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冥洲眸色一暗,一丝看不透的情绪一闪而逝,勾唇笑道,“是吗?本王以为你一直对柔儿忠心耿耿,没想到,若兰姑娘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啊。”
若兰猜不透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思虑半刻,便跪了下来,羞愧道,“请王爷责罚!”
呵呵……郑冥洲轻笑两声,“本王是那种赏罚不分之人吗,这些年,辛苦你了,本王的能一统南魏,你也有一份功劳!”
若兰感激涕零道,“奴婢不敢邀功,只愿一心秉承小姐遗愿,尽绵薄之力,帮助王爷一统大业!”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两声扣门声,郑冥洲轻喊道,“进来!”
郑夜推门而入,抱拳行了一个礼,“王爷,公玉言倾求见!”
郑冥洲望了望跪在地上的若兰,意味深长笑问道,“你猜,公玉言倾是来干嘛的?”
若兰怯声道,“奴婢不知,奴婢不认识公玉言倾是谁!”
郑冥洲勾起唇角,起身而去,没有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若兰。
若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瘫软的坐在地上,长呼了一口气。
郑冥洲走近了主室,淡然优雅的坐在了主位上,慵懒闲适的喝了一口茶,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有一丝的惊讶,想不通,却很好奇,勾起唇角笑了笑道,“不知是哪阵风竟把公玉公子吹了过来?”
公玉言倾神色平静淡然,直接看门见山道,“不知若兰姑娘是否在王爷这里?”
郑冥洲眸子一敛,眸光锐利而阴冷,片刻之后又消逝不见,仿佛方才阴冷的目光只是他的看错而已。
“她是在我这里,那有如何?”郑冥洲不以为然。
他承认他的确是趁乱把若兰掠走的,可那有如何,难道他只是路见不平,他可不认为,公玉言倾有如此善心。
其中的缘由,他很感兴趣!
“王爷您是不知道吗,若兰现在正被可汗通缉呢,王爷您现在可是在窝藏乱贼!”公玉言倾悠然道。
似乎他并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给相交多年的好友善意的提个醒。
郑冥洲听了公玉言倾一番话,装出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这是本王的确不知道,这小小婢女竟如此大胆,看来是本王管教不严啊!”
“这婢女是王爷的人?”公玉言倾问道。
郑冥洲点了点头,“本王的一个逃奴,本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公玉公子不必担心,本王定会亲自向可汗赔礼道歉!”
公玉言倾何尝不知道,郑冥洲跟本就没有要交人的想法,语气顿时凝重的几分,扫了郑冥洲一眼。
“可汗说了,他不需要任何交代,只要见到她这人,可汗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若兰就是潜伏在北疆的奸细。”
公玉言倾轻轻敲打着桌面,“王爷,可汗要的可不是赔礼道歉!”
郑冥洲神色阴暗了下来,揣度着其中的言外之意。
他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交出若兰,要么就与北疆撕破脸。
他进不得也退不得,眼前蒙上了一片迷雾,为什么,区区一个婢女竟然会惊动可汗来向他要人。
看似柳暗花明,一切的都说得通,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并没有这么简单。
若兰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婢女,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
到底是谁?
郑冥洲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多谢公玉公子特来告知,不过,本王自有打算!”
公玉公子笑了笑,眸中的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凉意,“既然如此,草民就打扰王爷了!”
郑冥洲疲懒道,“本王就不亲自送公玉公子了!”
公玉公子温和道,“王爷留步!”
就在公玉言倾走远之后,郑冥洲的眸目一冷,连同手中的茶杯也化作了碎片。
这几日,老可汗的的不断施压,郑冥洲依旧没有要交人的意思,周敏岚却开始慌了起来,他了解郑冥洲,更了解他的手段。
若兰在他手里,只怕他会……
郑冥洲同样也不能保持淡定了,心中越来越烦躁,郑夜深知主子的心思,看着这几日为了这事焦头烂额的王爷。
郑夜深思半刻终于劝道,“王爷,我们还是把若兰交出去吧!”
郑冥洲冷冷扫过他一眼,“不可能!”
他有预感,若兰将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王爷,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毕竟是北疆的疆土。”
郑冥洲顿了半晌,忽然勾起唇角,许久才道,“所以说,打蛇打七寸!”
……
周敏岚坐在院子里,手里不停的忙活着,神色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茫然与心不在焉。
她思索了半天,站起身来,朝羯明洛的草药房走了过去,她走到门外时,隐隐约约听到羯明洛和他人的谈话声。
她刚想敲门,就在手刚落在门上时,她顿了一刻。
“他的身体如何了?”
似乎有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叹息声,随后就是半刻的沉寂。
过了许久,羯明洛道,“这是一些老夫配制的药,希望对他有帮助。”
“多谢国师了!”
“你最好劝劝他,以他现在的身体在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一个一不小心,就可能因此而丧命!”
“杂家也劝过,可是皇上依旧一意孤行,杂家昨日还被赏了三十鞭子。”
“国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非要用皇上的吗,其他人难道就不行吗?”
“这世间,拥有纯阳之身的人少之又少,短短时日,是不可能找到的,偏偏刚巧魏皇就是纯阳之身,唉……”
“可是……皇上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国师,您看有没头办法,咱们虽然阻止不了皇上,可是您一定有办法的!”
“若我这么做,魏皇可真是要恨死我了……”
周敏岚听着里面的对话,踉跄的后退一步,而也惊动了里面正交谈的两人。
“谁?”
李忠贤推开门,警惕的望着门外偷听的人。
周敏岚惊愕着望着羯明洛两人,“郑澜沧怎么了?”
李忠贤冷冷的望着周敏岚,神色中闪过一丝厌恶,“原来是贵妃娘娘!”
说完有冷然一笑,“哦,对了,现在杂家可不能称您为娘娘了,得叫您一声周姑娘!”
周敏岚没有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她只关心的是郑澜沧就竟怎么了。
周敏岚转向羯明洛问道,“国师,你告诉我,郑澜沧他怎么了?”
羯明洛叹了一声气,“他很好!”
周敏岚何尝不知道羯明洛的敷衍,“我和他至少夫妻一场,国师,你告诉我吧!”
李忠贤打断周敏岚,尖锐的怒吼道,“夫妻一场又如何,你还不是因为皇上落魄了,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人走了,皇上心善,没有与你计较,周敏岚,你就真如此薄情寡义吗。难道你忘了,皇上以前对你如何?”
周敏岚苦笑,她薄情寡义?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争辩什么了。
周敏岚抬起头,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李忠贤,她的目光深处透着冷到骨里的冰凉,看得李忠贤心里一惊。
“他怎么了?”
周敏岚轻启唇,重复再道,淡漠,冷冽,冷得直逼人心。
李忠贤心中憋着的怒气顿时堵在了嗓子眼,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羯明洛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周敏岚,在他眼里,周敏岚为人温和淡雅,从不见她说过什么重话,可如今,却如此色厉荏苒,着实他惊到了。
她恐怕不似她表面看起来的温和。
羯明洛望着像换了一个人的周敏岚,静静道,“周姑娘,受人之托,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羯明洛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周敏岚放低姿态,低声祈求道,“国师,求你告诉我!”
她这一生从未求过谁,可是为了郑澜沧,她可以放下她的尊严。
就算他不说,周敏岚也隐隐察觉到,郑澜沧的身体的变化,而造成这这一切的原因,她迫切的想知道。
羯明洛叹息一声,目中一片清明,“对不起,我答应了他!”
“国师,就算你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找他,你以为,您能瞒得过一辈子吗?”
说完,周敏岚转身就走了。
“等等!”李忠贤突然叫道。
周敏岚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
身后的李忠贤冷言说道,“周姑娘,既然您已经和皇上没有了任何关系了,还请您就别打扰皇上了,这般的纠缠不清还有什么意思!”
周敏岚勾起唇角,淡道,“这就不劳烦李公公操心了!”
周敏岚走出了羯明洛的府邸,她直接走到了人群鼎沸的大街上。
走到了解语楼下,周敏岚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牌匾,顿了半刻,便直接走了进去。
解语楼中一阵淡淡的花香弥漫,明明是青楼却如此淡雅,丝毫不见媚俗之气,层层幔帐之中,是来寻欢的男客。
女人的娇媚声,男人的挑笑欢愉,充斥在整座阁楼里。
就在周敏岚的一步步走近解语楼时,每近一步,便吸引了一路人的目光,贪婪淫秽的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着周敏岚身上的每一寸。
周敏岚神色淡然,静无波澜。(未完待续)