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不就好了吗？”
见老憨总算是放弃了抵抗，说出了自己早就知道的内容，于曼松了口气。
其实不管有没有宋文交代，对于老憨这样罪行并不是太过严重，又染上毒瘾的犯人，最后都是会送进戒毒所的。
只不过，宋文既然特意提醒，应该有自己的用意，于曼这样想着。
简单地做了笔录，让老憨签了名字，于曼便随意给老憨关进了拘留室，待了一整夜。
宋文晚上来到省厅的事情，老憨不知道，还一心盼望着，宋文知道自己被抓之后能来探望或者想办法保释出自己。
然而，一觉睡醒，眼前见的却还是空无一人的拘留室。
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了。
老憨慌忙看过去，却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于曼。
“嫂！”老憨刚下意识地想脱口而出“嫂子”两个字，就被于曼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跟我走。”
于曼冷冷地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老憨。
早上宋文走了之后，于曼才渐渐从被宋文迷惑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因此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现在的她看到任何和宋文有关的人事物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老憨却又是完全无辜的人，于曼再生气也不能因此对老憨发什么火。
“去哪儿啊？”老憨一愣，这和他之前少有的几次被抓的经历完全不一样。
于曼没回答，老憨只好站起来跟着走，却没想到是被直接送往了戒毒中心。
......
“小武，接下来你对自己要做什么有什么想法吗？”
吃完早饭，陈升问宋文。
宋文心中早就有了大概的计划，不过却不能由他自己提出。
面上故意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想了想之后对陈升说到：“我也不知道，老陈你那边还有什么看仓库守大门的工作吗？”
“你怎么，还做上瘾了？”
陈升有些哭笑不得地问到。
“那可不。”
宋文一挑眉，洋洋得意。
“我知道，你就是想偷懒，但恐怕是不行了。”陈升说到。
“啊？”宋文一愣，“为什么？”
“因为没有这样的空缺了。”
陈升话虽然是这样说，实际的原因却并非如此。
宋文自己心里也清楚，白胖子这边的事情之后，自己的身份已经从被陈升带来的人上升为陈升的心腹了，他走到哪儿都会被认为是陈升派过去监视的人，想要再让他待在哪个地头身边，已经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了。
但这样的结果，正是宋文想要的。
果然陈升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对宋文说到：“反正你现在估计也不想再走货什么的了，不如就直接跟在我身边。”
“行啊。”宋文非常乐意，“那我和六指哥哪个排在前面？”
“当然是六指。”陈升点了点宋文的脑袋，“行啊小伙子，心还挺大的。”
“他会的，我也都会，他能打的我也能，我还比他聪明，当然应该是我排在前面。”
宋文有些不服气，自夸到。
陈升听得一乐，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对宋文说到：“也行，那你自己去问问乔六指的想法吧，他要是同意，我也没意见。”
“啊？这。”明显宋文就只是嘴上说说，见陈升有意让他去面对乔六指，宋文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那我跟着你，都需要做什么？”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没有揭穿宋文生硬的话题转移，陈升一边说，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那要是你让我去送死，我难道要真去吗？”
宋文这边，还在不依不饶地追根问底。
“你想太多了，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那我的工资待遇呢？不行你这话说的太空了，还是直接说我都需要干什么吧。”
“工资高，待遇好。至于别的，一会儿你开车，这就是让你做的第一件事。”
......
过了雨天，羊城又变得酷热难耐。
乔六指在一个午后敲开了路也家的门。
路也住在一个普通小区里，开门的时候神色警惕。
见到是乔六指，路也明显一惊讶，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门，放乔六指进来。
一进门，乔六指就问到一股在高温密闭之下蒸腾的怪异味道，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脚步一顿。
路也本来就是全神贯注在乔六指的一举一动上面，立刻便察觉到了乔六指的动作。
“最近没通风，熏到你了？”
路也淡淡地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
乔六指一贯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态度，见路也问了，便摇了摇头。
“你先坐，我给你找杯水。”
路也一脚踢开脚边上一摞随意仍在地上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给乔六指清理出一条能到沙发的路。
乔六指想了想，没有打断路也的动作，顺从地坐到了沙发上。
路也脚步颠簸地走到冰箱前面，来开门，从中拿出两罐啤酒，递给乔六指一罐，自己拿着另外一罐一屁股坐到乔六指对面。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我这几天很安分，什么都没做。”
路也说完，拉开拉环，几口喝完啤酒，打了个酒嗝，把空瓶子随意地往地上一扔。
“你养好伤了吗？”
乔六指地目光追随着被路也扔掉的瓶子，看到沙发边上的一堆空瓶，再联想到刚才开门时候路也的态度，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伤？这伤不都是你打的，我伤到什么程度乔哥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吧。”
路也冷笑着说到，言语之间似乎一直在挑衅乔六指。
如果是以前，被人这么挑衅，乔六指说不定就会直接和那人动手，但是跟了陈升这么久，乔六指多少也学了些陈升的做事方式，因此只是沉下脸说到：“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喝醉！”
路也忽然情绪激动地否认了一句，原本半个身子都歪在沙发上，这下子忽然坐直了，狠狠地看向乔六指。
“我当然没喝醉，陈哥要找我做什么你直说就行，反正我现在完全听陈哥的，我俩也没有闲聊的必要。”
路也心里知道，他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乔六指，但不管是谁应该都做不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对待前两天刚刚将自己打的半死不活的人。
不过，能做到的人好像也不是没有。
看到乔六指，路也一下子就又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最不想想到的人，白胖子。
那天被打的奄奄一息，路也几乎不记得陈升是怎么才放过自己的了。
但是处理完伤口，回家养伤之后，白胖子把自己当做废品一样抛弃了的事实却是清晰可见。
也因此，这几天路也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虽然陈升那天说的是让他代替李铮的位置，但他本来也只不过是白胖子的手下，自己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人手，李铮留下的那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服的。
路也一个空降的所谓地头，根本不可能彻底接手李铮的地盘。
而虽然路也是陈升指派的人，但是地头之间互相算计是很正常的事情，陈升也不会管。
但是路也知道，如果自己在其他地头的打压之下做的不好，陈升还是会对他有责罚。
横竖好像都是一死，路也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每天躲在家里喝酒。
这个屋子是他之前背着所有人偷偷买下来的，连白胖子都不知道，没想到却被乔六指轻易地找了上来。
路也只感觉一阵心惊，知道自己只要是在羊城，就无论如何都逃不出陈升。
“找你当然是有事，你忘了之前你是怎么答应陈哥的了吗？”乔六指说到。
路也当然记得，只是：“我没有人手，你回去告诉陈哥，我做不到，求他放过我吧，我保证退出。”路也对乔六指恳求道，希望陈升不至于赶尽杀绝，毕竟在羊城，陈升的性格是大家都有所了解的，一般情况下，陈升不会主动对人做什么。
“你没人手？”
乔六指听见路也这么说，于是明白了路也这种态度的由来。
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不愧是陈升，乔六指开口到：“陈哥今天要我来就是告诉你，你需要的人手陈哥会提供，让你尽快接手李铮的地盘。”
“陈哥这么说的？”
路也惊讶地看向乔六指，想要得到确认。
乔六指点了点头，看路也会如何反应。
路也愣了愣，然后眼中猛然亮起一道光。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帮我告诉陈哥，我一定会尽快按照陈哥的指示做好。”
路也对乔六指说到，话里面有让乔六指离开的意思。
哪知道乔六指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对路也说到：“我还没说完，陈哥让我来帮你，你需要什么人和我说，等接手了之后这些人不会再借给你。”
对于后面半句话，路也很能理解，就算陈升把那些人给他他也不敢用，像之前白胖子有一个宋武就已经成那样了，他又不是傻的。
但是前半句，路也顿时心里一阵灰暗，他一点都不想和乔六指共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