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留在西北的探子回报,说是看见慕容晟的人在西北游荡,过了没几日陈家的人就将他们已经炸毁的矿坑进行二次开采。周兴明白慕容休动动小聪明还可以,大事上他没那个脑子。
陈家之所以会插手进来定是慕容晟发现了什么,将消息传递给了慕容休,陈家是太子妃的母家,陈家才会碍于她的面子插手进来。
周兴在淑贵妃的宫殿里听着淑贵妃说着前几日在皇后宫里发生的事,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秋叶钰涧是个心思玲珑之人,那么陈貌天自然也知道那铁矿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碰巧发现的。
当初他急着将这件事情掩藏,如今已经别慕容晟和慕容休发现了,这是让他不得不叛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淑贵妃明白这个道理,今日邀周兴进宫,就是要具体商议此事。
“真没想到秋叶禹正那个老家伙竟然白捡了这么个宝贝女儿,她可比秋叶茹娉有价值多了。”淑贵妃自言自语道,她宫内烧着的紫檀香正在盈盈而饶,那香炉的周围好似仙雾萦绕,即便有此香安抚人心,可屋内的这两个人依旧是心神不宁。
“所以他才会打秋叶钰涧的主意,将她嫁给了慕容休,所以他一早就知道了圣上的圣意。”周将军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紫檀桌上,若不是这桌子结实一些,早就被他拍成了两半。
秋叶禹正那个老东西从来都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原本周将军还以为他因为圣上的责骂学的老实了,所以才会不再走动朝中各臣,后来将秋叶钰涧嫁给了慕容休,周将军也没觉得什么。
从淑贵妃对秋叶家的两个女儿的了解,秋叶禹正从来都重视秋叶茹娉,对后来的秋叶钰涧十分不在意,尤其是她的出身,相府里秋叶钰涧虽为嫡女地位却远不及秋叶茹娉。
所以当初慕容晟娶秋叶茹娉的时候两个人着实捏了一把汗,还以为秋叶禹正那个老家伙将心思用在了慕容晟的身上,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都没能看清他的心思。
如今慕容休掌管京中大军,陈家家产遍布天下,粮草与军饷实在不是问题,事发突然就算是现在调遣兵力也来不及抵达京城,为今之计只好兵行险招,方可制胜。
淑贵妃也是和周将军想到一起去了,陈家既然已经着手找自己谋反的证据也只是时间问题,迟早会有上奏的那一天,那时候周家失了人心,慕容子序也就失了人心,若是朝中无人支持想要称帝谈何容易。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先发制人。
周兴看着自己的妹妹,年华不在,这些年她得宠又能如何,谁知道圣上到底对她有几分真心,说到底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皇权争斗下的牺牲品,只不过不甘心就这么过去罢了。
“圣上的身体如何了?”周兴问道。那药是他找人所治,原本是很早之前的禁药,稍加改动就成了慢性的毒药,只是毒性更强不易让人发觉罢了,淑贵妃已经让圣上服了好长一段时间,看来眼下是不能等他自己离世了。
“已经开始咳血了,这几日太医院的药还算有效,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淑贵妃低着头说道,眼睛始终看向那烧着的紫檀香。
“看来已经是有征兆了不过是迟早的事。”周兴看着淑贵妃出神的模样就知道她不忍心。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过了许久,周兴见她依旧没反应缓缓说道。
淑贵妃听了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向周兴,一大把年纪的人府上也没几个人伺候着,常年征战沙场他的皮肤已经如同枯树一般厚实黝黑,他这一生都为了别人,怎能让他为了保护她们母子再悲伤弑君的罪名。
“我与圣上夫妻多年,怎能在生死关头弃他不顾,还是由我亲自送他去吧。”淑贵妃眼里的肯定让周兴不得反驳,两个人商议了具体事宜周将军才离开。
这皇宫有东西南北四个正门,其中还有数不尽的侧门,当初淑贵妃偷换了遗诏,让慕容休险些命丧正殿,慕容休身边的人好生劝阻才让他没有当面叛变,从皇宫出来后,慕容休一派以淑贵妃一人的片面之词为由要求重新议储。
周家自是不允,后来又有传闻说是遗诏是假的,圣上身边服侍多年的大内公公说圣上原本是想立慕容休为储君继承大统,,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太监,他的话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却让人对圣上的驾崩起了疑心。
那时候秋叶钰涧远在藩王府,对京中的风言风语也不知谁说的是真话,只记得那时候慕容晟曾经说过,无论是谁继承大统圣上都会死不瞑目。
慕容晟虽然一心想要称帝,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来的,所以钰涧猜想,当年不只是周家对圣上起了杀心。
那慕容休只怕夜长梦多对自己的父皇起了杀念,他若是死了自己是太子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只是他没想到周家会弄出一道遗诏来。朝中的元老也不管是真是假对慕容休和慕容子序都持有意见。
后来周家与慕容休相争,京中引起了战乱,百姓保守战乱之苦,慕容晟趁机出兵夺了周家在东北的几座城池,我朝内乱引得边境的那帮人蠢蠢欲动,周家手握重兵,又身为臣子理应保卫我朝疆土,于是借着这个理由,周家退居东北,一时之间天下三分,局势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慕容休称帝,慕容晟伺机夺得周家兵权,又设计陷害慕容休无能,以至于民心所向慕容晟最后做了这天下的主人。
他那时候可以说是颇得人心,皇位坐得稳,即便是现在钰涧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治国有道,仅仅一年的时间百姓开始耕种,货币价格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稳,虽然不敌当年盛况可恢复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钰涧在房内看着自己所画的皇宫地形图甚是满意,忍不住点了点头。自己也是做过皇后的人,对皇宫的地形再熟悉不过。
钰涧顺手拿起了两块糕点,分别放在地形图的东西两个正门处,仔细思量着,殊不知陈貌天和俊煜两个人正在房梁上看的一清二楚,还好自己没有喃喃自语的习惯,若是让他二人听了去定会大吃一惊。
俊煜看清钰涧所画的地形图已经大吃一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里钰涧进宫的次数很少,怎么能画的出如此精细的地图。
陈貌天倒是不惊讶,她能知道提前备下粮草,又能知道圣上无意传位慕容子序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只不过钰涧放了两块糕点在东西两个正门处,又听不见她在说什么,陈貌天一时之间也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下来。”钰涧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脑袋一晃,连带着脸上的皮肤受到了拉伸,脸上的疤一下就翘了起来,钰涧顺手扯下脸上的那条蜈蚣,扔在了桌子上。
陈貌天头脑是不错,手艺也精巧,可就是这性子实在不谨慎,难怪要俊煜时刻守在他身边,仇家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取了他的性命。
听见钰涧这么一说,俊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名出色的杀手,学会隐藏自己这种事情是最基本的,她怎么也有这本是。
陈貌天与俊煜相识无语,一个飞身就从房梁飘下来了,钰涧拄着脑袋看着两个人飞上飞下,方才脑子里的计划全乱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俊煜似乎很不高兴,如果连钰涧一个不懂功夫的人都能看穿他的隐藏,那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只见钰涧摇了摇头,十分得意的指了指陈貌天。
自己可找不到俊煜的藏身之处,只不过自己方才画地图的时候桌上的烛火比以往更胜,陈貌天和俊煜两个人想要看清地图必须要离自己近一些,两点之间直线距离虽短,自然是在自己的头顶上。
谁让陈貌天腰上玉坠上的流苏垂了下来,钰涧的地图上依稀有一处晃动的影子,能在屋里监视自己又会不要命暴露的人只有他陈貌天,有陈貌天在的地方就会有俊煜在,钰涧这才猜到这两个人在自己的房里。
看着陈貌天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钰涧并没有追问的意思,这两个人对自己有怀疑也是对的,慕容晟手底下就有易容术的高手,自己一个风流之地出身的女子会的东西太多,知道的太多,自然要引起怀疑。
他们两个还知道偷偷摸摸的,没有当面来质问我说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最起码他们现在应该确定自己是真的秋叶钰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