些人还敢不敢和自己称兄道弟。
不远处慕容晟一身灰色长装呆呆的站着,看着,看钰涧与旁人有说有笑却不曾正眼瞧过自己,他心里清楚钰涧其实是知道他在这里的只是不想看而已。
直到钰涧几个人骑马离开两个人都从未说过一句话,自己和他又有什么话好说的,庆功宴上他没事人是的左右各一个美人,美人倒多少酒他就喝多少。
钰涧差点都忘了,那个风流的王爷才是慕容晟的本色,不知为何钰涧竟然有些同情藩王府的秋叶茹娉了,从前自己亲身经历的她也该都深刻体验了吧,自己身处病重自家王爷却在外风流快活。
两个人自那日负伤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钰涧在心里早就和他拜别多次了,希望这次是真的撇清了关系。
然而,陈貌天心里清楚,自从去年进宫他和钰涧坐在了慕容晟的身后起,慕容休就已经将陈家和藩王府画在一个圈里了,如今慕容晟又颇得军心,加上陈家的势力已经等同于周兴对他的威胁了。
现在岂是能回头的时候,楚文也定是发觉了什么所以才会催促他赶紧上路,想来那竹隐早就在给慕容休的奏章上写了钰涧的事情,钰涧此刻想要抽身只怕也没人敢娶了。
钰涧几人离开后,竹隐将得来的俘虏和物资清点好后分配兵力驻守,便带人回京面圣去了。
而慕容晟倒是如钰涧所想,除了孟凡所带的少数兵力留在了得来的三座城池内,其他的大部队此时也到了北部边疆驻守,那白佳氏此次败的彻底,又有大军压境一时之间是不会来犯的。
此举可谓是一石二鸟,周兴和慕容休大战在即,哪怕慕容休不敌周兴,为了我朝疆土也不会调兵遣将回京,而周兴此时是腹背受敌只会一心在慕容休的身上,不会与自己为敌。
到时候他慕容晟就可想渔翁之利,当然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棋局未定一切言论尚早。
过了半月钰涧和陈貌天几个人才到了陈府,一进城几个人的打扮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见几个人直奔陈府自然就知道是陈家的人。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是慕容晟帅兵开疆扩土,全然忘了领兵的将军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竹隐,几个人在路过京城边城的时候也注意到有不少人流动进京。
陈貌天几个人是不知前世事的,可是钰涧却是知道的,周兴到底还是反了,只不过他那么大的动静哪来的银子招兵买马,再联想到其他,若真的是周兴出卖了军情,那么就说明周家已经是道尽途穷的地步了,周家会败也是早就注定了的。
“小姐回来了。”陈府外院的一个小丫鬟大老远的就看见陈貌天几个人骑马回来,身旁还带着一个十分英俊秀气的公子,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秋叶钰涧,于是大喊着跑向了钰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