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身穿盔甲的侍卫突然闯了进来,身后孟凡也是面目沉重正望着慕容晟。
这人是藩王府的禁军侍卫,从来都是守卫内院如今一身是血的出现在陈府,藩王府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讲。”慕容晟突然冷冷的说道,身后钰涧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一直绣着手里的荷包,慕容晟的心是彻底凉了,本以为是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想到竟成了钰涧利用的棋子。
“王妃她遭人行刺。”那侍卫如实禀报,剩下的话并未说出口。
钰涧这时候才抬起眼睛看了过去,见那侍卫身上的铠甲上有斑斑血迹,但大多数都是在肩膀上和胸前,只怕这血不是秋叶茹娉的,而是在厮杀时敌人的血迹。
看来今夜那个细作已经被找出来了,依着俊煜的脾气那人是活不了了,就是不知道秋叶茹娉现在是死是活。
慕容晟突然转身走向了钰涧,钰涧也并不躲闪,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上慕容晟冰冷的眼神丝毫不畏惧,方才她打量来人时慕容晟就更加相信自己被钰涧利用了。
没想到自己在陈府这一整日,藩王府内空着就让钰涧有了可趁之机,可是他也没想到陈貌天竟然也能放任钰涧不管要她胡作非为,若是没有陈貌天的许可,他不信钰涧能号令陈家暗士。
“回府。”慕容晟无奈的说道,钰涧的眼神里波澜不惊,无论自己如何的气氛她都是这般模样,就好像自己是生是死与她无关,慕容晟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自始至终都不曾变的冷淡。
看着慕容晟离开的背影,钰涧手上的针直接扎入了自己手指当中,晴儿和小梦在门口守着,待孟凡和慕容晟离开后才进去,刚好看见钰涧被刺破的手指,那针还在指尖上不曾离开。
“小姐!”晴儿大声的叫了一声,连门外的雪莲也跟着进来了,晴儿见了钰涧失魂落魄的模样十分心疼,就连给钰涧包扎的时候她都不吭一声。
钰涧心里明白,慕容晟这一次和自己是当真离的远了,自己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说是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是钰涧也没有办法,她再也不想和慕容晟有任何瓜葛,更不想看着秋叶茹娉母仪天下。
一想到陈永道说的凤凰命格钰涧就生怕自己会再走进那个冰冷的后宫之中,什么母仪天下,看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又有谁知道这荣耀背后的孤寂与凄凉,宫里的夜那么冷那么长,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回去。
慕容晟带着孟凡赶着回了藩王府,一进门就奔着茹娉的院子去了,内院里秋叶茹娉还呆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昭儿,身边的大夫此刻正在用针给她止血,慕容晟回来的正是时候,大夫才命人将昭儿抬进了屋里。
“王爷。”侧妃赵氏最先看见慕容晟,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府上下是人心惶惶,赵氏虽然也不待见秋叶茹娉可她也知道,若是王府连茹娉都保不住,那藩王府的颜面何存,日后她们这些姬妾也无法安生。
此时的秋叶茹娉惊神未定,只是抬眼看了看慕容晟,此时的她身穿贴身的衣物,一身雪白的绫罗衣裳满是昭儿的血,茹娉并未扑上前去,因为钰涧慕容晟恨毒了她,可这就是他心上记挂的人,一个不顾他藩王府颜面,一心想要杀她的人。
慕容晟走向茹娉,见她身上并无伤口只是丫鬟的血也就放心了,他不是舍不得她死,只是她不能死在王府而已。
“你说。”慕容晟看着茹娉就知道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于是指了指赵氏说道。
“回王爷,今夜入夜,原本臣妾都已经休息了,就听见王妃的院子里有动静,等臣妾等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昭儿一身是血,王妃坐在地上,那两个人也倒在一旁。”
赵氏如实的说道,跟着慕容晟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屋照看茹娉去了。
这赵氏的院子和茹娉的院子是挨着的,她若真的有心怎么可能会来的这么晚,想想也罢,有几个人不是贪身怕死的,茹娉平日里又得罪不少人,只怕这府上没几个不想她出事的。
下人抬了椅子出来,慕容晟就在院子里坐着,外面的空气是湿气混合着寒冷,可慕容晟宁可待在院子里也不愿进屋去,身上的寒冷还能让他清醒片刻,不至于因为愤怒而冲昏了头脑。
“王爷。”孟凡这时候上前禀报,细细说道。
这两具尸体的身上都有隐形的刺青,用酒精一擦就会显露,上面的图案是周家的图腾,这两个人是周家的暗士是无疑,可是听剩下的侍卫说,今日闯进王府的不单单是这两个人。
听侍卫说,这两个人是俊煜拿下的,人是特地留在藩王府的,孟凡细细道来,慕容晟和他的想法几乎是相同的,陈家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可真不错。
一来钰涧可以借机替晴儿报仇,二来陈家借此机会将府内的细作找出来,早在年初,慕容晟就发觉陈家有问题,自己将孟凡派往边城为的就是时刻掌控周家的动态。
而陈家似乎对周家的所有事情并不关心,这和陈貌天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大相径庭,若是陈家想要置身度外是不可能的陈貌天也明白这一点,既然如此,陈貌天作为陈家家主就该为陈家的以后做打算。
可陈府在边城的部署实在令人费解,所有慕容晟就猜到陈府内部有问题,尤其是当慕容子序出现在陈府时慕容晟就更能确定心中所想,即便是当时陈貌天不在府上陈府的部署也不该是那般脆弱。
慕容晟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好在秋叶茹娉并没有受伤,钰涧这哪里是利用了自己,利用的还有秋叶茹娉,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她心软,看来只要秋叶茹娉多活一天她都不愿再见自己。
一连数日,慕容晟都未在陈府的大门外出现,天气是暖和了不少,可是钰涧的生活突然安静了许多,成天不是秀花就是练字,连老太爷还能出去会个好友,自己却只能在这一方天地里守着。
这一日,陈永道在棋盘上摆着那日他和慕容晟的棋局,特地让雪莲叫了钰涧过来,钰涧一来就看出其中的奥秘,棋盘上的黑子摆着一个下弦月的图形。
月有阴晴圆缺,慕容晟只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在利用他,他这才在棋盘上摆了出来,看样子陈永道是当时就明白了,所以才会帮着自己将慕容晟留了下来。
这陈永道本来对此事并不知晓,还是看了慕容晟的提示才知道的,说到底钰涧都是他心疼的外孙女,这秋叶茹娉的所作所为被那翠香阁里的黄鹂早就传的人人皆知。
陈永道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有仇必报,当然会帮着钰涧,如今告知钰涧也是想让她知道,慕容晟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的,只是他不知道钰涧的目标会是秋叶茹娉。
钰涧会意,祖孙二人也都不再多说什么,就这样静静饮茶度过了一个惬意的午后。
这边陈家的事情刚刚落下帷幕,京中却已经是波涛暗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自从皇后宁氏为慕容休画出了兵符的图,慕容休立刻让自己的人去重铸兵符,然而,即便是宁氏画的出来他手底下的人却制不出来,这图当初看着就十分复杂,若是真的做出来,宫里的这些工匠不能胜任。
慕容休这几日一直都在关心兵符的进展,手下的人各个都是无能之辈,他只要给楚文一个由头暗中在民间搜查能人巧匠来为他重铸兵符,然而,朝堂之上见楚文不在各个趋炎附势,近日开始有人挑唆圣上对慕容晟进行剥削。
慕容休心里清楚,他当初得天下的时候慕容晟是有助自己的,若不是京中一站有慕容晟的兵在外虎视眈眈,周家的人也不会轻易撤离,眼下难得的太平光景,若自己这时候对慕容晟出手,只怕又会沦为天下人的骂柄。
可是慕容休心里也清楚,慕容晟现在虽然是有名无实的摄政王,可是他在朝中的势力依然不减,就连那秋叶禹正只怕是也动了心思,近日竟然不再同楚文敌对,反倒收敛不少。
慕容休对秋叶禹正还是了解的,这个老狐狸从未让自己吃亏,当初政变时留下的几个老臣,除了护国公等开朝元老就属秋叶禹正还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人自私自利,墙头草,总是会为他自己考虑慕容休有理由相信,他现在定是向慕容子序或者是慕容晟靠拢,只是还拿不不准他到底靠向了哪一方。
周家有他自己的长子在,慕容晟那边有他的一个女儿,秋叶禹正不管是倒向那一边都不会吃亏,而慕容休能留他到今日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朝中的悠悠众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