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共计七个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脚不沾地,在屋檐上,房舍之间腾挪起跃。
七个人分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迅速的在向着县府逼近。
速度也越来越快,一看几人这腾挪奔行的身手,一身修为也得是无限靠近后天宗师,再看几人的这身打扮和行进之间的规律,显然是惯常做这一类事情的人。
哒————,一声极其细微而又简单的声儿响起,七个人准确的落在了县府的屋顶之上。
头前一人,右手一抬,接着转身没有言语,不过是对着几人做了几个手势,接着七人顺着屋檐开始缓缓而下。
却是没有一跃而下,那样造成的声响会过大。
县府的内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也无一丝烛火,挺大的县府也没有多余的人手,仆人女眷什么的。
当初冯应冯老爷没有想着派人来打理这县府,显然也是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为今夜这样的情况在做着准备。
这县府的格局,七人显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从院子里开始分散,向着四周的屋子挨个查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同样的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并未推门而进,而是在屋子前走过,于窗户上戳破一个小洞,小心翼翼的往里看了一眼,便向着下一间走去。
将整个县府所有的屋子都看过一遍之后,七个人再次在之前落地的地方聚集,几人相互用手势交流了之前自己所看到的情况。
应该是首领的那人,点了点头,往其中一间屋子的方向一指,七个人开始目标明确的向那儿移动。
今晚从这些黑衣人逼近县府,一直到现在,他们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的小心了。
可惜却全然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老头陈半阳一直在一个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含笑的看着这一切,觉得甚有意思。
这也是太子殿下提前知会了一声的缘故,将可能会发生的今夜这样的一幕,提前说与了老头知道,不然老头突然插手,可就打乱计划了。
若是换个地方,他们这样做也确实是够小心了,不得不说那位冯老爷手底下能有这样几个人,还是有些意外的。
只是对于这县府里的几人来说,依然不够看。
几位黑衣人中的那位老大,上前一步,十分有经验的将木门给轻轻的推开,只是有一丁点儿极其细微的声响。
也由于是寂静的黑夜才会听见,却也极容易被忽略,在床上熟睡的普通人,不会对这样的声音做出反应。
而且即使是没有睡熟,夜里躺在床上听见这样的声音,也会懒得起身去查看,还要点蜡什么的毕竟很麻烦。
不过这一切落在身后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眼里,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老头大概还没遇到这般有意思的事,嘴角的笑意都止不住了。
推门之后,七人全部进了这间屋子,本还足够宽敞的房间,塞进这么多人,显得有些狭小。
很显然的,这间屋子正是张谦鉴睡觉的屋,而七人的目标也正是他这位新来的县令,要像当初杀上任县令一样,将其杀死在这县府之内。
有些巧合的是,上任县令同样是死在了这间屋子里,当然张谦鉴并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上任县令当时是坐在书桌后被一刀抹了脖子,而现在的张谦鉴是平静的躺在床上。
几人进屋之后并未关门,避免发出多余的声响,七人中的老大走在最前面,看着目标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脸色安详,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发现确实是新来的县令之后,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没有去抽出腰间的短刀,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匕首,捏紧了匕首把,就要抹了这位新来的县令的脖子,一如他的上任死法一样。
不过,这位老大没有抽刀,却是有人抽刀,而且抽刀的声音还极大,丝毫不在意打破这寂静的夜。
听见这声音的第一时间,七人中的老大还以为是有手下按耐不住,要和他这个老大抢这亲手杀人的功劳。
下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想差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微红色的刀芒闪过,一条血色丝线出现在了老大的喉结处。
啵一声轻响,屋子里的蜡烛瞬间亮了起来,将屋子内的场景照了个纤毫毕现,一具尸体扑倒在地,距离床前半寸的位置。
床上一个文弱之人已然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屋子中间还有六个黑衣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尴尬的僵立在当场。
一个一身红袍的年轻刀客,正在做着缓缓收刀入鞘的动作。
这样的一幕没有维持太久,下一瞬间,六个人同时动了起来,向着门外大步奔去。
而与此同时太子殿下也动了,比这六人的速度更快,先是红色袖袍一挥,便将木门给关上。
然后身子一闪再一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六个黑衣人便全部跪在了当场,面朝张谦鉴的床前,更被太子殿下摘下了面罩。
如此之后不停,一连咔咔咔的响起了六声,那是太子殿下将六人的下颌给卸了,使几人不能合嘴,以防万一,免得六人吞下毒药自尽。
一番检查之后,太子殿下并未从六人的口中找到毒药的影子,看来那位冯老爷训练的却也不怎么专业,七人并不是多厉害的死士。
想来也是,这小小的地方能有这个水准已然是极限了,亦或是那位冯老爷十分的自信,七个人暗杀一个毫无防备的县令,还不是手到擒来。
既然没找到毒药,自然不需要卸掉下颌了,太子殿下又咔的一声将第一人的下巴接了回去。
可这下巴刚接上,张谦鉴还没开始问话,此人就率先冷声说道:“不要白费功夫了,不管你问什么,我们都不会说的。”
此人话音刚落,太子殿下右边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看着此人,然后缓缓说道:“很好,那你便永远也不需要说话了。”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一手便掐断了此人的脖子,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