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主立即放弃盯看金夕,脸色转为笑眯眯,不断眨动眼睛浏览吕嫣,从胸部到细腰,从腰际到胯下,忽然又变得严肃,脸部几乎贴近吕嫣喝问:“既然已经成就夫妻,你为何还是姑娘?”
金夕一怔,自己也曾偷偷试探过,可是怎么也瞧不出女子成婚与否,没想到大清天下像阿柴的人还不少,一眼就瞪出是不是姑娘,瞧见吕嫣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搪塞道,“师祖被逼迫出家,师父被加害,我们身负家仇,不想有任何拖累,只有等到阻断大清龙脉之后再行同床生娃。
他觉得必须要把吕嫣拖下水,防止以后被耻笑,说到这里转向她追问,“是不是?”
“是!”
吕嫣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一番拷问,总教主的脸色缓和些许,看来有些不舍得,再次从上到下赏看一遍吕嫣,意犹未尽地笑笑,转身回到自己的金座,抬手示意红衣教主等人起身,说道:
“看来,你们果真通晓些龙息之法。”
金夕问:“教主是不是也已参透探龙之术?”
总教主扬手指指上空,道:
“不错,清廷当初将吕留良逼入绝境,不得不出家自保;而本教主与吕赞些交情,曾经共商断龙之法,不料中途被朝廷走狗杀害,好在有莲母神明,指引本教主领悟探查龙息之法,如今只待参透阻断龙息的玄机,随后我白莲教就可以执掌天下!”
金夕终于明白,总教主与吕赞存有渊源,也就在那时或多或少了解龙息术的玄机,随后开始探龙,直到追寻至燕山余脉,听这口气是尚无断龙之法,心底无比释然,只要看住这个教主,就可以守住龙脉,马上恭维:
“教主英明!”
吕嫣偷窥过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总教主对金夕吩咐:
“本教主利用十几年方才参透详实,其后又用去十载从启运山走到燕山南脉,如今看来,你这么年轻,倒是领悟得灵透,早早探出龙息抵达之地,以后就由你继续跟踪龙息,一旦抵达距离皇宫百里之位,速速报来。”
龙息百里一折,只要距离皇宫百里,便会受到吸引,脱离四方的束缚,直接奔往皇宫,有山脉行山脉,无山脉选择水泽或者林地捷径而行,即使不用龙息术也能预先获知龙息的路径。
金夕没想到这个总教主没有龙息术,却在山中参出此等玄机,心中有些不服;不过细想下来,他用去二十多年方才通透,若是换作自己,也许用不了那么长久,遂应道:
“谨遵教主之旨!”
总教主赞道:“好!你可有什么要求?”
金夕装作糊涂答道:“我只懂得探查龙息,别的一窍不通,到时候还望总教主多多指教。”
这一点,除了吕嫣,大殿之内所有人都认同。
为了狗不顾性命,当面顶撞总教主,为了报仇身拥妙女不睡,不是痴呆就是愚笨。
总教主再次将长发抖到前面遮住脸,缓缓道:“本教主曾在数年前试图用铁板阻挡龙息,可是无济于事,看来只有吕赞的方法才能行得通,不知你对三虎断龙知道多少?”
金夕彻底明了走在前面探龙的就是这个教主,想必对三虎定有了解,为取得信任从容答道:“师父曾讲,神龙属木,金能克木,而白虎为万金之源,所以要以金属之虎压制龙息,世间以金、银、白三色为金之象,金银铁为金之物,所以要铸造金虎、银虎和铁虎共三虎,用以阻断龙息。”
“哈哈,好!”
总教主拍手叫好,随后摆摆手,示意旁边一位青衣老者上前,再指指金夕,意思要两人探讨探讨。
金夕趁机观看吕嫣,那边的脸色比嫁给金夕还难看。
青衣属文人,老者慢悠悠走上前来,老态龙钟讲道:“我们曾经铸造此三虎,在中途来阻断龙脉延伸,可是龙息还是顺利漫过了三虎,不知你还有没有高见?”
“混蛋!”
金夕瞬间瞪眼,脱口而出。
没想到白莲教已经制造三虎用以断龙,好在没有成功,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好险!
红衣教主闻听自己的手下如此不懂规矩,断喝:“混账东西,你骂谁?”
金夕觉得不拿出些鲁莽对不住这个自称三百年的老色贼,琢磨眼下的局势总教主应该用得上自己,猛地上前撕扯起他的衣襟,再骂:“你个老东西,我最恨人家骂我混账,我在骂龙息,不成?”
“你,你!”红衣教主的长须被吹得四处乱飘。
总教主果然没有生怒,而是暗暗点头,“罢了!”
金夕放手,同时释放一口恶气,立即转向那青衣老头喝道:“我刚刚说过,是三色三虎,你做的铁虎什么颜色?”
金色有三,也正对应铁属之物,金色无需更改,银色也是浑然天成,唯有铁,必须选择白色,从而成就大金之像。
青衣老者从未在总教主面前听见这么强硬的口气,刚要训斥一句,又发现上方的总教主无动于衷,只好隐忍下去,弯下腰打开木柜,从中取出三虎摆放在箱盖上面。
金色,金虎!
银色,银虎!
白色,铁虎!
三虎栩栩如生,顿足举目,微口怒张,看上去令人心内寒颤。
“啊?”
吕嫣亲眼目睹三虎,他父亲书中载明的三虎,不禁惊诧发声。
“哈哈!”金夕压制不住快感,肆无忌惮破口大笑,若是这三虎都镇不住龙息,则证明吕赞所说的三虎断龙纯属无稽之谈。
世间金之色金之物已是至尊,再以虎象制龙,堪称金克木的极致,绝不会有任何木息能够逾越这种阵势,那就说明神龙之息万物不克。
若此,天下大吉!
“你笑什么?”
那老者以为金夕发现了玄机,老脸变成土色,若是被金夕戳出简单的瑕疵,恐怕总教主会当即冲下金座,拧断他的脑袋。
金夕只是开心,哪能公诸大堂,一时找不到借口,故作傻乎乎问吕嫣:“我笑什么?”
吕嫣哪知道答什么,指指木案上面的三虎。“噢,对!”
金夕装作悟出所以然,信步走向青衣老者,指指他的鼻子,张几次嘴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话,又转而指向那三虎,点化几下,终是无法解释清楚,只好将手刮向脑袋,顺势抓绕几下。
吕嫣此时紧咬牙关,双拳捏紧,否则定会爆发大笑。
已经无法自圆其说。
金夕见众目睽睽,静悄悄等着他讲话,又把手指对准青衣老者,严肃指责道,“三虎只是三种虎像,谁也没说就铸造三只是不是?”
簌!
刚说完,他的身体僵住,也许,自己瞎说的不错!
若是吕赞果真参透三虎制龙,而三虎没有压制住龙息,那就不是三只虎。
老者好像被人点透了任督二脉,双手合揖拜向总教主,激动得浑身颤抖,“启禀教主,吕留良开拓龙脉之术,意在探查龙息,其子吕赞继承父业,绝不会胡乱猜测,这位教友说的不错,三虎只是金银铁三种虎,也许数量并非为三,老儿以为,龙息之木乃天下无尚,那就是取得天下金银铁最大之数,才能实现克制。”
总教主倾身而动,沉声问道:“需要多少,本教主有的是银子,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不足则派人杀金官府,掠取来就是!”
青衣老者摇摇头,异常自信言道:
“非也,易曰,乾玄用九,乃见天刚;管子曾言,天道以九制。故,九为天下极大,象征穷尽所有,同时实现天道之刚,无往不克,只要铸造九只金虎,金银铁各三只,定呈天金之刚,定能阻断龙息;大清龙脉若断,皇室顷刻之间崩塌,教主自当引兵伐之,夺得天下轻而易举指日可待啊!无尚莲母,教主天齐!”
听见这种言辞,自然振奋人心。
“无尚莲母,教主天齐!”
大殿之内的教徒仿佛听见了发兵号令,纷纷高亢呼道,声音将宫殿震得颤抖,余音不断,令人发指。
金夕误打误撞,一句胡话令精通天道的老者参悟。
“混蛋!”
吕嫣趁乱对金夕斥道,转喜为忧。
若是允许,她早已疯。
金夕无地自容,这次没有还嘴,终究是乱讲之下敲开了青衣老者的智慧,他自己也毫不质疑,那老东西说的一点都没错,九数极大,必会压制龙息,吕赞自杀离世,也许正是因为参透了如此天机,恐怕活下去会不小心陈明天下,那将万劫不复。
这时,总教主无比高兴,离下座位转身拜向上空,“多谢莲母开光,定是尚母在天指引,孩儿们方才悟出道理。”
又是一片附和。
“多谢莲母!”
声音比刚才还强大。
金夕几乎瞧见大清气数已尽,皇宫出现争乱,满汉纷争又起,四野兵尸,眼前的总教主带领无数白黑弟子举兵而出,所向披靡,血流成河,最终杀入京城,霸占天下,失神之余竟然随着那道余音嘟哝道:
“多谢莲母……”
身旁的吕嫣听见这几个字,肺几乎气炸,用眼色将金夕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