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我虎哥说了要报恩,自然是说到做到,看,这是你虎哥我的镖队,虎哥我的镖局可是赫赫有名啊现在!”
虎哥看起来比以前更壮了,这么久没见,他依旧是这嗓音,没想到做起正事来,还挺有成就啊!
“厉害了我的哥,这是从哪儿运到哪儿啊?”
“刚从悬勒涯回来,这是悬勒涯上采的雪山参,准备运到岱城的,不知小娘子这是要去悬勒涯?还是?”
虎哥看了看刚刚走过的路,又看了看迎面的小娘子,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是要往悬勒涯,去寻人的。”
“别开玩笑了,往悬勒涯寻什么人?这季节,那山民少的可怜,都躲到了山洞里,前几日山洞瘴气太浓,几乎没什么活口了!虎哥我还发了慈悲,把自己个儿带的粮食都交给了难民,那真叫一个惨啊!”
虎哥依旧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童沐晴没有心情听虎哥描述的惨状,她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冷墨泽到底是要做什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他不在乎他自己她在乎啊!
“小娘子你要找什么人啊?”
虎哥终于问到了要点,夜加扶着受打击的童沐晴冷冷的开口:“找相公。”
“什么?”
“你见过他吗?”
童沐晴也没有打算解释,虎哥有一些无措,挠了挠头。
“没什么事儿跑到悬勒涯做什么!话不多说,我同你们一起折回去吧,希望还来得及!”
虎哥从队伍中调了两匹马,让镖队先回去,带着童沐晴和夜加快马加鞭的折回悬勒涯。
虎哥带的路都是偏僻的小路,没有遇到追杀的人,他们和快就来到了悬勒涯,童沐晴体内的情蛊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冷墨泽离她已经越来越近了,悬勒涯虽在南方,但一直都是有冰雪覆盖的,本是秋意浓浓但在这里只有寒冬,悬勒涯是一座悬崖,山洞成为了山民唯一的居所,因为山洞深而窄,寒气不入,但空气流动也少,所以瘴气较重。
“小娘子,只有这里有人了,你看看有吗?”
山洞内的人几乎都奄奄一息,童沐晴努力的擦干泪仔细的辨认,根本没有冷墨泽,再往里,一片黑暗,最深处是冰冷冷的石墙。
“还有其他地方吗?人都是会走动的吧。”
童沐晴不死心,山民突然之间指了一指寒冰前的悬崖,悬崖时错落有致的,有浅有深,童沐晴不顾虎哥和夜加的劝阻,一个人走到涯前,空无一人。
但情蛊在此时的感应却是最强烈的,她感受得到冷墨泽就在她身边,可冷墨泽就是不现身。
“冷墨泽,我知道你在,我不知道你的记忆中浮现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你了,我就想见见你,真是太难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恶劣的环境,你忍心我白来吗?”
童沐晴小声的呢喃着,但这声音,足够冷墨泽听到了吧。
“冷墨泽,没有你,我还需要活下去吗?”
童沐晴知道冷墨泽不会放任她去跳崖,所以在张开双臂的时候,她已经看到冷墨泽现身了,但世事难料,童沐晴脚下一划,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身体接触的冰没有想象中的刺骨,但只是突然传来一指温热。
睁开眼,她没有掉下去,冷墨泽也是整个人吊在涯上,仅仅凭着一只手中的暗器卡在涯里,真是倔强,只有这样他才会现身啊。
“娘娘!”
夜加赶来,终于是看到了冷墨泽,虎哥大脑简单,也没有听到夜加对童沐晴的称呼,忙着救人。
救上人的那一刻,夜加强拉着好奇的虎哥离开,进了山洞。
童沐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冷墨泽,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和冷墨泽说,但见了面,竟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冷墨泽消瘦的脸庞有些污渍,脱下了袍子裹着童沐晴,眸中是童沐晴看不懂的坚毅。
童沐晴任由冷墨泽裹着,以为冷墨泽会和她解释,但是并没有,他准备转身离开,童沐晴最害怕看到的就是背影,立马从后抱着冷墨泽,害怕又找不到冷墨泽。
“你想去哪?带上我好不好......”
童沐晴完全没有了理智,哭的泣不成声,冷墨泽不爱哭,可在童沐晴的环抱下忍不住的流泪,哽咽的不知该怎么开口去承认自己是凶手。
“带上我好不好......”
童沐晴哀求着,令冷墨泽再也没办法坚毅,把童沐晴搂在了怀里,好久不见了,他为了不去让自己伤害童沐晴,躲得有多辛苦,没想到还是因为童沐晴一句话就让他软下了心。
“我好想你......”
冷墨泽对童沐晴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夹杂其他,就是他的心声,寒风中,二人相拥着,形成了一道暖阳,夜加没有笑过,但在此刻嘴角竟然有一抹微笑。
“小子,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虎哥松了口气,这两口子真是折腾人啊,第一次见面他就差点没命,这再见面有差一点吓破胆,那么陡峭的雪涯,摔下去可是真的死无全尸了。
“不知道。”
夜加收回了微笑,他很开心童沐晴和冷墨泽相聚,也很担心他们那一场离殇。
兰越的皇家园陵中,南殇陪着洛依冰来祭奠父母,天下着蒙蒙细雨,洛依冰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离殇总是要来,冰冷的雨水倾敲在二人身上,也渐渐地渗入内心,像是在怜悯他们悲哀的夙命,洛依冰却开始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至少掩去了她满脸的泪滴。
“南殇,我们,分开吧。”
“什么?”
南殇没太听懂洛依冰的意思,也是很突然听到洛依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到现在,我依旧没有放下冷哥哥,他失踪这么久,我依旧很牵挂他,虽然没有履行家族的使命,没有把命和冷哥哥相连,但心里放不下。”
“谁都放不下,依冰,没关系的,家族的使命,我会同你一起坚守下去。”
“不,你误会了。”
洛依冰打断南殇的话,转身不再看他。
“我以为我放下了,可以开始接受你,但是我错了,我对于你,从未认真过。”
南殇怔怔的看着洛依冰的背影,好久没有看她的背影,现下竟如此害怕。
“可你说过,你是认真的,我感受到了,依冰,你到底是怎么了?”
“南殇,最后说一次,我,从未认真。认真,你是输了。”
洛依冰强忍着血,蛊毒已经开始嗜血,她没有多做停留,向前走着,平稳的走着,生怕自己的血吐出来漏了马脚。
南殇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之间情绪紧绷,看着远走的洛依冰,竟然有一种诀别的压抑。
“洛依冰,你的意思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南殇对着背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觉得依冰肯定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总要时间需要平静,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平静的话顿住了洛依冰的足,这句话,对于洛依冰确实是毒药,从小到大,南殇都是在和冷墨泽较劲,就因为洛依冰爱和冷墨泽说话打闹。
洛依冰没有说话,她的血塞满了喉腔,已经没有时间去让她眷恋身后这一抹温柔了,她疾步的走着,直到确定身后的人再看不到她时终于释放了压抑在喉腔的血,瘫软在地。
原来蛊毒这么厉害,已经强大到嗜血的地步,她那么压抑着蛊毒还是没有延缓这症状,她还是命该如此,弑魂蛊,终于还是在她这里断了,她满心欢喜打开的蛊盒,依旧是没有融合成功的弑魂蛊,之前那么多次的尝试都没有沾染上蛊毒,不过一次,没办法补救的。
忽然之间,洛依冰开始眩晕,感觉自己满身的血都在逆流,像是被抽空一样,洛依冰终于还是没有熬过去,失去了意识。
南殇呆滞在原地,雨依旧是朦胧,他隐约的看到洛依冰离开的方向有血迹,不放心,便顺着血迹的方向走,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洛依冰。
“依冰!”
南殇上前,忙乱中把她带回了府中,才得知洛依冰中了蛊毒,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里。
“为什么你第一时间告知的,不是我。依冰,你当真是不了解我。”
当年南殇的父亲离世,他的母亲没有独活,他既痴爱,又怎会不像母亲那般?他活到今日的勇气,不都是洛依冰给的吗?
南殇静静的看着昏迷的洛依冰,心痛的厉害。
“殇儿,依冰的心思,看得出是不想你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答应哀家,她醒来不要说你知道,让她安下心可好?”
太皇太后落着泪,她这辈子算得上残破,她活着,看着至亲离开,没什么办法阻止,礼佛不过是为了掩饰伤心。
“太皇太后放心,南殇嘴严,不会辜负依冰,但南殇有个不情之请。”
“讲。”
“南殇想要太皇太后赐婚依冰与南殇。”
他的嘴严,致使依冰这么晚才知道他的心意,既然注定晚,他就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