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美人还算是淡定,可看见了眼前一脸猥琐样的乌苏里也不由得心里发慌,就连二公子这个男人他都要多看上几眼,可见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紫衣甚至有些后悔来了,直到俊煜将她挡在身后,看着俊煜宽阔结实的背影,这心才稍稍安分一些。
陈貌天一脸严肃看着有些笑意可又有说不出的震撼力,这就是陈家家主的风范,多年持家这点魄力还是有的。这乌苏里见来人不屈不挠,各个看着都是不俗之辈,想到那日遭突袭的事情底气顿时小了不少。
按理说几个人虽是来说和的,可毕竟是在他的底盘上,还真没见过这般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之人,樊昌见了更是打心眼里鄙夷他,甚至觉得今日之事已成大半。
这樊昌本是蓝旗统帅照理说是不该同钰涧同来的,只是竹隐和楚文两个人始终都放心不下她的安危,这才让樊昌一同前来,别看他主攻远程弓箭,这近身的功夫可不在黄旗军之下。
“见了我家主上还不行礼。”旁边的一个侍卫大声吼道,声音浑厚底气十足,可见蛮夷人各个是身强体壮的,若论起蛮力我朝将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此言差矣,我朝与贵族多年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每年还要接受贵族的进贡,本无君臣之分,又有强弱之别,行礼?这是何道理啊?”
陈貌天笑着说道,字字在理不容人质疑,那乌苏里等人被陈貌天这么一问一下就没了脾气迟迟接不上话。钰涧几个人也不急,就静静的站着等着对方先开口,双方僵持不下就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请使者上座。”乌苏里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丝毫不怯场最终还是先服软了,再一想,前天夜里对方已经知道他们的粮草所在,若真的有诈,今日早就攻上来了,何苦让两个文弱书生前来劝降。
钰涧几个人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跟着就有几个妙龄女子上前奉茶,钰涧打眼看了这几个女子一眼,不过都是蛮人土生土长的婢女,身材粗壮,皮肤黝黑,头发又厚又黑确实不似我朝女子温柔似水,难怪这乌苏里的眼睛一直都在美人的身上打转。
樊昌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眼下心里已经相信今日之事有八成成功的了。几个人出门前陈貌天和钰涧几个人就对好了,表面上打着劝降的主意,然后再顺水推舟将美人送进乌苏里的怀里,等自己的人得手了,就向天空发射追火灵引起骚动,埋伏在外的将士就会立即冲进去,浑水摸鱼将人救出去。
到时候蛮人群龙无首自然不攻自破,兵败如山倒只能退居回自己的边界去,至于他们还会不会再攻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这个樊昌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钰涧从前是最讨厌这文绉绉的,双方明明都是不怀好意,可面子上却要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幸运的是,尽管自己从前不喜,可为人依旧够圆滑的了,身边又有陈貌天钰涧放心的很。
“我军兵力充足,若想攻破轻而易举,然而,你我两朝多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北方土地本就贫瘠,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大动干戈,将军以为,是与不是啊?”
陈貌天刚刚坐下就一点都不绕圈子,直接命中要害,说的头头是道,这乌苏里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从头到尾一直都被陈貌天牵着鼻子走,听他说话总觉得确实有道理,只能忍不住频频点头。
北方的土地虽然贫瘠,多高山峭壁,天气早晚温差大不适合作物生长,可是这里的地下各种矿石却是十分丰厚的,越是这样的地理位置就越是有可能产出稀有的石矿,哪里是靠更种能够比拟的。
可怜了那白佳氏将自己的部下就交给这么个废物白白枉送了性命。自己的性命也即将不保还在这里与敌人高谈论阔。
“所以,为了维护我们多年来的友谊,也为了减少双方的损失,我家将军派我等前来劝降,若尊主能够以大局为重实乃造福百姓,若执意进攻,我们也可以迎战,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陈貌天见这乌苏里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心中不免有些起疑。
虽说这蛮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可也不全是有勇无谋之辈,这么大的一片疆土岂能是单靠蛮力就能夺得的,可眼前这个男子,一脸横肉,眼里满是污浊之气,分明是个不学无术之辈,这蛮人的将军竟如此不堪。
“为表诚意,将军特送美人一位,此等大事也可容尔等思量一日再做定夺,到时候是以和为贵还是兵刀相见,全凭君一念之差。”这乌苏里从陈貌天说话起就一直未开口,眼睛打着转小心思收不住的打量,直到陈貌天以进为退,不给他余地时才张了张嘴。
可还不等他说话,陈貌天就将美人推了出来,一听说是将军送的这乌苏里的眼睛顿时放出光来,嘴上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打量美人就再也不遮掩了,眼神里的轻佻越来越放肆。
“既然使者如此坦诚那在下也就不瞒着了,这攻还是退不是在下能说了算的,我们尊主是一心想要夺回我们从前的土地,本来是相安无事,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发兵,在下也只是听命而已。”
乌苏里见了美人立刻心花怒放,说起话来也每个把门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陈貌天几个人,他族真正的将军不是他乌苏里而是另有其人,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陈貌天诧异的看了看自己人,只见樊昌和自己一样都是惊讶不已,俊煜明显是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而钰涧,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陈貌天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给敌人下套,他们这些人都在钰涧的计划当中。
“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呢又不忍心让我这些部下去送命,我这就立刻休书给尊主,看他如何定夺,若他执意进攻,那么在下也是无能为力了。”
乌苏里见陈貌天的脸色阴下来还以为他听了自己不是能做主的人想要反悔,这才说道要上书启奏,见几个人点了头这才不知廉耻的招呼美人过去。
那美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却见钰涧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向乌苏里走去,同时偷偷的将袖子里的匕首向里掖了掖。
从钰涧提出用自己去擒王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主意了,若这个人是个位高权重之人,自己完全可以依赖他何必冒这个风险。与其最后活着回去获得自由之身,可还是个无依无靠之人还不如在异国他乡安稳度过余生。
可是谁想到这人一脸的猥琐之态,粗俗不堪,说句话都说不利索完全不堪入目,听了这几个人的谈话后才明白,这人竟然不是这里的将军,又不能依附也无法忍耐,这人留着何用。
美人一点点向乌苏里走去,原本想要藏着的匕首不再向衣袖里隐藏,而是在云袖下面偷偷的握住了匕首的首把,一双眼睛十分妩媚,紧紧锁住前面正在盼着自己的男人。
在经过俊煜的时候,俊煜一眼就看出她私下的小动作,那微微凸起的一片衣袖就是突出的手柄的位置,眼看着乌苏里张开双臂想要去环保她,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俊煜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美人。”乌苏里的大嘴张的比他的手臂还要大,那女子脸上笑着娇羞的靠在了他的肩头,可手上突然拔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他的肋下。
匕首反射出的光芒立刻引起了帐内侍卫的警觉,可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乌苏里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女子身上的罗裙被染红了大片。钰涧冷冷的看着她,那是刺破了大动脉拔刀后又不利索才会造成的喷血。
而她刺杀的部位是铠甲最薄弱的地方,钰涧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今天若是活着离开在这里她定要这女子尝尝万般凌辱的滋味。真没想到,方才还胆怯的人竟然有这样的手段,这几日她在军中可真没白呆,连将士们的弱点都摸得一清二楚。
她的功夫不弱又善于观察,如今看来当年并不是自己容不下她,秋叶茹娉更容不下她,所以秋叶茹娉才会借自己之手除了她。
说是迟那是快,俊煜在看清这女子的小动作后立刻挡在了钰涧的身前,两个人正面相对,只一剑就结果了钰涧身后的侍卫。
陈貌天和樊昌也没想到会突然起了变故,这人都已经送进来了却在关键时刻自己的人叛乱了,也不容他们二人多想,只能以最快最轻的方式放倒了账内的所有人。
等账内的人都被放倒了几个人都面面相视沉默不语,外面来来往往走动的脚步声整齐有力清晰可闻,钰涧冷冷的看着还在装愣的女子,恨不得将她丢出去做个试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