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神龙待啸声消失后道:“老王八,你问李先生的事干什么?”
温天横道:“我狂剑魔尊一生纵横跋扈,自认为狂傲天下无人能比。但温陵居士除外。”
“怎么说?”杨忆箫语气放缓道
“十二年前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刚开始只听说他是个骂尽天下读书人的狂傲学士。我心想最多是个满嘴脏话的酸秀才,却想不到与他一见如故,听他高谈阔论当真过瘾。我之所以狂是因为仗着武功高强,哪个人要是敢放肆我扭下他脑袋。但温陵居士却是个文弱书生,能不畏强权说他想说的话,我当真佩服。”温天横回忆当年往事,脸上也露出光彩。
通天神龙笑道:“少啰嗦,你说这些到底要干什么?”
温天横道:“死长虫,你我之间有几十年的恩怨不是今夜就能算得清的。”
通天神龙点头道:“此时此地也不是算账的时候,我先饶你一命。”
温天横道:“既然你同意先放下过去恩怨,那么今夜你我联手救出李先生如何?”
杨忆箫心道要是通天神龙和狂剑魔尊联手,还不把通州大牢掀个底朝天?
其实通天神龙与狂剑魔尊二人脾气相近,身上都有文人的气息,也都狂傲无比。杨忆箫心想这二人要不是有深仇大恨,如果能成为朋友,想必也是像伯牙子期那样的知己吧。
赖人精一听二人要联手,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可是他哪里敢说个不字?不但不敢说不,还要乖乖的带他们找到李贽。
“两位前辈,我带你们去找李老先生吧。”赖人精说道
可是他哪里能想到温天横走过去就是一脚,踢断他三根肋骨,疼的他眼泪直流。
“狂剑魔尊和通天神龙在此,用得着你吗?”温天横不屑道
这次赖人精算是栽了,他咬着牙忍着疼,大气也不敢喘。要是哪句话说错了,这两位祖宗还不把他一拳锤死。
温天横道:“死长虫,江湖人都说相逢一笑泯恩仇。今夜你我二人就来个相逢一笑如何?”
杨忆箫不明其意,但通天神龙却心领神会,“你有伤在身,若是一会气力不足就不要逞强。”
温天横笑道:“不逞强?我这狂剑魔尊岂不是白叫了?我偏要逞强!”
他与通天神龙相视一笑,杨忆箫还没反应过来。那笑声越来越大,震得天地颤抖,风声凌乱。这可是当世十大高手!
众士兵听这笑声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有的弯腰吐了,有的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就连赖人精也被震得吐血。杨忆箫也好不到哪去,只能盘膝而坐,尽量护住经脉。
可是二人大笑之声竟然直上云霄,犹如天雷轰鸣,好似神将击鼓。登时间四下尘土飞扬,地面崩裂,石板乱飞。通州大牢里牢房无数,纷纷传来求饶之声。再看二人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通天神龙双手叉腰,狂剑魔尊双手握拳,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突然间一声巨响,通州大牢中所有牢房轰然破碎,砖飞瓦碎,墙倒屋踏,被囚禁多年的犯人再次看见夜空明月都欢呼不已。这些囚犯的笑声加入其中,只见他们手上脚上的锁链全部被震断。再次获得自由,囚犯们对二人感激不尽纷纷跪在地上叩首拜谢。就在这些囚犯之间有一人挺然站立,眉须皆白,身上散发出一股傲然之气。
那人竟也狂笑着走来,边笑边吟道:“名山大壑登临遍,独此垣中未入门。病中始知身在系,几回日出几黄昏。”
杨忆箫定睛一看这人就是李贽!
李贽走近,见了通天神龙脸色激动,“子豫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通天神龙笑道:“李兄别来无恙。”
温天横笑道:“李兄,我二人这劫狱的方法还满意吗?”
李贽竖起大拇指笑道:“就一个字——狂!”
三人相视而笑,杨忆箫心想这三人均是世上狂士,再此相遇真是天意啊。
众囚犯得了自由咆哮着朝隧道涌去,官兵们被通天神龙二人笑声震得晕了过去,赖人精躺在地上只觉浑身骨架散了。没人能阻挡这些囚犯。
通天神龙道:“李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
温天横却道:“你们走吧。”
杨忆箫道:“你不走吗?”
“我不走我就是傻子!”温天横瞪了他一眼,又道:“死长虫我才不和你一起走,你先走我后走。”
杨忆箫听了只觉好笑,这狂剑魔尊看样子也有六十多岁了,怎么跟小孩一样,还十大高手呢。
通天神龙笑道:“老王八,我们从天上走,你从水里走吧,哈哈。”
温天横道:“你们从天上走可以,但是这小子要给我留下。”
杨忆箫看他指着自己,急道:“我才不跟你走呢!”他望向通天神龙,想不到通天神龙道:“留下就留下,我还怕你?”
然后通天神龙带着李贽腾空而起,气势无量,上方铁网被他一冲登时间破碎成粉。
杨忆箫怎么也想不到通天神龙会把自己留下,怔怔的看着温天横,“你别乱来啊!要不我自杀!”
温天横笑道:“小子,你救我一命,我怎么能让你自杀?”话音刚落杨忆箫只觉面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中,四下张望发现温天横站在洞口抬头看天。
“你看什么呢?”杨忆箫起身走过去也学着温天横的样子向天上看去。
“我在看月亮里的人。”温天横目光迷离,真不像个绝世高手。
“嫦娥嘛?”杨忆箫觉得有趣。
温天横道:“传说你心里想着的人都会在月亮里出现。”
“真有这事?”杨忆箫将信将疑的看着夜空明月,竟然浮现出母亲的面孔。他只觉心中一痛,低下头走进山洞,靠着墙坐了下来。
温天横发觉他的异常,回身问道:“你怎么了?”
“想我娘了。”
温天横笑道:“多大了还想娘?”
“我娘可能快不行了。”他说着泪水流下,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